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机坪上一片灯火通明。
“60秒后进入灯火管制！——”一名老军士用扩音器喊道。
地勤官兵们努力抓紧时间做着最后的整备。
“科瓦奇，欧尔班。”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后两人转过头，是内梅特中尉走了过来，手里还拎着两个圆圆的东西。
“从落了厚厚一层灰的仓库里翻腾出来的宝贝，为了防止座舱盖砸到脑袋——戴上吧。”说着把手中之物分别递到两个人手中。
是两个海蓝色的TK-2飞行员头盔。
相对于只有少数执行高空飞行的J-7早期型飞行员使用犹如航天员头盔一般庞大沉重的TK-1型高空加压密封头盔，TK-2是整个希尔达维亚第一款真正意义上普及的飞行头盔，当年定型的时候空军将其刷成了空军标志性的天蓝色，于是海航便不甘示弱地把自己的TK-2刷成海蓝色……不过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这东西能防弹吗？”费伦茨不放心地把中尉亲手重新擦得锃亮的头盔掂量了一下。
“想什么呢？蠢，这只是玻璃钢的而已。”
“总之弹射的时候保护效果比飞行帽好多了——你们先戴上试试。”
又是好一通忙活。
“尺寸合适吗？”
“没问题！”“还好。”
中尉微笑了起来，半秒后身边所有的灯光倏地熄灭了，那笑容在汉默的眼前被黑暗吞噬了。
“科瓦奇下士，这边。”一名年轻的地勤兵用包着红布的手电筒引导着她爬上自己的座机。
但是天空并不是完全黑暗的，机场西方的天幕呈现出不断颤动的深红——那是城市燃烧的火光。
……
“各位长官们，早上好，我是空军特种作战司令部的罗伯特少校，请允许我向各位介绍苏利纳市和整个特兰西瓦尼亚的战况——以下内容都属于军事和外交机密，恳请各位不要泄露。”
一套幻灯片在投影仪上播放着，显示着一周以来市区内战线的变化。
“总之，经过不间断的重点空袭，我们已经将城市内希尔达维亚军的主要力量压缩到这里——这个以海军航空站为圆心的狭小半圆形区域内。”
“我们做了那么多准备，为什么一个周的时间还打不下一个小小的城市？”
“很抱歉，赫卡特中将，我们的部队尽了最大的努力，但是敌人的战斗能力和抵抗的决心超出了我们的预期——不过假如我们能够继续对这一地区提供支持，是有把握在24小时内结束战斗的。”
“请继续说下去，少校。”
“谢谢您。”他咽了一口吐沫。“前日的猜测已经得到确切情报证实——希尔达维亚海军在战斗伊始就将苏利纳基地内所有具备行动能力的舰艇疏散到别的港口，无法行动的舰艇则将其搭载的全部防空枪炮及操作人员转移到海军航空站，因此该地区的防空火力极为强大，有效干扰了TLAF的作战。”
“解决办法呢？”
“依靠TLF缴获的敌军火炮对其进行炮击，代替空军掩护地面部队的进攻。”
“真是没辙……那么我们的派出去的人在哪里？！”
“你想让我的特种兵光天化日之下迎着炮火冲锋吗？！”一名身材高大的少将狠狠瞪了那名上校参谋一眼，后者立刻收起了气焰，“这个问题我来解释——希尔达维亚军已经派出了数支内务部队的摩托化步兵单位前往特兰西瓦尼亚解围，我军和TVG必须阻滞他们的行动来为市区内的攻坚战争取时间。”
“问题在于这里。”幻灯片翻页后旧城区附近的地图被放大了，画面的中心是一个表示敌军的红色圆形，旁边注明着公立第二高级中学的名字，“这是TLF控制区内唯一剩余的敌军据点，由于位于敌军后方，牵制了大量兵力，也极大地干扰了TLF的后勤运输工作。”
“拔掉这个钉子。”
“等等，既然是中学那么里面有学生吗？我们必须考虑到后果！”
“是的， 不仅有学生，还有大批马扎尔族市民在此处避难——而且其中很大一部分人都被武装起来了。”投影仪翻页后显示了一张有些模糊的战地摄影，是防卫学校的高中生们手持突击步枪向TLF发起进攻的画面。
“可恶……居然拿平民当挡箭牌吗？”
“实际上该中学并不仅仅是学校，而是一所隐秘的军事设施——是希尔达维亚国民防空志愿队的一处小型空军基地——操场下敷设有弹射器和拦阻索充当跑道之用，教学楼十分坚固，一层设置有机库，还有坚固的地下设施不为人所知。”
“简直是一艘伪装成学校的陆上航空母舰。”
“综上所述，我们需要支持TLAF对此处的轰炸行动。”幻灯片翻到了最后一页。
“既然……防守此处的，是身着平民服装的武装人员吧。”
“是的，长官。”
“而且已经有充分的证据，来证明这一点吧……”
“……是的。”
“谢谢你的报告，少校。”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对他点头致意。
罗伯特少校报之以军礼后走出了会议室。
“那么，还有谁有其他想法？”
会议室内鸦雀无声。
“……放手去做吧。”
……
“卢瓦兹中士，请报告现在的情况！”
“敌机高度1500米，速度……数量太多无法计算，全都是双发战术轰炸机，还有许多夜间战斗机掩护。”
“各机分成两队跟随毕波和卢瓦兹，他们的机载雷达是我们的眼睛！”
实际上海因里希是多虑了，向着机群的大体方位飞行后地面上的火光清楚地勾勒出了那些轰炸机的轮廓，而J-5H橙色的机身在燃烧的背景中隐没着自己的行踪，当TLAF的战术轰炸机打开弹舱门准备投弹时根本没有发现在他们的身后，携带PL-2导弹的4架J-5H和2架J-5A已经将其尾喷口套进了瞄准具光环。
“各机——预备，一齐发射。”
夜空被战火点亮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