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鱼中队，远程警戒雷达在苏利纳以东探测到不明空情，具体位置已经通过数据链发送过去了，收到请回复。”
“看到了。”
“空军的4架J-8B在巡逻过程中得到指令前去确认空情，但是刚才我们失去了和他们的联系……”地面引导员的女声中透着一丝焦急。
“妈的……全体展开！准备战斗！”海军陆战航空队的12架J-7EH在狂暴的台风中急剧爬升。
操纵杆不住地颤抖着，飞机在气流中令人不安地无序颤动。
“这么强的台风！哪会有人来找不快啊！”
“那些空军的傻叉不会是自己被风给吹飞到萨拉尼去了吧？”
“真该死……我感觉这破飞机快要散架了……”
刚起飞的时候还有16架飞机，这么一会儿就有4机相继因为机械故障返航。
“杀千刀的……！什么都看不到！就算返航这可怎么降落啊！”
“能活着回来老子绝对饶不了塔台那个**，真不知道上头是怎么批准这种天气还要起飞的。”
“都闭嘴。”
“是，队长……”
无线电频道从抱怨回到了死寂，这却令他的心里更加紧张，也许刚才不该下达这道命令的。
他扭头向左后方望去，透过风雨只能勉强看到僚机翼尖闪烁的航行灯。
敌人……真的有敌人吗？
“高度15000米，改平。”
不可能啊……大半个希尔达维亚空军和海航全压上去了，瓦拉几亚人也应该捉襟见肘才是……
就算策划报复行动……航母全都出港了，苏利纳也没什么值得打击的目标吧……
低头，下视显示器上一片雪花。
“妈的……”再次低声咒骂起来
抬头，座舱外依旧肆意奔腾和咆哮的世界——
神历3582年6月11日周六晨5时45分
光，一闪而过。
……
“呃，又下雨了……”汉默慢悠悠地坐了起来。
淅淅沥沥。
她看见不少同学伏着身子，钻到课桌所制的掩体下面，伸着双手端着水杯。海风把雨丝吹进窗户，落在那些课桌上，再顺着滑下，滴入在下方翘首以待的那些水杯里。
“配给额度以外的淡水吗……”
台风刚过去，又是两天阴天从未放晴，今天又开始下雨，这就是令人烦躁的梅雨季节吧。
雨水，一点一滴，落在他们所期望的希望上。
神历3582年6月15日周三晨7时36分
冲出了阴雨的云层，平流层的天空豁然开朗，没有云朵阻挡的阳光照在铝原色的蒙皮上闪耀着。
他有点儿担心自己在出发前用油漆笔在这架有些年头的F-86E的座舱左侧偷偷写下的“格奥尔吉·布德斯库”的字样被上头的同志发现，一想到那张苦大仇深的面孔，那估计又免不了一顿臭骂吧。
上级的要求是“除了各部队为了方便识别可以喷涂战术编号外，一律不得在飞机上留有任何标记。”，然后这架飞机上原有的大西洋联邦空军的机徽和文字，以及部队徽标连同注册号，都被如同市政工人清理街边墙上的小广告一样，被深蓝色的油漆草草涂抹一遍盖住了，在他的眼中，这的确极大地损害了这架战斗机的美观。
“也许这是因为我是个处女座？”他反问自己道。
不过格奥尔吉真的很爱这架F-86E，当9天前的那个凌晨，下铺的大哥把自己带到停机坪，指着远处一架黑黢黢的剪影，“从此以后，你来驾驶她了。”，这个16岁的少年兴奋地跳了个前空翻。
不过当他兴高采烈准备像电影里帅气的空战王牌们一样在座机上署下自己的名字时，就被那位“上头的同志”训了一顿——
“你以为这是你的战斗机？不，这不是你掏钱买的！这是那些在敌人的压迫下受苦受难的达契亚同胞节衣缩食贡献的，这架战斗机属于他们！而你仅仅是被委任做驾驶员而已——所以啊孩子，你要努力地、英勇地战斗，才能对得起他们的付出与牺牲。”
他只能报以苦笑。
6月15日晨7时52分
“呃啊？！”汉默被吓得向后跳了一大步。
“我不过少睡了一会儿而已，有这么可怕？”
“恕我直言，您刚才看上去真的很像一具蹦起来的僵尸，福尔考什少校。”
“妈个鸡……我饶不了内梅特，昨天食堂供的是什么鬼玩意……”少校面色苍白地捂着肚子。
“闹肚子了吗……”
“感谢食物配给制，吃的东西少也没啥可以泄出来的……”
“……我带您去看看医生？”费伦茨一脸尴尬地，然后紧接着“啊！——”从浴室方向传来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嚎。
“额，我想，还是算了吧……”
晨8时整
“现在是布加勒斯特时间晨8时，全体对表。”无线电里传来地面指挥员同志有些沙哑的声音。
格奥尔吉看了看自己的电子表上的液晶读数，一分不差，这反倒令他产生了一种无所事事的紧张，于是他乱按一气把时间往前调了十分钟，然后再调了回来。
“我真是闲得无聊……”他用力握了握操纵杆，依旧没法排解这种与距离苏利纳的距离成反比不断上升的焦虑，“毕竟没有一个打过仗的人啊……”他的视线游移出了面前的仪表，越过舱盖的边框游移到左前方另一架F-86E上，在后机身覆盖原有机徽的那一片深蓝上用白色的字迹涂写着刚劲有力的通用语手书体“不自由，毋宁死！”——他是平日睡在格奥尔吉的下铺，脸色有些阴郁的那位大哥，现在也是格奥尔吉的长机。在前方，后方，左侧，右侧，还有更多的F-86，足有两百多架F-86组成的制空战斗机队的铝色蒙皮在阳光的照耀下拼合成飞翔在14000米高度巨大的闪光银翼。在制空战斗机队的下方是一百一十多架堪培拉、B-57和S.O.4050秃鹰组成的轰炸机群，再往下则是由吸血鬼、毒液、F2H、F-80和F-84组成的更为庞大的战斗轰炸机群，足有三百余架。
如迁徙的候鸟，不，更像拥挤着扑向目标的蝗群，这是二战后再也没出现过的，七百架飞机的庞大机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