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是在下僭越了。”
越过主人调教别人家的女仆的确是有失礼节，更何况这位女仆更是某萝莉贤者在心底视若亲人的重要人物，所以东方未明很干脆的道歉了。
“你很聪明……”淡淡扫了东方未明一眼，莉蒂西雅凝字代言道：“是维拉对你失礼在先，之后又这样放低姿态道歉，如果再追究，反倒显得我小肚鸡肠，不近人情了。”
“如果在下真自作聪明的如此以为，以后一定会吃更大的苦头吧……”东方未明却是摇头，脸上没有丝毫自得之色，“而且这样才是有求于人时所该有的态度啊。”
莉蒂西雅将手中的书本放下，“哦，在这时，作为主人与你名义上的导师，我是不是该顺理成章的询问你有何困难，并表示可以慷慨相助呢？”
“如果事情能那样发展，那当然是最为理想不过，不过在下很清楚，在这个世界上，您所在意的东西很少，而世人的眼光甚至是隐知会约定俗成规矩，却恰恰不在其内。”
一手斜支着下巴，审视着对面的少年，莉蒂西雅绯红美丽的明眸微微眯起，“你看上去对我很是了解呢，但叙述不够精确。身为隐知会的第十二圣殿的殿主，我可不会如你所说般对隐知会的规矩毫不在意。”
“那只是为您节省一点宝贵的时间而已……”东方未明微微一笑，“以您的智慧，也一定知道我真正的意思是——虽然通过考核程序成为了您名义上的弟子，但在下绝不认为这可以成为与您谈条件的资本。”
“不错，既然你看上去对我非常了解，那么不妨猜猜，为何我与其他殿主不同，这么多年来从未收过一个弟子，甚至连一个类似弟子关系的学徒都没有呢？”
“其一，自然是因为您不喜欢麻烦，更没有太多的精力去教导弟子，如非必要，您甚至重来不会让自己的目光从书本之上离开太久，因为您还有太多的领域与问题需要探索和思考。”
“嗯，看起来你对我的了解的确不浅呢，继续。”
“其二，当然是因为那些想要成为您弟子的人太过无能。如果弟子所代表的不是一个麻烦，而是一个巨大助力的话，您还有什么理由会拒绝收下一个弟子呢？”
莉蒂西雅唇角微扬，露出一丝微妙莫名的笑意，“哦，这么说，你要向我证明自己的能力吗？”
东方未明淡笑道：“那正是您所希望的，不是吗？”
他很清楚，因为某些原因，银月贤者莉蒂西雅极其珍稀自己的时间与精力，绝不会做无谓的事情，更不会收个一只会浪费自己时间的弟子。所以即便通过隐知会的考核程序成为她名义上的弟子，那也不过是暂时的而已，她完全可以为这个弟子另找一个老师，甚至直接解除师生关系——身为一殿之主，在规则之内，她完全有这个权利。
所以对于此时的状况，东方未明早有预料，也早有准备。
“那么第一个问题，首先，你准备以什么样的方式来证明呢？”
“这个问题，以及之前在下诸多刻意行为的答案都在……”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里。”
莉蒂西雅眉头微皱，“你想让我直接读取你的思维？”
东方未明淡笑道：“这是最省时间，也是可信度最高的方法，不是么？”
“但你就不担心我趁机读取你的所有记忆么？你应该清楚，这对于我来说并非什么难事，而你也绝对没有抵抗的能力。”
“当然有些担忧，但在下还是决定相信您，莉蒂西雅·珊多拉大人。”
嗯？这种异常的信任，是陷阱？还是另有缘由？
莉蒂西雅思索片刻，看向东方未明那双如星辰般明亮有神的黑眸，眼中所见，尽是真诚与信任。
“奇怪的信任来源，但既然你认为无妨，那便如你所愿……”
她眸光闪动，想了想，还是伸出一根白嫩纤细的食指，轻轻点在东方未明的额前，下一刻，思维读取魔法发动，瞬间，大量信息、画面、与记忆碎片从另一头涌了过来……
“原来如此……”片刻后，纤细的手指从额头上离开，莉蒂西雅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与了然，神色若有所思，凝字代言道：“原来是这样……原来你得到了一份来自异世界的记忆，原来在异世的游戏中，‘你’正好是我的弟子……但是，这种情况不排除人为的可能。”
“没错，这份记忆来得太过突然，或许是有人对我的灵魂动了手脚，或许现在的我真是来自某个异界的灵魂，或许有人要让人我误以为自己是一位来自异界的灵魂，并杀死了旧时的自己，而我自己却茫然不知。”
“不管是不是有人对你的灵魂动过手脚，现在对你来说，最重要的问题是……你究竟是谁？”
“这个问题在我早已经有了答案……”东方未明斩钉截铁道：“不管记忆如何，我就是我，我心即本心，我是现在存在，坐在您面前的这个东方未明。”
莉蒂西雅深深看了东方未明一眼，微微点头，转而道：“另外一个问题。我在灵魂一道上钻研许久，自信即使对你灵魂动手脚的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也一定能够看出些许端倪，但现在……”
说着，她眼中闪过一抹深邃难明的幽光，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锐利，仿佛能看穿灵魂，洞彻一切。东方未明被其看了一眼，顿觉心中一凉，油然而生一种仿佛浑身赤裸，心中每一个念头都无所遁形的奇怪感觉。
“但现在，我没在你的灵魂上发现任何人为的痕迹，可是，您又确确实实的多出了一段记忆……”
“对于这种情况，大致上有四种可能。”尽力忽略萝莉贤者奇特眼神所带来的异样感，东方未明摸了摸下巴，坦然道：“可能性一，我在说谎；可能性二，那位幕后者在灵魂一道上的造诣远远高出一般的神明；可能性三，我在说谎，但自己却不知道；可能性四，我的灵魂根本没有被动任何手脚，但在多出额外记忆的前提下，这种可能逻辑不通，机率太小。总不能是我精神分裂，或者脑海太大吧。”
“所以你的那些记忆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而以此看来，刚才你的行为便有些鲁莽了。或许，我的性格和心性与你记忆中那位莉蒂西雅·珊多拉并非一模一样。”
“对此我很清楚，但是最终，我还是选择相信您，也想信我自己……”他注视着对面的萝莉贤者，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笑容中满是怀念与温暖，愉快道：“而事实证明，我的选择完全没错不是吗？你的确就是我记忆中的那位银月贤者。”
这种眼神，在前世，我与他的关系有深厚到如此程度吗？
莉蒂西雅被东方未明注视着，心中微微波动起来。刚才她所读取的只是东方未明主动传过来的表层思维信息，因此所知道的都是东方未明想让她知道的事情。
她知道本世界在异世界的存在形式，知道东方未明在“前世”是自己的弟子，也知道现今的宝藏争夺事件会在不久之后演变成恐怖的灾难“布拉迪”之夜，但她并不清楚这些事的具体细节，比如前世中，自己与弟子的关系究竟到何种程度。
“总而言之，这件事情还是有着诸多疑点。如果是第三种可能，那么你的记忆很可能不过是一个诱饵，一个更大阴谋的引子，而如果是第二种可能，那么那位幕后者究竟是怎样的存在？是古神？太古神？原初神？甚至是……神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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