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风筝

作者:林夕尘 更新时间:2019/6/26 12:33:02 字数:2559

(为还在关注世倾的朋友献上一道迟到的甜品!)

端木苍不喜欢春天。

因为春天会开很多的花,花开又意味着胡乱飞散的花粉。

对于苍而言:花粉和动物毛发都意味着让人烦扰的过敏。

“阿嚏……”

擦了擦鼻子,端木苍困扰地皱起小小的眉头。屋外阳光明媚,连空气中都荡漾着春天的感觉,然而她却完全提不起兴致,只是懒洋洋地躺在椅子上。

“妈妈妈妈!你看这个!”

女儿小絮光着脚丫开心的跑了过来,她已经两岁多了,正是好动的年纪。

用手指揉开皱起的眉头,端木苍对着女儿露出笑容,而就在她看到女儿手里“展示品”的那一刻,她的笑容有些僵硬。

——那是一捧五颜六色的花束。

“送给你妈妈!”

脸上的皮肉不自然抽搐了一下。

端木苍纠结异常地接过那花束。

“谢谢你啊……阿嚏!絮……”

她这么说着,把女儿抱进怀里。同时也趁着女儿不注意,赶紧将那束花放到身旁茶几上。

女儿坐在她的膝盖上,她们一起正对着大海,海浪翻滚出浅白色的花。

“妈妈!你放过风筝吗?”洋娃娃般的女儿仰起小巧的头来,瞪着乌黑发亮的大眼睛,粉嘟嘟的嘴唇像果冻一样撅着,“茉莉阿姨说好来要给我带风筝来的,结果总是耍赖!”

“茉莉阿姨她很忙呀,可能是忘了吧!”

“才不是呢!”端木絮用力摇着头,“茉莉阿姨就是不靠谱!”

“……小絮,不靠谱这个词你是跟谁学的?”

“是小舞阿姨教我的,她说:这个世界上如果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茉莉阿姨的话!那就只剩下这个词语了。”端木絮拉扯着自己的头发,可能是风的缘故把,本就不好打理的长发搅在了一起,显得更加凌乱了。

苍把她抱到身前的椅子上,温柔地用手指帮她理顺长发。

端木絮不停在嘴里嘟囔着“不靠谱”这三个字,苍正想要阻止,并教育她“这个词很不礼貌”,端木絮却抢先一步停住了,她转过脸来,又将刚才那个问题询问了一遍,“妈妈,你放过风筝吗?”

苍愣了愣,风筝?自己有放过吗?她回忆着自己的人生,其实也不长,除却沉睡的日子和不记事的岁月,满打满算也不过十多年而已。

风筝的话,应该是放过的吧?

是和谁呢?爸爸妈妈?还是絮姐姐?又或者是小依?不是,都不是……

记起来了,她的确有放过风筝的,和那些哥哥姐姐一起。

那个教会她放风筝的大哥哥叫什么来着……

记起来了,孙逸尘……在中日东海决战中捐躯殉国的定国公孙逸尘……

记得那时的她才不过五六岁的年纪,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但是军营里实在没什么可玩的,整天就是看着一群哥哥姐姐出操、训练、挨骂、受罚。

一开始的时候还能陪着营里的几只军犬玩扔球的游戏,后来也不允许了。

就在她只能整天对着大海发呆,数着日子漫无目的地活着的时候。忽然一天晚上,她被几个哥哥姐姐从睡梦中喊了起来。

……

“小苍,哥哥带你放风筝去好不好?”

“风筝?”好陌生的词汇,在此之前从来没听说过,面对我的疑惑,逸尘哥哥晃了晃手里的一个物件,看起来像是布做的,有着钢丝的骨架,“就这个东西,可以飞到天上去的哟!”

飞上天?这东西?可能吗?

我好奇地看着他手里的物件,又看了看围着我的哥哥姐姐们的笑容,选择了接受他们的邀请。

“走走走!赶紧的!”

“机甲秘钥拿到了吗?”

“拿是拿到了,但你确定?开着机甲去放风筝?会被枪毙的吧!”

“那是我的机甲,凭什么枪毙我!”

他们弓着腰,拉着我溜出了宿舍,溜进了机房,然后,我们登上了那台被称作“零号机”的战略级机甲。

当机甲带着我们飞到一百米的上空时,逸尘哥哥将其切换入自动驾驶模式。她抱着我,一起爬出机舱。就在我惊吓得闭上了眼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时候,逸尘哥哥却对我说,“别怕小苍,睁开眼睛看看。”

我慢慢睁开眼睛,海风吹拂在脸庞,带着夜的清爽。

“好、好漂亮……”

零号机用双手将我们托在它的身前,在大海的上空平稳的飞行着。远处,一轮明亮的月色浮出海面,在这个大海上照耀出星星点点的银色光斑。

“好漂亮啊!”

我大叫着,声音呼啸而过的海风撕扯开来,径直飘向很远的地方。

“来!我们放风筝吧!佳姐你牵着小苍啊!”逸尘哥哥把我交到了佳姐姐的手里,然后,那个有着钢丝骨架的布制物件被风送上了天。这时我才意识到,那是一只鸽子的图样。

“是和平鸽啊小苍,是哥哥的姐姐亲手做的呢!”

逸尘哥哥这么解释着,他站直身子,举着的右手中,分明有着一根细细的丝线正牵引着那只在高空处飞翔着的鸽子。然后,像是在吟诵,哥哥他低沉沉地念出了四句诗一样的语句。

“世界是片污臭的泥潭,草木无法在此处生息;唯有插下不朽的长剑,和平鸽才能落脚常栖。”

虽然那时的我还不能理解这句话的深刻含义,但我仍旧感受的出哥哥那低沉语气中的决绝与坚毅。

“逸尘哥哥!为什么一定要用一根线牵着它啊!”

我好奇地这么问到。

“因为啊,真是有了这根线,它才会飞起来呀!”

哥哥解释着,用手拉了拉手里的线,接着蹲下身来,将那根线交到了我的手里,“看起来好像是束缚,但实际上,这是指引啊小依。”

“指引?”

逸尘哥哥点了点头,“对的,因为有这个线,风筝才会有方向,才会明白自己该做些什么,才不会漫无目的随波逐流。你也一样啊小苍……”他说着,用双手捧着我的脸,温柔地揉了一下,“你现在还小,等小苍长大了!你也会找到只属于你的那根线的。”

只属于……我的那根线?

风筝晃了晃,线丝拉扯了一下我的手。

找到指引我的那一根线?

回忆总是碎片化的,在此之后哥哥他应该还跟我说了好多好多,但我却都不太记得了,只记得后来他和佳姐姐一起,被狠狠地责罚了一顿,关在禁闭室里一整天不许吃饭。

……

想到这儿,苍不自觉地笑了。

“妈妈呢,放过风筝的哟!”

端木苍抱着自己的女儿,将自己的下颚抵在女儿的头顶,双手交叉着揽住了女儿的双肩,“那是在好久好久好久以前啦!妈妈还小的时候,曾经有人教过妈妈怎么放风筝。”

“那妈妈你的那个风筝放得高嘛?”

“嗯,很高的呢!”

“有诀窍吗?小舞阿姨说放风筝很难的,很多人的风筝都飞不起来。”

“诀窍么?”端木苍思索了一下,“诀窍的话,应该就是要抓紧手里的线吧!”

“抓紧手里的线?”

端木苍点头,她的下颚因此摩挲着女儿的头发,女儿发出咯咯的笑声。

海风吹来,空气中除了花香,更有着一丝浅浅的腥味。

滚动着的海浪打碎出白色的花,散开,聚拢,在散开。

恰在这时,她看见他正向她走来,还是小时候的模样。

“啊!是爸爸!”女儿大喊着,赤着脚朝他跑了过去。

沙滩上留下一串小小的脚印,女儿扑进他的怀里,他则将女儿高高地举了起来,抱在胸前,转过身朝她用力地挥着手,她也微笑着挥手回应着。

那根只属于她的线……

——找到了啊!

(最后做两个广告,新写了两个短篇希望大家可以支持下哟!)

《怅忘归》与《蝶羽之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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