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车冲到楼下了！”
“抗冲击准备！”
“他们停下了……”
“什么鬼？他们准备靠这几个人攻上楼吗？！”
“车上起火了！看不清他们在干什么！”
“自焚吗？……不，已经搞不明白了……”
卡车上的突击队员点燃了装有同样浸透植物油的衣物的食堂分餐用铁盘来干扰夜视器材，上尉曾经怀疑这会不会引燃油箱而把整辆车上的人炸上天，对此富有科学精神的希尔达维亚人们还在行动前忙里偷闲进行了一次燃烧试验。
“头儿，希尔达维亚军主力出现。”
学校防卫队的主力出现了，一个整步兵连的兵力以三人一组一人火力掩护两人向前猛冲交替轮换的方式突进着，一如既往，这次上尉又在最前方身先士卒。
“马上就大功告成了！全军突击！跟上我！——”
“头儿！——机场的烟雾散开了！那是……”
尽管有燃气导流板阻挡，但是在一片篝火的围绕下费伦茨座机打开最大军用推力准备弹射时的尾焰光芒不用佩戴夜视仪也是肉眼可见。
“快！先解决掉那架希尔达维亚战斗机！”
“是！”
冷汗涔涔直下
这是……这是怎么搞的
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轻机枪手的压制射击一刻未停，换来的则是更猛烈的子弹回敬。
楼下的突击队占据了死角，己方根本没法探出头去攻击他们，对方则不断往上打着冷枪。
身边的士兵已经扛好了FIM-92毒刺防空导弹，只等那架敌机弹射……
眼前突然变成了一片雪白，伴随着刺痛。
“**妈！瞎了老子狗眼！”
“怎么回事……什么都看不清了！”
就在两秒前，楼下的一名突击队员用手中81式突击步枪下挂的97式防暴榴弹发射器将一枚照明弹打到了窗口距离TVG士兵们的鼻子一米远的地方。
等目力渐渐恢复，那架敌机已经消失在夜空，另一架开始向着弹射位牵引。
另一边，学校防卫队的主力们嘶吼着，嚎叫着，冒着子弹不断逼近着。
照明弹、篝火、四散的战火，哪里需要什么夜视仪呢？
又一颗照明弹被打了上来，如此之近，如此明亮，即使不戴夜视仪，视网膜似乎都要被灼伤了。
装甲车又开火了，机枪弹轻而易举地击穿红砖的墙体
“一切都按照预定计划进行中。”
听到海因里希的报告，仰卧在榻上的少校吐了一口气。
此刻，目标以东300米处的另一幢居民楼的六层。
“监视排主力被压制住了呢。”
“我们也帮不上什么。”
“不用管，多死几个，再补新人，我们俩混成老资格就能多拿点儿奖金了。”
“说的也是。”
“所以，别管他们，干好自己的活儿就是了。”他把一枚7.62mmX51弹填进了M24狙击步枪。
……
“第二架希尔达维亚战斗机起飞逃走了！”
“该死……全跑掉了吗？”
“不，没看到第三架！”
……
“冲啊！这次一定要消灭他们！”
有战士中弹了，倒地了，上尉回头看了一眼，转回身去继续前进。
“战斗机已经起飞了！我们不能总是落在那群飞行员后面！”
他知道了，支撑他走到这一步的不仅是对祖国的爱，对敌人的恨；
还有为那一张张消失在毒雾中的年轻面孔复仇的怒火。
还有，在整个军旅生涯中，对名曰TVG的怪物的恐惧。
而今天，这个晚上，他正手握着一位名为海因里希·维特根的高中生赠予自己的一柄重锤，一下一下将过去的恐惧，砸得稀烂。
“进攻！别停下！——”汗水和微笑划过面颊，他像一只雄狮一般在战场上咆哮着。
……
“希尔达维亚军抵近！”
“算了，只有走为上——楼道口和楼梯上布置了一些阔剑，他们一时半会儿还爬不上来，我们去五楼，然后从另一面索降到地面，撤退，明白了吗！”
“明白！”
“保存有生力量要紧，行动！”
但是他们并不知道，起飞的那两架战斗机，并不是撤离这个危险的机场。
确切说，撤离只是完成任务之后，而此刻，他们绝对不会抛下自己的同伴。
“目标建筑发现！”费伦茨的声音让机库中围着无线电收听战况直播的大家一下子兴奋起来。
“正在确认友军距离，安全！”汉默放下望远镜，“可以投弹！”
即使是黑夜，即使是没有制导的自由落体航弹，但是费伦茨的投弹是如此之近以至于下一秒钟就要撞上那幢楼——两枚炸弹全部命中。那些二三十年前为工人们建造的砖混结构多层住宅并不是现在坚固的钢筋混凝土高层公寓，在所有人的注视中，轰然崩塌成一片尘烟。
“这里是纳吉，费伦茨把风头抢完了，我该炸点什么？”
“欧尔班二等兵，请和纳吉一等兵一起对火车站附近集结的叛军进行攻击，之后再前往海军航空站降落。”
“明白。”
“这活太难干了，被子弹擦了两次头皮，和科瓦奇一起杀回来的那一路都没这么凶险。”约瑟夫倚着墙根坐下，把狙击枪扔在一边。
汉默呆呆地看着远处的那一片尘埃落定。
……
这是地震了吗？
不，应该不是
我努力扒开压在自己身上的东西
碎砖，瓦砾
楼倒塌之前，我听到了喷气机的呼啸声
眼睛看不清楚，也许眼珠子都被砸坏了
但是尽管如此，我依然挣扎着，想逃出去
然后我看见了光
弥漫在余光角度上的，大地的战火
我的面前站着一个人，看着我
他穿着高中生的制服，手里却拿着一支56式冲锋枪，身上还挂着武装带
敌人
我伸手去摸我的手枪，但是手被他踩住了
黑洞洞的枪口在我眼前晃悠，他的手在抖吗？
“喂，小鬼，拿枪指着别人是很危险的，你关保险了没……”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半匣子弹倾泻而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