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瓦奇同学，你没接入战术网络吧。”
“啊啊.....忘记了，对不起......”
汉默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智能手机，固定在了瞄准具右下角的支架上，把支架上的USB数据线插入手机，然后点开了一个APP。
“得输入密码啊......早知道起飞之前就打开好了。”
密码输入，运营商提供的手机网络瞬间被切断，取而代之的则是公国海军航空兵的战术信息网络，手机的屏幕上显示出了苏利纳市的空情态势，前方的橙色箭头是海因里希的飞机，另有两个橙色箭头应该是归航的同学，白色箭头应该是路过的民航客机，蓝色箭头是友军——海军航空兵的飞机——上方两千米处就有两个蓝色箭头掠过，汉默仰起头，看到了两架J-13和纯白的凝结尾云。
汉默用力一掰操纵杆，J-5H在空中做了个干净利落的横滚。
“自由啦！啊哈！”阳光在翼刀的尖端闪耀着，虽然不会也不敢做什么特技动作，但是第一次在后面没有教官的时候自由飞翔的感觉，汉默已经激动不已了。
“才第一次单飞就想把教官踹开啦？不作死就不会死你想当伊卡洛斯第二吗小汉默？”
“啊......我错了嘛......”
......
“已收到返场导航信号，引擎推力降低到50%，确认到光学助降镜信号，襟翼，完全放下，起落架，放下，着舰钩，放下。高度下降中，跑道干净，准备接地。”
第二道拦阻索将时速180km/h的J-5H在十多米之内完全拽住。
......
“评价，A。”
“为什么不是A+啊！”
“降落得很轻柔，起码比你爸爸温柔多了。”
“这不是应该加分的吗？难道我应该把起落架摔断才是？”
“算啦，你又不是你爸爸，你不会懂的。”
“干嘛总提他啊......欧尔班叔叔难道你实际上是......那个？”
“别开我俩的玩笑啦，你只是想赶上维特根吧。”
“这有什么不对吗？”
“有，要不就是战胜他，要不就是不及他，现代空战可是越发你死我活的战斗，只有胜者和败者，没有平局。”
听罢，汉默露出了费解的表情。
“这话的意思是，虽然你出生第二天我就抱过你，看着你从小长大，但是你们这支志愿飞行队只能有一个A+来带队，维特根是个好苗子。”欧尔班中校解释到。
“那我可以做他的僚机吗？”
“那是你要努力的事儿咯，事儿弄完了也天色不早，我要回部队了。”
“嗯......”
但是临行前，欧尔班中校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转身回来，凑在汉默的耳边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低语：
“飞行员总会在空战中遇到比自己强大的对手，这时候你最需要做的，是瞅准一切时机，尽最大的努力和推力——赶紧逃。”
......
灿烂的火烧云将天空渲染出画卷一般的颜色，回家的公共汽车上汉默察觉到了一丝不安的气氛。
“瓦拉几亚这是作了个大死咯......”一进家门爷爷就对汉默念叨着，浑浊的双眼却盯着电视——屏幕中间是播音员严峻的神情，下面是用特大号的黄底黑字滚动的消息：“我国驻瓦拉几亚大使馆车队遭到炸弹袭击，大使和二十多名外交人员遇难！”
“天......”汉默感觉冷汗直冒，比在那二百米长的操场上降落更加紧张。
电视里循环播放这今天下午3时事发的监控画面——大使馆的车队正在两辆警车的护送下穿过布加勒斯特的街道前往机场准备回国，突然路边停放的一辆绿色小轿车发生了爆炸，顿时浓烟四起，当监控摄像头的视野再度可以辨析时可以看到车队前面的两辆黑色轿车已经被炸翻在地，后面三辆面包车里的人都下车将轿车中的伤者从翻覆的车体中拉出来，此时一声更为巨大的爆炸声想起，监控中断了。
“......我们初步判断，第一次汽车炸弹爆炸只是用来制造混乱，当其他人员离开防弹的车辆前去救助伤者时再将埋藏在窨井中的至少五吨TNT引爆！这无疑是一场有组织，有预谋，目标明确地针对我驻瓦拉几亚外交人员的袭击！对此，我政府和人民对袭击行为表达了极大的愤慨，对十多名希尔达维亚公民的不幸离世表示沉痛的哀悼，希尔达维亚要求瓦拉几亚政府必须在6小时内对这次袭击作出合理而能被人接受的解释，否则将会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
“......要打仗了吗？”
“嘿！区区瓦拉几亚小矮子，他们什么时候有打赢过希尔达维亚来着？就他们那像蚊子一样脆的IAR.80，我开着雅克9一次出击就捏死了四个！”老头儿又第一万次地陷入了对光荣往事的缅怀，“我在相距不到三十米的地方咬住了最后一架，”那名瓦拉几亚飞行员的悲惨故事汉默从小到大已经听了不下百遍早就背过了，但是她还是耐心地听着，“那家伙慌神啦，扭过头来看我，然后做了一个向右急转，我下意识地开火了——我清楚地看到12.7mm机枪弹从喷吐着火舌的UBS机枪中射出，穿过IAR.80的气泡座舱盖，命中了那张惊恐的面孔——然后他像个熟透的番茄一样爆开啦。”
“老科瓦奇中校，您知道您为什么是有37个击落战绩的中队长但最后还只是中校没办法当将军吗？”
“切，那是那群坐办公室的饭桶对老子羡慕嫉妒恨。”
“错啦......不管是上级还是下级，全是被那只烂番茄吓跑啦......”
“嘿你这小丫头区区预备役下士就敢教训你中校爷爷？”
“爷爷，要打仗了......”
与刚才不同，老头儿这次只是叹了一声气。
“爷爷，你听，港口那边的喧嚣静下来了，欧尔班叔叔和航母战斗群一起，出港了。”
......
“如果有一天啊……如果有一天。”
“嗯？”
“......孩子，中弹了，要......及时跳伞......”老头儿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吞吞吐吐。
祖孙二人一直坐在沙发上，翻着相册那些航母、舰载机和飞行员们的老照片，直到深夜。
至于希尔达维亚的最后通牒，是没有也不可能得到瓦拉几亚所作出的称心如意的回复的。
在苏利纳市看不到的远方，凌晨1时，两百多枚装备反跑道弹头和EMP弹头的战术弹道导弹拖着烈焰在暗夜中腾空而起，越过国境扑向瓦拉几亚境内的各个前线空军基地和雷达站。
战争爆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