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历38067年，6月24日。
“不行！绝对不行！我坚决不同意！”红莲的手重重地拍在圆木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其他的条件我都可以接受，只有这个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唉，”琳达叹了口气，“红莲，就算你不同意也没有办法啊，这是他们的决定，高层的投票结果就是这样，我们这些人没有决定权啊。”她停顿了一下，然后又补充了一句。
“利奥二世要娶你的妹妹，我们这些武夫也没办法啊。”
半个月前，红莲的身体好了大半，便下床开始做原来被分配到的任务——军师，但处在这个职位的他很快就遇到了麻烦。
战况完全没有他想的那么理想，敌对的利奥二世在两个月前的那一战后仅仅几天便再次出席战事，而且还亲临战场，对皇军士气的提高起到了巨大的作用，再加上守卫皇帝的三千名禁卫军混杂在皇军中，起义军方面在皇军的压迫下节节败退，开始以缓慢的速度向北方退却，尽管红莲指挥海军向南劫掠沿海城市，可也仅仅能够让皇军方面分出一小部分兵力去抵抗而已，而那点人，皇军完全损失得起，起义军原本在教皇国北部各大城市中占据的四十多个据点被一个个攻破，最后仅剩下十一个，而最前线的莫斯科也已经兵临城下了。
即使连红莲都出去打仗了，也依然没有什么用，他的『御刃』现在最多只能连续发出五十把刀剑，拼死了也最多只能干掉对面百来人，圆桌骑士团剩下的十一人倾巢出动，一次战役也最多只能对皇军造成几千人的损失，更何况红莲每一次发动『御刃』时都会犹豫，这样就更降低了起义军本方的战意。
虽然红莲感觉自己的力量每天都在渐渐强大起来，但速度实在太慢，千军万马仍然可以在一次交战中便将他碾作尘土。
可是对面的皇军动辄就出动几十万的兵力，每一次交战中，起义军虽然损失都不大，但仍然在以很慢的速度衰落。
而因此，起义军的士气在一天天的低落下去，已经有一些人对起义军失去信心了，每天都有小批的人员开始离开队伍。
而就在这个时候，这个利奥二世不知道在想什么，给以老亚瑟为首的起义军高层寄了一封信，完整的信以他的等级还看不到，只能大概知道利奥二世的意思——
实行以下行为之一，皇军可以延缓毁灭起义军的时间一年，两样都执行的，教皇国可以允许起义军在教皇国境内建立非反动政权。
第一，把红莲·耐特的头颅作为礼物赠送给皇室。
第二，将红莲·耐特的妹妹莎莉斯特·耐特嫁给当朝皇帝利奥二世。
这两项要求，每一项都是红莲所不能接受的。
期限是半个月，时间一到，皇军马上就会全面进攻，预计的前进速度可以达到每三天就攻下一个据点，即使是要塞，也撑不过一个星期。
他不知道当初易容过的自己是怎么被利奥二世知道真实身份的，也不知道自己有妹妹的事是怎么被利奥二世知道的，也许是什么人告密了，但告密者究竟是冯义还是艾诺·奥古斯汀，亦或是其他人，他也不敢确定。
在高层收到信的第一时间，他们便进行了一场投票表决，目的并不是接不接受要求，而是接受哪一个要求，整个过程红莲并没有目睹，只是不久以后从亚瑟口中听到了这个消息。
第二天，还在教皇国掌控内的所有城市上都贴上了这两项要求的布告以及红莲和莎莉斯特的有关资料，与他们两个的通缉令贴在一起。
红莲对比了亚瑟口中的资料和斥候的密报，在教皇国皇室寄来的信中，有一条在城市的布告上没有的说明，似乎是特别说给红莲听的。
“皇室保证，若仅实行第二条，在红莲·耐特死亡之前，利奥二世陛下不会与下嫁的王妃发生任何关系。”
与其说是利奥二世垂涎莎莉斯特的美色，倒不如说是利用莎莉斯特作为人质来限制自己的行动吧。红莲觉得不仅把妹妹嫁给他后他不会动莎莉斯特，就是到死都不会去碰一下，毕竟他们都只是“愚民”。
利奥二世是疯子吗？为了给自己出口气，值得这么做吗？
红莲没有想到，利奥二世会提出这两条要求不仅是为了出口恶气，还有个原因，就是他的血和眼睛。
在维也纳一战中，红莲所展现出来的那双纯净的黄金瞳和纯血血统，都是很好的炼金材料，而纯血血统的觉醒者的眼睛更是可以开发出“神族义眼”的材料，魔界在第一次血统机械革命前最著名的技术，就是以“血”为介质来移植器官。
“亚瑟！”红莲向亚瑟投去求救的目光，“你不是他的儿子吗？能不能去说说......”
“唉......”亚瑟叹出一口气，打断了红莲的话，他看红莲的眼神满是无力，“要是让父亲帮你的话，会违反起义军建立时‘公平’的初衷，那样的话，恐怕整个军队都会解体的吧......”
“怎么......”红莲顿时语塞，理性开始主导他的身体。
对啊，没错，自己不过是军队的一员，没有资格做出这种掌控整个政权命运的事情，更多的主导，应该交由他们处理才是。
可是，如果这样的话，莎莉斯特或者自己就会......
他不想死啊。
至于莎莉斯特，就更想都别想。
“红莲，”亚瑟拍了拍他的肩膀，“高层没有做出同时同意两个要求的举动，已经是父亲努力的极限了，他说，最后的决定权交给你。”
“......”红莲沉默了好久。
“我明白了。”他咬牙说出这句话，声音冷冷的。
从那天以后，红莲把自己关在一个房间里，没有人知道他在干什么，他拒绝了所有求见的人的要求，包括吃饭在内，即使是莎莉斯特也被阻拦在外。
十天过去。
亚瑟从几天前起就感觉到一种奇怪的心悸感，那种感觉很不舒服，就好像是有什么影子笼罩在他的身上似的。
莎莉斯特也有这种感觉，比亚瑟还要强烈得多，不凑巧又碰上月事，她被这种感觉折磨了很多天，几乎夜不能寐，难受得很，同样也很担心红莲的戴安娜陪了她很久，一直在安慰几乎停止不了哭泣的她。
即使莎莉斯特变成这样，红莲仍然关着自己的门。
最终，亚瑟决定去劝红莲，若不考虑起义军的话，帮助他们逃走也许是最好的选择了，况且，莎莉斯特的状态也实在是不好。
“喂！红莲！红莲！你还醒着吗？开门！”亚瑟敲着长了绿色铜锈的铜门，门的那边什么反应都没有，红莲把自己关在城堡的底层，一个很接近地牢的地方。
亚瑟站在狭长的走道里，这里没有阳光的照射，显得很昏暗，只有老旧而长着青苔的墙壁上插着几根火把，看起来已经快要灭掉了，空气很不好，又闷又热还很潮湿，他感到有点呆不下去。
忽然门的那边传来了啜泣的声音，混杂着浓重的鼻音，连同吸鼻涕的声音一同传入亚瑟的耳中。
“快开门！你不是男子汉吗？现在哭很丢脸啊！是我！亚瑟·彭德雷根！你听得见吗？”这声音在亚瑟听来很不入耳，也让他顿时感到有些不爽，与此同时，担心与心悸开始加剧了，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啜泣的声音连续不停，光听声音都可以听出房间里的男孩在发着抖，还有几分癫狂，亚瑟已经有点感觉这不像是在哭了。
他决定强行把门打开，虽然有点不礼貌，但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今天一次退缩了，下一次就不知道能不能鼓起勇气来了。他想起十天前红莲离开会议室时的表情，他被旋转着的淡金色光芒覆盖的手掌在门把前停了下来。
那张脸，那副表情......亚瑟这辈子都忘记不了。
他站在那扇青色的铜门前，保持着握住门把的姿势，火把的暗淡光芒照着他那张清秀的脸，啜泣的声音越来越响。
许久以后，他忽然放开门把，逃走了，像个小孩子一般逃走了。
做不到......其他的事情他都可以办到......但只有这一件事......
亚瑟·彭德雷根，根本办不到......
错乱的脚步声在长长的走道里响起，他的身影应着那声音往前跑，仿佛身后追着一个魔鬼。
长满铜锈的铜门前，一只飞蛾在火把附近飞舞着，它的影子投在那铜门上，显得十分巨大，忽然那只飞蛾扑进火中，小小的身体立刻被焚烧殆尽。更多的飞蛾从其他地方飞过来，在火焰附近转着狂乱的圈，巨大的影子投射在铜门上，仿若鬼影重重。
可能是因为风的原因，那扇沉重的门忽然“吱呀”一声打开了一条缝隙。房间里一片昏暗，但走道上火把的光芒可以稍微透进去一点，因此可以勉强看见一点东西。
石砖地板上有一个小小的洞，洞口附近满是裂痕，离洞不远的地面上躺着一把破碎了的刀刃。
地上放着许多杂乱的东西，像是书与笔一类的东西，还有一些墨水瓶的碎片，地上散乱地落着很多纸，上面写满乱七八糟的文字，有的被划掉，有的则被大块的墨迹盖住，看不见字了。
木质桌子上有一大片的地方全部染上了墨水的黑色，一个墨水瓶横着放在桌子上，一只老鼠站在墨水瓶旁，用鼻子嗅着味道，然后像是嫌弃似的，把自己的长尾巴朝那瓶子甩去。
被打到的墨水瓶转了个方向，然后朝桌子的边缘滚去，越滚越远，越滚越远——
砰。
墨水瓶掉在地上，摔成大块的碎片，黑色的墨水溅出来，离那里最近的纸上顿时留下大片的污点。
那只老鼠似乎受了惊吓，它发出一声哀鸣，然后就转身逃走了，沿路撞倒了一根熄灭了的金色蜡烛。
房间的角落里，少年靠着墙角，直接坐在脏乱的地上，他的头抬起来，不知在看什么，长长的头发挡住了他的眼睛，几乎连脸都要看不清了，只能从头发间的缝隙里隐约看见一点苍白病态的皮肤，长到肩膀的深色红发间多出了许多如雪的白色头发，有些头发上沾了些墨水，被染成了黑色，显得斑斑点点，他纯白的衬衫上沾了很多的墨水，尤其是两手的袖子下半部分，更是完完全全的成了黑色。
少年的双眼无神，仿佛是没有注意到门被打开了，他的右手僵硬地抬了起来，一直举到自己脸的斜上方，挡住了视野中根本没有点亮过的吊灯，也挡住他斜向上的视线，那只苍白而骨节分明的修长的手，做出握住什么东西的动作。
手中的空气里仿佛忽然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一点点青蓝混杂着金色的火焰在手心旋转着燃烧起来，然后逐渐扩大，变成长条形状，那东西从拳头的虎口方向扩张出来，长出了大约一个拳头的距离，那光芒是那么漂亮，就像是无尽宇宙中的一点星光。
然后，那火焰忽然消失，光芒也看不见了，剩下的，是——一把刀。
这是一把不长但很锋利的刀。不知是不是刻意为之，刀背很钝，钝得不像刀，刀柄也只是一根方形的金属条，可是那刃口简直完美得不像是人造的，尖锐到即使是放大到数百倍，那刃口还是那么尖，这把刀抛弃了所有的装饰，似乎制造出来仅仅是为了砍东西而用的。
男孩抬起左手，把手腕抬到自己的胸前，手掌垂下去，苍白的皮肤上，那青紫色的血管微微跳动。
男孩不再啜泣了，他的脸色只剩下了冷漠，就像是戴上了面具。
握着刀刃的右手放下，刀刃朝向他的左手手腕，那刀的最下端缓慢地、坚决地抵在了苍白的皮肤上。
男孩最后看了一眼散落在他身边的唯一一张纸条，那上面写着几行字。
他仰面把头靠在墙上，闭上了眼睛。
右手挥动——
稍微开了点缝隙的门被粗暴地推开，金色长发的女孩冲了进来，她的长发散乱，好像根本没有梳过，那张稚气未脱的脸上满是担忧，漂亮的蓝色眼睛里倒映着男孩。
“红莲——”
风吹起来了，男孩身旁的那张纸飞了起来，扭曲的黑色墨字在绝望的火光中映出来——
“我死以后，把我的头交给利奥二世，不要告诉莎莉斯特，就告诉她我逃走了，如果利奥二世还是执意要娶莎莉斯特，就把她送到神界去，不要再让她与魔界有任何交集。”
“你真是个笨蛋，怎么能这么轻易就寻死啊？”戴安娜气鼓鼓地说，面前的红莲微微低着头，似乎完全没有认错的态度。
“我如果不死的话，会导致整个起义军都被打散，我死了却只是让你们少个军师，不管怎么想都不亏。”红莲的声音没有了往日的活力，只有冷酷的权衡利弊后得出的结论，“只是苦了莎莉斯特，但你们只要替我撒个谎就可以完美地解决这个问题，皆大欢喜不是么。”
“可是......”戴安娜话说到一半声音又低了下去，红莲说的话不无道理，甚至是当下能够做到的最好的行动，她确实没理由阻止红莲自杀。
“那，那些喜欢着你的人呢？那个抚养你的老爷爷呢？你如果死了，那些人怎么办？”她想了半天，最后问道。
“那种人只有两个，一个是莎莉斯特，一个是爷爷，莎莉斯特的事情已经解决了，爷爷我这辈子也许没机会再见到了，所以可以忽略。”红莲的话很流畅，显然已经思考过这个问题了。
“怎么可能啦！那种人不可能只有两个的！”
“那还有谁呢？”红莲的睫毛低垂着，几乎闭着眼睛，没有去看戴安娜，而直直地看着地面。
“呃......还有亚瑟啊！”
“亚瑟？”红莲抬起头，又再次低下去，“他的话，我相信像他那么坚强的人，应该可以接受这种事情吧，毕竟只是认识了那么短的时间，也许他都没有把我当成朋......”
砰！
娇小的拳头上包裹着淡金色的光芒，狠狠地砸在红莲脑袋旁边的墙上，恐怖的巨力把墙上打出了一个洞，蜘蛛网般的细密裂缝往外扩张，一些灰尘和小块的石头从天花板上掉了下来。
“接受不了啊，”少女低声说着，眼底闪着泪光，“根本，完全，一点也接受不了啊啊啊！！！”声音渐渐变大，最后变成了低喊。
红莲没有看戴安娜的眼睛，也没有动，好像早就预料到了戴安娜会有这样的行为，他那双眼睛仿佛在说着“一切都无所谓”似的，低垂着，被夹杂着几根白发的赤红长发挡住，让戴安娜没来由地从心底升起一股不快来，自从认识了红莲以后，连她都感觉自己的身上似乎生出了一股匪气。
“这种话，还是让你哥哥自己来说好了。”
“我......”戴安娜完全语塞了，她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郁闷，那感觉就像是当初和红莲下棋时一样，被压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不能死啊！要是你死的话......”
“那毒就没法发挥作用了是不是？”红莲的脸上带着难以理解用意的笑容，而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戴安娜安静了下来。
“你......你是怎么......”她的声音颤抖着。
“怎么知道的？当我看见那‘检测术式’的时候，你觉得我真的没有看见那只小绿龙吗？那东西就在我的脚后跟，而且你犯了最致命的错误，就是让我站在摆着刀的大厅里，所有无主的刀刃，都是我的‘眼睛’，我知道那不是你在我身上买下的，但我明白你们起义军也不见得比教皇国好到哪里去，至少从某些人的想法来看。”
戴安娜沉默了。
“你走吧，我怕我死时太难看，吓着了你一个女孩子，”红莲笑了，那笑容苍白而无力，“是要找个医生来把我的头锯下来，还是要我自己来？”他的语气听起来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
“你......”戴安娜焦急地想要想出什么办法，“一定有什么办法的！你绝对不能就这么死了！”
“可惜，确实没有什么办法。”红莲苦笑着，“你快走吧，即使你不走，我也还是会自杀的，我的死相怎样我无所谓，但让你因此受惊就是罪过了。”他再一次抬起右手，把刀口往苍白的手腕上架——
“不行！不行！你绝对不能死！”戴安娜一边叫一边在脑中不断地搜索着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
忽然，红莲之前说过的一句话从脑中跳出来——
“我说，亚瑟啊，你和你妹妹该不会是双胞胎吧？居然长得一模一样，要是你穿女装，然后再把头发洗直披开的话，肯定能够以假乱真的！”
“对了！有办法了！”戴安娜赶紧叫道。
“办法？说来听听。”红莲闭着眼睛，戴安娜可以看到他的手臂因为刻意用力而隆起，右手的刀已经有了划动的趋势——
“我可以用『圣咏』，把你变成女生！然后——”
红莲的动作戛然而止。
“刚才你说什么？”
“我说，我可以用『圣咏』把你变得和你妹妹一模一样，然后把你嫁到利奥二世那里，反正他也说了，在‘红莲·耐特’死之前，不会......把莎莉斯特给......那个的......”戴安娜说道后来，越来越害羞，声音也低了下去，大片的绯红在她的脸上浮现出来。
“......”
“......”
“......”
“......”
沉默持续了很久时间，最后开口的是红莲。
“如果这样的话......你......没问题吗？『圣咏』究竟要消耗多少力量，我并不知晓。”
戴安娜满脸绯红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没问题。
“......”
“......”
沉默再次降临，最后开口的还是红莲。
“那个......戴安娜，你可不可以出去？我要先整理一下思绪......”
“没问题！”戴安娜叫道，然后灰溜溜地走了，她娇小的身影消失在走道的深处，脚步声听起来轻快愉悦，就是感觉有几分耳熟。
小房间里，红莲依旧没有起来，他抬头看看远处，然后苦笑一声。
一根小针被蓝色光芒包裹，从地面升起来，飞到红莲的眼前，上下浮动起来。
红莲抬起眼，金色的瞳孔中旋转着那朵美丽的彼岸花，那只漂亮的眼睛看着针尖，看了一会儿，那针尖忽然变成橙红色。
红莲眼神一动，针尖调转，然后朝天花板下的吊灯飞去，红热的针尖掠过一根蜡烛的烛心，那烛心便开始冒烟，不一会儿就燃烧起来，那针绕着灯自上而下做着半径越来越小的圆周运动，整盏吊灯上的一百多根蜡烛全都被点燃了，整个房间顿时一片亮堂。
“这下，是真的丢脸了啊......哈哈。”红莲自嘲地笑了笑，“这样的话，就死不了了啊，那以后岂不是又被‘他’摆了一道了吗？就像是那个家伙说的，我在二十岁之前绝对死不了......”
他放下了刀，那刀在落地的一瞬间被青蓝色火焰焚烧殆尽，然后把手伸进口袋里，掏出一瓶淡灰色的药水，拔掉瓶塞，然后仰面喝下去，与此同时，另一张被折成四折的纸也被带了出来，那张纸掉在了地上，然后散开来，显出上面写的字：
致红莲·耐特：
起义军的那些人在你的身上下了毒，是在做手术时下的，目的是限制住你，让你无法脱离起义军，至于原因，我也并不清楚，但不必担心，戴安娜与亚瑟（小）都没有参与这场行动，不过他们是知情者，他们得到这个消息的时间是半个月前，戴安娜则是早就注意到了，但是因为不知详情而没有发问，她发现的时间是上一次对你发动‘检测术式’的时候。
毒是针对你个人的，所以不必担心莎莉斯特中毒。
以上消息是冯义提供的，你再往他的住处丢两把飞刀就成。那个神经病最近正在策划一些不得了的东西，可能会对你们有点帮助，如果你们统帅的目的只是打江山的话，他做的事会对你们很有帮助的。
信封里面应该还有一包粉末，那东西是毒的解药，泡在普通的酒里喝就行了，至于报偿，就当你欠我个人情好了。
顺便废话一句，不要尝试寻死，不论如何都不要去尝试，因为你在二十岁之前是死不了的，再怎么尝试也就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艾诺·奥古斯汀
6月20日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我在二十岁之前不可能死的话，那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