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上）【Shudder Before The Beautiful（在美好面前颤栗）】
“维克多·雨果曾说过....嫉妒是源于我们自身的一种坏毛病，要比别人加在我们身上的痛苦更坏。”
合上书本，被迷雾环绕的黑影坐在悬浮着的扶手椅上，漂浮着的桌子渐渐靠近到面前，而它的手中却多出了一副牌。
“一个人坐在这里也稍微有些无聊了啊，但该怎么才能热闹起来呢？”仿佛不受重力控制般的洗着牌，任由它们环绕着自己在周围旋转飞舞。周围的迷雾散去，一座座高耸而立的图书架如雨后的春笋般拔地而起，先前还宛如异空间一样的环境，近乎就是在顷刻间变为了一座巨大的图书馆。
“换个故事看看，讲什么好呢...”随手取下书架上的一本书，翻阅着书本的幻影低头思考着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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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3日，上午8:20分
诺恩斯之城·加布埃尔区域，永恒教会总部·地下区域
“威珀尔长官？距离‘妮芙·玛德曼（Knife·Madman）’进入‘纳拉克（Naraku）’的时间已超过三十分钟！”宽敞明亮的纯白地下实验室内，两名穿着防护服忙得焦头烂额的工作人员在看到威珀尔的到来后，便赶忙跑上前去汇报。
“那又怎么样。”背着双手缓缓走来的威珀尔却连看都没看他们俩人一眼，仅仅只是望着屋内的‘裂缝’的他、轻描淡写地开口回应道。
“可是根据‘纳拉克’内的‘灵魂因子’浓度，像她那样的‘混血（Hybrid）’种身体应该已经支撑不住...不，应该是早已开始发生同化转变为‘神弃’了！”看着在机械发射出的能量电流维持下、艰难地保持着撕裂状态不合上的空间裂缝，其中一人喊道。
“然后？她就算真的变成‘神弃’了又能怎么样。”从始至终都没低下头看过他们一眼的威珀尔漫不经心地说道，“到时候动手处理掉便是，用得着那么慌张。”
“可长时间的开启与维持通道的稳定也已经接近极限，在事情变得彻底无法控制之前，我请求立即关闭通道！”查看着各项数据，并不断调整的工作人员喊道。
“唉，你们两个啊....”烦躁的扭动脖子发出‘咔咔’声响，双手背于身后的威珀尔俯视着他们俩人不耐烦道。
“真的很吵啊？！”毫无征兆地突然用双手死死掐住他们的脖子，将他们高举起来的威珀尔瞪着他们一字一顿道。
“你不是一直念叨着‘纳拉克’内的‘灵魂因子’对身体的融合程度吗？自己去试试不就得了！”说着，威珀尔随手便将掐着的一名工作人员丢入那通往‘地狱’的裂缝之中。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长...长官！”裂缝之中传来刚刚被丢入其中的工作人员的嘶吼声，他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扭曲、渐渐的听不出人类的声音了。一根根半透明的晶状物刺破扭曲的体表，覆盖全身的结晶体配合着浓郁的‘灵魂因子’改造着他的身体，就像是为了要让他能够适应裂缝另一端的地狱环境一样。
“在这里我才是发号命令的，懂？我说还要坚持你就是死了也得给我维持住！少在这给我质疑我的决定！”将另一人虽说甩至一旁，压低了声音的威珀尔恶狠狠地说道。
长有着用于狩猎的尖锐利爪，为了逃亡与追捕猎物而变为如猎豹一样的后肢，身上包裹着结晶与类似甲壳质的黑色外骨骼，勉强还看得出人形的脸上则长出了数只昆虫类的复眼。如果不是身上还有些许被撑破的防化服的碎片，以及那勉强还能看得出人脸的样子，恐怕也没人会将这正挣扎着爬出裂缝的怪物看作是人类。
“威珀尔长官，请您退下！”警报声拉响，全副武装的小队冲入房间，将武器对准了那勉强爬出了半个身子的怪物。很明显，他们将其当做是了妄想从‘纳拉克’中逃到人间的无数怪物中的一员，而从它们的魔爪中保护下工作人员并解决掉这些问题、自然就是他们的工作职责。
“长*&*%……救*&@#！”庞大的怪物拖着扭曲的身躯爬出裂缝，浓郁的‘灵魂因子’散播开来，洁白光滑的实验室墙壁上也被犹如爬山虎般的血红黏稠肉块布满，在那些肉块上则迅速生长出结晶，简直就像是雨后森林中长出的大片蘑菇一样。
“这该死的，都是些什么恶心的东西？！”警惕着周围的变化，为首的男人暗骂道。
“这是在‘纳拉克’内诞生的‘神弃’的特有能力之一，因为身体已经被‘灵魂因子’改造成足以适应那的环境。”拍了拍领队男人的肩膀，威珀尔自觉绕到他们的身后，看着周围改变的环境解释道。
“等等这是‘神弃’吗....？！”意识到眼前的怪物就是由人类转变而成，深知它们根本不可能像‘纳拉克’中生活的‘恶魔’一样穿过通道来到人间、因为直到目前为止人类都没能彻底掌握有前往另一个维度的传送技术，开始意识到事情不对劲的队长稍稍愣住了。
“它们的吐息之间都在散播着大量的‘灵魂因子’进行侵蚀，它们存在的时间越久...这周围的环境也会被改造的更接近‘纳拉克’内部的生态构造。”无视了男人的震惊，威珀尔继续解释道。
“你这家伙，难道说是把人类丢进了‘纳拉克’之中吗？！”胳膊狠狠地抵住靠在墙上的威珀尔脖子，拔出枪袋内手枪抵住他脑袋的队长怒吼道。
“不想让这周围、乃至整座永恒教会的城堡沦为被‘纳拉克’侵蚀的一部分的话，我建议队长大人您现在就解决掉它呢～”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威珀尔靠在一面还没被侵蚀、看上去还算得上是干净的墙壁上，即使被抵住脖子且拿枪指着脑袋，他却也依旧是眯起眼睛笑看着他们。
“队长，目标已经突破了百分之四十了！我们到底该怎么做！请下令！”架着枪蹲下摆出阵型的小队大喊道。
“对啊，该怎么办呢？您是要放任它杀死我们，然后令其将整个诺恩斯之城被‘纳拉克’侵蚀殆尽吗～？”眯起的眼睛微微睁开，深邃的双眼中充斥着近乎满溢而出的无尽恶意，歪着脖子的威珀尔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男人开口道。
“目标已突破百分之七十！请授权并下令开火！”没有取得授权，手中的枪械也如摆设一般无法扣动扳机开火，摆成了阵型的队员们拉动枪机大喊道。
“让我猜猜，从你脖子上挂着的戒指和战术背心上夹着的照片来看...你还有家庭对吧？”看着面前这个已经冷汗直流、甚至有些犹豫不决的男人，被抵住脖子的威珀尔理了理衣领继续说道。
“.....”尽管看似面无表情，甚至压下了手枪击锤的男人心中却紧张了起来。
“应该是一个刚刚组成的家庭，因为孩子也才刚刚出生...恩，面色很苍白啊？看来你最近晚上也休息的不好呢，能让一个永恒教会的信徒晚上都睡得不安顿的，恐怕也只有一个可能了吧。”
“已突破百分之八十！队长请赶快授权下令开火！”侵蚀的血肉已经开始逐渐蔓延至他们的脚下，但依旧没能得到授权的队员们却依旧无法开火。
“你的妻子，也通过与‘恶魔’契约获得了魔力，成为了‘魔法协会’中的无数堕落者的一员，对吧。”声音维持在仅能对方听到的程度，在男人的耳边低语道。
“....？！”男人的脸上却是抽搐了一下，尽管戴着战术面罩无法从表面上无法看到，但他的脑袋却依旧是微微震颤了一下。
“你会选择在这工作，结合你又如此反感我将人类变为‘神弃’的行为，想必也是因为你的妻子就快变为那东西的同类了，对吧。”脖子发出咔咔声响，察觉到对方小动作的威珀尔也深知他心中已经开始慌乱，他脸上扬起了往日的笑容继续说道。
“你对永恒教会的信仰并不忠心，我看得出来。你留在我和我的科研团队身边作为安保，也不过是为了想借此机会窃取‘药剂’给你的妻子而已。”
“我说得没错吧，库...啊不，应该叫‘古德·哈尔特（Good·Heart）’先生才对。”步步紧逼的低语声突然阴冷下来，此刻男人眼中的威珀尔就犹如不断吐出蛇信子的阴冷毒蛇一般，而他自己也仿佛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牢牢困住。
“你怎么...”自己的一切想法都了如指掌，甚至就连使用更改了的假名作为名字使用也已经过去数年，却不想自己近乎早已忘记的真名都被对方知晓、压抑的有些难以正常呼吸的男人开始恐惧道。
“好好完成你该做的职责吧，毕竟这是你的本职不是我的。”下巴抬起指了指男人身后的团队和瞄准的敌人，威珀尔面带着与先前画风完全不符的、平易近人的微笑说道。
“...该死的，开火！！！”看着倒在一边昏迷的工作人员被肉墙吞噬，意识到自己现在如果不有所作为的话、可能就直接交代在这了，领队的男人强忍着新的不安咬牙下令道。他不能死在这，没工夫去想威珀尔接下来会对自己怎么样，但如果现在不动手解决眼前的这个问题的话、那么自己就一定会死在‘神弃’的手上。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队员们手中的枪械纷纷将密密麻麻的弹药倾斜在‘神弃’的身躯上，紧接着便在它身上一一炸裂开来、放出淡蓝色的迷雾试图中和怪物体内的‘灵魂因子’进行一定程度上的削弱。
吸收了那些淡蓝色的迷雾，体内因‘灵魂因子’而异变的器官也开始一点点衰竭，就连肉墙的面积也开始一点点缩小褪去、上面长出的那些结晶则失去光芒开始分解成光子消失在迷雾之中。
“想先使用我研发的‘尼芙索尔（Universal）’药剂，用来中和它体内的‘灵魂因子’进行削弱，然后在解决掉它吗。”抬手挥散飘到自己面前的迷雾，威珀尔将双手塞至大衣的口袋里。
“对于你们一般需要面对的‘神弃’来说，的确是足够应付了不错....但让你们出现在这的目的，可并不是为了消灭它。”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先前还在他们身后的威珀尔化作掠过的残影一闪而过，然后像是丢完垃圾的大扫除后拍灰一般的拍了拍手。
“什么？！这是给‘罪人’的...？！”不等领队的队长将话说完，不知何时佩戴上的银色金属项圈的内侧，便迅速弹出尖锐的针刺扎入颈部。突如其来的痛楚让他不由得跪倒在地，回头望去，自己带来的小队已经全员都佩戴上了那金属的项圈。
“威珀尔！你这家伙，是打算做....？！”依旧不等他将话讲完，项圈内紫色的药剂便随着那些扎入的尖刺、注入进了那名他们的体内。体内的基因结构与细胞被强行篡改，暗紫色的结晶依附着骨骼遍布了他的全身上下。原本跳动着的心脏停了下来，被结晶所覆盖替换，肌肉膨胀肿裂，尖锐的骨刺伴随着晶状物一同刺破皮肤长了出来。
“这都看不出来，你是智商有缺陷还是大脑有问题？”食指敲了敲自己太阳穴的位置，威珀尔无视了身后那群变为‘神弃’的人们，自顾自的将双手背在了身后说道。
“实验啊，实验！不是为了测试的话干嘛还需要用上的你们？”看着周围的肉块再度开始蔓延，威珀尔自言自语道。
“嘛，毕竟都变成这样了....想必你们也已经听不懂人话了吧？”因先前被名为‘尼芙索尔’的蓝色迷雾药剂削弱，而变得虚弱的怪物再度咆哮起来，但紧接着两道刀光闪过、将挡在裂缝前的它斩为了消散的光子碎屑。
“诶呀，这是为了迎接我而准备的欢迎会吗？真是谢谢你们的热心招待啦～”慵懒的女性声线突然从裂缝中传出，随之而来的却是数把被抛出的银色飞刀。偏过头避开直冲自己来袭的一把，其余的每把都不偏不斜地刺入威珀尔身后的‘神弃’们身上。
“妮芙·玛德曼小姐，虽说距离你进去才过了三十分钟左右....”转身看着身披穿残破不堪到都已经可以说是衣不遮体的永恒教会大衣式白色制服，身上用黑色绑带将零碎的黑色金属装甲与棕色的皮甲束缚捆绑在自己的身上，脚踩着一双黑色高跟鞋的高挑女性走出。
“但介于我对‘纳拉克’那堪称混乱的时间环境了解...我想，我现在应该对你说声‘好久不见’对吗。”面带笑容的威珀尔避了避眼神，眯起眼睛笑道。
“诶呀，见您还是那么的绅士...我可就放心了～”丝毫不介意破损的布料内露出的皮肤，名为妮芙的女性同样眯着眼睛笑道。
“毕竟，我在那唯一的执念可是回来好将您这幅虚伪的笑脸撕烂呢～”手中抛掷着飞刀把玩的妮芙笑着继续说道。
“不胜荣幸，我也非常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单手背于身后鞠了一躬，微笑着的威珀尔抬手夹住对方突然丢来的飞刀，随后继续道。
“不过我相信那一天也快了，距离‘王权争夺战’展开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想必你也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吧。”微眯着的左眼稍稍睁开，露出的却是金色的蛇型竖瞳。
“那是自然，但在那之前....我倒是很想见识下您究竟还有多少手段就是了～”睁开的双眼中透露出危险的光芒，下一个瞬间妮芙瞬移至威珀尔身后，手中握着爪刀向着他的颈部猛切而去。
“乐意至极，还请务必展现一下你现在的全部实力。”身型化作迷雾迅速拉开距离，出现在不远处的威珀尔关掉维持裂缝的机器后，依旧保持着双手背在身后的样子笑道。
“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如果‘你们’真的有能力的话，那就尝试镇压我吧！不然我不介意现在就将整个教会扬了！！！”压低身姿以接近趴在地上的姿势支撑，另一只手中也凝聚出银色的金属利刃。下一个瞬间，狂笑着的妮芙便消失在了原地，向着从容不迫的威珀尔发起了突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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