成长。
无关乎愿不愿意，这必然是注定的事情，只要维娜还在乎她们，而她们也在乎维娜——否则她们只会越走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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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欠。
“初升地东曦看够了吗？忙了一晚上回去睡觉吗，夜猫子们？”我打着哈气揉揉眼角的眼泪。
大早上穿着一丁点薄还不嫌冷的年轻人永远不知道自己上了年纪后多后悔。
“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大叔！我们该往布伦特伍德镇了。”
摩根咧着牙笑着。
“那正好了——号角说物资仓库需要专门有人核对，另外出纳数据表单也需要整理。你赶紧去吧，毕竟东西都收拾不好还干什么路。”我双手叉腰冷笑着。
“只是一晚上不睡而已。大叔你就真的不行了。”摩根顶着黑眼圈对我咧嘴笑。
我龇牙：“麻利点。”
“车队，车队需要整合。那伙子会开车的人需要带路，整理装货。因陀罗——你去帮摩根。另外，大早上都不吃饭吗？达格达，塔楼骑士的后裔只会站着这里干看着维娜吗？去帮忙。”
“喂，别以为你厉害你就能指挥我们！”因陀罗不满的对我挥挥拳头。
“光会打架算什么本事，还是你指望维娜这个刚醒来的家伙去做事？还是说你觉得喊个口号就算典范军？去学，去干点真正典范军会干的事情，臭小鬼们。别把烂摊子丢给大人。”我一巴掌按在了因陀罗脑门上。
“啊啊啊——去死。”
闪避，闪避。
“维娜，你呢？去休息还是逛逛营地？”将因陀罗应付到一边，我开口。
“我已经睡了很久，我需要看看大家。”
“行，那希勒少尉跟着你，要是感觉身体不适就不要硬撑。”伸手将再次扑过来的因陀罗双手抓住搅在一起。
希勒少尉有些怪异的看了我一眼。
“等下，戴菲恩，咱们聊聊？”将因陀罗用关节技擒拿后出去，我叫住了戴菲恩。
神态低落的戴菲恩停下了脚步。
看向了我。
而众人也看向了我，维娜也停下了离开的脚步。
“维娜想听可以留下，至于因陀罗、摩根、达格达你们是指望营地自己动起来？号角早就等你们过去帮忙了。”
“……”
面对众人注视，维娜沉吟几息开口：“你们先去帮忙，别让号角小姐久等。希勒先生麻烦给我们一些空间。”
希勒少尉识趣的点点头，主动担当起了周边警戒的职责。
“老师你想和戴菲恩说什么？”我们三人很快便坐到不远处熄灭篝火旁边的木墩子上。
“……”
清晨白皙透亮的光芒越过盆地丘陵，穿过帐篷的缝隙照耀在我们的身上。维娜下意思将戴菲恩护在了身后，坐在了我们之间。
“维娜。”
“戴菲恩无所谓，但是你，在说之前我需要和你确认：你现在是否足够的冷静和清醒？”我目光注视着维娜的双眼开口。
“嗯。”
维娜点头。
“好。”
我闭目沉思片刻开口：“有很多事……但与我和号角小姐在那边协商说的，太过超前的考量都是空谈。所以我只就目前的局势和情况和你们讲一些事情。”
“首先，曼宁子爵的话并不是全无道理。”
两人很冷静。
“老师继续说：那些有道理？”
“就你们现在的情况，说实话，并不足以在战场上立足。依靠公爵是必然的结果，而戴菲恩，你迟早要需要回到温德米尔。”
维娜摸摸锤子把手：“您继续说。”
“但我说的依靠并不是说你们成为公爵的附庸，而是借势！你们大可依旧是按照你们的想法做事。只是作为【首领】，有些事情你们必须做到心中明白，并清楚的意识到需要怎么做。因为现在，你们不只是格拉斯哥帮。”
“你们是典范军的希望，你们要带那些因为战争颠沛流离在战场上的人们回家。”
“哪怕你现在并不明白……”
“我明白，老师。”维娜认真的看着我。
“……”
责任和希望的重量，永远没有人能够真正称量，维娜。我将目光投向了维娜放在身旁代表着典范军的黑匣子转移了话题：“你们觉得……那个黑匣子真的是你们运气好找到的吗？”
两人看向了黑匣子。
“将一个东西用意外的手段交到某个人手里，对我来说并不难，对灰伯爵而言也并不是难事。”
“什么意思？”
“这是公爵大人们希望看到的。维娜、戴菲恩。”
“你们以为你们现在站在这里仅仅是因为你们自己的战斗和努力吗？维娜，你当初身份暴露离开伦蒂尼姆，每位公爵都知道你去了哪里。并不是说我的帮助你才能离开，而是公爵的默许你才离得开。”
“如果没有他们的默许，我并办不到把你们带走。”
“这个黑匣子也一样。”
“【这是公爵们之间的默契。】”
看着手中的黑匣子，维娜皱起了眉头：“我不明白。”
“你需要一份识别码来防止军舰的误伤，而公爵也需要一份识别码，防止他们的军队误伤你，所以你有了一份识别码。公爵们需要你，活着的你——出现在伦蒂尼姆，出现在伦蒂尼姆的战场上。”
“为什么？”戴菲恩忍不住开口。
“因为，伦蒂尼姆就是维多利亚。维多利亚不能落在任何公爵的手中——不能也不能想。”
“哪位公爵都没有资格，也不会不认同其他公爵占有伦蒂尼姆。任何占领伦蒂尼姆的公爵都将迎来其他公爵的围攻，这就意味着维多利亚的内乱。这将打破维多利亚一体的强大威慑，让其他国家看到维多利亚的虚弱。
虚弱，就意味着灭亡。
就像高卢一样。
所以，他们需要一个借口，需要一份默契。
而维娜，恰好给了他们足够的理由，来维持他们之间的平衡和默契，为维护这个所谓的维多利亚统一。这，就是典范军能在这破战场上存活的依仗。”
“所以。”
“维娜。”我坐直了身体，“【你是唯一能够打破这片战场上僵局，拯救伦蒂尼姆，带着典范军回家的可能和希望。】”
“而我。”
“就是看到希望而来的人。维多利亚，不能灭亡。【无名】是维多利亚不知道多少不被人所知道的普通人构成的组织。【无名】与国同休。这也是对你昨天问题的回答，维娜。”
“我……只想……”维娜的目光又开始飘忽，仿佛注视着晨光中什么东西。
但我什么也没有看到。
“没关系。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从一堆营帐上收回目光开口，“你想说的，戴菲恩已经说过，典范军宣言上你也说过。正因为你们是这样的人，我才坐在这里。我们这些泥腿子会支持你，保护你。”
我将目光转向了戴菲恩：“而温德米尔小姐，不管维娜是怎么想，典范军和你我将是保护维娜不成为公爵傀儡的依仗。”
“你我必须清楚和注意这一点。”
“只有这样，维娜才能在公爵的默契之间游走……汲取利益……保护典范军和伦蒂尼姆的、维多利亚的那些人。”
我把我的目光死死焊在戴菲恩的眼睛上。作为间谍，或者说温德米尔独立情报人员，戴菲恩是格拉斯哥帮所有人里唯一接受了完整教育、政治教育的人。所以我话语里所有的潜台词，只有她应该只有她能够完整的接收到。
戴菲恩点头。
维娜似有所觉的看了我们两人一眼。
“Loster先生，那您说的我迟早要回到温德米尔的理由和时间是？”戴菲恩略带迟疑的开口问到。
可能是饥饿和疲劳的原因，太阳没有给我一丝温暖。
我揉揉僵硬的脸颊提神后开口：“其实谈论这个事情有些过早了……现在典范军应该统一目标就是配合公爵行动，打乱萨卡兹在伦蒂尼姆所有的布置，而后攻进伦蒂尼姆打败王庭军和摄政王。结束这场战争。”
“这也是我之前只说和戴菲恩聊聊的原因。”我看了一眼维娜。
戴菲恩低头沉思。
而后瞥了我一眼后开口：“维娜，让我和Loster先生单独聊聊吧。”
“没关系吗？”
“没事。”
瞥了我一眼，维娜拍拍戴菲恩肩膀而后拎着锤子走开。
“……您为什么想要支开维娜？”戴菲恩皱着眉头一时间有些理不出头绪，“是您要和我说的事情不适合维娜知道吗？”
“倒也不是。”
强忍哈欠，我咬牙开口：“只是维娜的思路单纯，作为首领，她知道要带领大家向着什么方向前进就够了。过多的考虑会让她分心，这不适合现在的状况。以后有她思前想后，头疼的时候，不急于这一时。”
“所以？”
我认真的看着戴菲恩：“我对您父亲和温德米尔公爵大人身上发生的事情感到遗憾，戴菲恩小姐。”
“但我相信您父亲和温德米尔公爵那样的人必然从未后悔自己所做的决定。”
“而您年纪轻轻就作为情报人员孤身来到伦蒂尼姆，您有着很多人所没有的勇气和能力。温德米尔公爵一家满门忠烈，我在此感谢您和您的父母为维多利亚所做的一切。”我起身对戴菲恩深深鞠躬。
霎时间戴菲恩眼眶一红。
“戴菲恩？”
站在不远处看着这里的维娜和希勒少尉忍不住迈动脚步。
“没关系，不用过来。”
戴菲恩别过头去，声音哽咽着伸手阻止了维娜继续靠近。
掌底在脸颊上抹动两下，戴菲恩深吸一口气，红着眼睛看向了我：“Loster先生，无需估计我的感受，请继续。”
“……”
点头。
“那个子爵说的也有有道理的地方，温德米尔领是你逃不开的责任。但那又如何，反正没人要求您必须现在回去，何必急于一时。至于被那些家伙抛弃，抛弃就抛弃，反而说，那些人把您丢在这里未必就是件坏事。”
“怎么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