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格里芬，醒醒。”
“千万不要再睡着了，千万不要了。”
“好好的睁大你的眼睛，千万不要闭上它。”
“这已经是尽我所能了，也许。”
“一定要撑住......一定要撑住......”
“......撑住......”
“格里芬......”
“......”
那声音渐渐的弱了，格里芬所能看见的只有一片纯白，所有的所有都是一片纯白。
没有一丝的的疼痛，感觉什么的已经完全消失了，所有的感觉，甚至是自己的呼吸都无法感觉清楚了，就在那声音消失之后，所有的所有都感觉不到了。
“声音......谁的声音......AOS么？约翰娜么？还是我的？”
自问的声音在脑内回荡着，但是格里芬的面前仍旧是纯白的，没有一丝杂质的白色，败得彻底，无法让人呼吸的白色。
“我不要登上AOS......杀掉碧尔薇的不是我是这个该死的机器......不是我做的，不是我，不是我......”
“他们所看到的事实你无法反驳。”
“赫尔？”
赫兰德丽丝菲尔的声音，毫无防备的，回荡在他的脑中，而不是耳旁。
“我所做的是对的，你不会看到她被火活活烧死，你救不了她。”
“约翰娜......”
声音，更加的清澈了，就在脑中，与自己所相对的前方
“是你控制的AOS，没有别人，是你将那只剑插进她的驾驶舱的。”
“林塞中校......”
格里芬向前看去，他认为他睁大了双眼，但是所能看到的景象仍旧是看似无尽的纯白。
“是约翰娜，不是我......”
格里芬没有喊得出，他的声音只是在脑内所穿透罢了，但是他所能感觉到的那两个人一个机器仍旧围在他身边，而自己完全看不到。“
“醒醒......格里芬......”
那声音是约翰娜的声音，但是不在脑中，而是在耳旁。
“一定要醒过来，你要知道你所要面对的是什么......”
手，仿佛感觉到了重量，手指动了动，能感觉到那一丝细微的寒冷，格里芬能听出那声音中的语气，与那时候的所不同，那声音的主人貌似不是约翰娜。
“一定要坚持住......”
脚所踏在地面上的感觉，来自身体的重量，腰部，后背，以及脖颈上的一丝冰凉。
“连接数据已更新，确定驾驶员DNAID，预备链同步已完成，欢迎回来，格里芬·杰斯卡。”
眼前的纯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黑暗和那些悬浮在黑暗之上的蓝色方框，上面所漂浮着的字符一行一行的刷新着。
“你现在所能相信的只有我，格里芬。”
在那些字符之后的声音对他说着，依旧是泛着光晕体型匀称的少女，格里芬所熟悉的样子，有着金色长发和湛蓝双眼的少女，面对着他，用她的眼睛直视着格里芬的眼睛。
“先不要去仇视我，我说过了，将你与AOS所链接是现在唯一能救你的方法，你坚持下来了，不是么？”
各项启动命令仍在刷新着，那些字符没有一丝停顿，而所展开的窗口越来越多，仿佛一切都是从头开始一样，所有的东西都在不断地询问是否，但是所有的选项都没有来得及选择的就已经被确认了，一切都是那么的迅速，没有一丝的迟缓。
“碧尔薇的死，真的是我亲手决定的么......”
格里芬没有大喊，只是平静的闻着眼前这个仍在漂浮的少女。
“我没有干预，一切都是你自己所作所为，我只是给你模拟了无数的可能性。”
约翰娜如此说着，她更加的向前，更加地靠近格里芬的位置。
“四十六万三千次的模拟，你并不会感觉到时间的流淌，因为那些都是在一瞬间完成的，你脑内所慢放的是你所认为的也是你正在做的唯一的结果，那就是将手中的剑插进碧尔薇的驾驶舱，给她救赎。”
“四十六万三千次模拟么？就在我看到她的一瞬间，还是说，你所对我说的那些话之后，还是说，那些话是......”
格里芬如此问着，他的眼神却变得飘渺了。
“你的自问自答，我没有说出任何一句话，我只是将你连接到了我的运算之中，让你去做最正确的选择，仅此而已。”
约翰娜如此回答着，那些窗口也渐渐的变少了，而那些窗口中的字符却越走越快，那些选择的雪选项根本没有任何弹出的机会就直接被选择确认并浮上而去。
“我只记得最后一次......”
格里芬看着那距离他越来越近的约翰娜，声音已经略微颤抖，但是他的眼神却从飘渺再次变得集中，只看着约翰娜的眼睛。
“我全部记得，包括你手上的伤，你眼中的泪，你流下的血和你无奈的笑，我全都记得。”
约翰娜停在了格里芬的面前，与他想对着，而那些蓝色的窗口已经完全消失，变成了一个正在环绕的圆环，而上面所显现的问题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的选项一样被直接回答活着直接跳过。
“是否启动AngelOperationSystem以操作ArtificialOperationSoldier-α？”
那个选项框的文字透过了约翰娜的身体，浮现在约翰娜的胸口，留给格里芬的选项只有是否两个选项。
“你愿意再一次的和我在一起么？”
约翰娜的眼睛依旧注视着格里芬，眼神变得柔和，不再是机械般的注视。
“是那些从天空中所降下的机动武装杀死的碧尔薇，是吧？”
“不，它们是元凶，但是你是杀了她的人。”
“那么这些是我的错误么？”
“这不是错误，是你的选择。”
“我的选择么......”
格里芬闭上了眼睛，而那圆环已经变成了深红色，上面的选项仍旧刺眼。
最后，圆环消失了。
背景那无尽的黑色被瞬间冲淡，AOS头部的红色巨眼闪烁了几分便变得愈发通红，它从单膝跪地的姿势直接站直了身躯，那些链在关节和背部的电缆被直接扯断，摇摆着迸发着火花。
被强制打开的背甲一片一片的开始了合并展开的检查动作，每一处的单元锁都被直接涨裂脱落，那些被缠绕在骨架上的金属锁链也被直接挣断，伴着强烈的力道向着格纳库的金属墙壁甩去，飞溅的破碎金属颗粒在那上面留下了一条条的轨迹。
“识别到AOS-α启动。”
阿尔格利安的情报中心和正在远离阿尔格利安的一辆全地形车上，两名情报员看着屏幕上的信号点同时汇报出了这一信息。不过那个听到这个消息的两鬓斑白的老人面色凝重，而那个年轻但是面色阴沉的女子却露出了微笑。
“大公陛下，情报口令已经传送到了外层舰队的情报中枢，我方的巡游舰队现在仍旧配合帕克斯曼元帅的部署，现在正在等待和谈结束后的部署命令。”
那个机器仍旧坐在大公的对面，汇报着从AT网路中所共享的情报。
“‘领袖’现在仍然在阿尔格利安么？我已经被‘炸死’了，它还在那里做什么？”
“您错了大公，‘领袖’无处不在，您的那一具尸体现在应该被秘密销毁了，‘领袖’的识别信号还留在阿尔格利安的原因估计是因为它还有一些执念吧，一些要向霍华德·帕克斯曼所发泄的一些东西，一些我永远都不会懂得东西。”
那个机器如此说着，而戈薇妮已经将头扭到了一旁，看着窗外所扬起的烟尘，以及烟尘后那些零零散散的金属残骸和被风沙侵袭而变得难以辨认的废墟。
“这里曾经是森林，从阿尔格利安绵延到赛格霍斯特的广袤森林，甚至现在向着西南方望去还能看到森林的边界。而现在只剩下沙子了。之前占据着这里的那些木本植物和草本植物连同曾经生活在这里的动物和阿尔格利安的那些市民们一同消失了。1300万人，一瞬间，所有可能性都消失了。”
戈薇妮自顾自的说着，车身微微晃动着向前前进，很快那些烟尘就将那些悲惨的东西遮盖的更加的隐蔽了。
”所有人类都会有可能性么？就像是你现在离开阿尔格利安所可能创造出的未来一样？像是哪种可能性么？“
那个机器如此问着，而戈薇妮仍旧是扭着头看着窗外的黄沙。
“就像是你们的‘领袖’，它就是可能性，是你们的可能性，而我和帕克斯曼则代表了塞尔兰的可能性，两种完全不同的可能性。”
“而成就你的可能性只能灭杀掉他的可能性，这样做不是很残忍么？”
机器如此问着。
寂静，只能听的风噪的响声，过了很久，戈薇妮摆正了身体，低着头看向自己的手心，一只是洁白而光滑，每一丝细纹都是认真雕刻出来一般的右手，一只是透着红润，每一丝纹路都是那么自然随和的左手。然后她转过头，看着那个机器强笑道：
“也许我们人类一直热衷于此吧，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为了自己的信仰而将其他人用作为棋子和木偶，每一次都是如此，每一次成功的革命和独立所推行的都是一个人所提出的思想，而那个思想所代表的是他的意志，这份意志会感染那些追随他的人，执行着源于那个人的可能性。”
“就像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夕的德意志一样么？因为一个人的意志而创造出了所谓的第三帝国。可是最后他的可能性没有实现，同盟国胜利了，苏维埃联盟将他的旗帜折断，插上了红旗。”
机器如此说着，他的资料库中记载着所有关于独立战争和革命的资料，每一字每一句都可以拿来比对。
“那就是属于他的可能性。”
戈薇妮收起了笑，再次扭过头看向了窗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