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姬波娅不再说话，她缓步走到通道前，向下望了一眼。
我看着她的侧颜，那张和戈尔兰多几乎完全相同的面容。红色的双马尾比在多普诺瓦见到的要短，大概是为了戈尔兰多方便行动而剪短了。黑纱依然触目惊心，很难想象有人会用丧服的布料扎头发。
希姬波娅大概察觉了我的目光，稍稍偏过头来。
她的神情中带着一种绝望的美感，就像是走投无路的女孩一样。
在她的眼中，我是怎样的存在呢。
不用想也知道。
破坏了她一切希望的男人，却突然说着要救自己，除了顺从眼前胡子拉碴的大叔外没有别的路可以走。在这场剧目中我扮演的是恶人，绝对的坏蛋。我从她的手中夺走了一切，又捧着她的脸蛋说听我的，我把一切还给你。
这是哪里的霸道总裁戏啊。
我还没抱怨完，希姬波娅微微一笑，闭上了眼睛。她的身体慢慢向前倾，一头扎向下面的地狱。
看起来就像是自杀一样。
我单手一撑，跟在她的背后一跃而下。
里面的水汽已经不再灼烫，相反有些冰凉。
我稍稍加了加速，下降得快一些，赶上了希姬波娅，将她横抱在胸前。
我们就这样跃向岩浆。当灼烫的热浪扑面而来的时候，我瞬间把整个气墙铺满了这个空间。坠落声轰然，就算用魔力强化了，也依然能感觉到双腿被震得发麻，骨节嘎吱作响，仿佛再承受一点重量就会崩溃。
抱着希姬波娅的双臂也像是脱臼了一样，肌肉几乎拉伤，一阵阵剧痛传来。
我轻轻将希姬波娅放在空气凝成的坚固气墙上，就如同让她躺在坚固的水泥地上一样。
但是不同的是，下面的热浪一层又一层地传来，这里已经到了很靠近岩浆的地方，我被热风吹得眼睛发酸，别过脸去打了个喷嚏。虽然我现在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背心，但是这种忽冷忽热的温差切换让我的身体很难适应。如果是一般人的话，估计现在就被热浪吹得昏迷不醒了。
我用小臂擦了擦眼里的泪水，抽了抽鼻子。
脸上滑落的汗水滴在气墙上，就像是悬浮在空中一样，微微颤动。
“开始吧，希姬波娅。”
“随你。”
希姬波娅很冷淡地回应我。她的语气中带一点戈尔兰多的感觉，说不定是因为崩坏的原因。但是简单的两个字更多的依然是高傲。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她开口求我，因此她的反应在我看来根本不重要。
我蹲下身，把手贴在她的额头上。
希姬波娅的身体猛然颤了一下，她紧紧咬着牙齿，似乎我在做什么可怕的事情，而她在对抗我一样。这倒是不怪她，一般做手术的人都会咬紧牙齿，如果没有打麻药的话更是这样。把自己的身体交给别人处置，脑海中会臆测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我拭去了希姬波娅头上的汗珠。她身上穿的衣服很多，现在就像是中暑了一样，脸颊发烫，头上的汗水也密密麻麻。火红的秀发完全被汗水打湿，看起来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希姬波娅。”
听到我叫她的名字，她才慢慢睁开了眼睛，疑惑地望着我。
我盯着她的眼睛。
“把衣服脱了。”
希姬波娅愣在了那里，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她就像是第一次看见我那样盯着我。
“你这混蛋——”
然后，希姬波娅叫出了声。
她翻滚着从气墙上爬起，后退了好几步，气喘吁吁地说：
“你从一开始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么！不单单是要毁掉我，还要羞辱我，彻底地将我的荣耀击溃，让我变成摇尾乞怜的女人么！果然啊斋和，你——”
话没有说完，裹得和粽子一样的希姬波娅就摔倒在风墙上。
我用一副看傻瓜的表情看着她。
希姬波娅痛苦地在地上喘息。
我慢慢走上前去。
现在的希姬波娅已经没有力气再做什么了。体力几乎耗尽的希姬波娅，在热浪下的意志力也变得薄弱。除了吐息声渐渐变得厚重之外，她已经几乎昏迷过去。
我蹲在她的旁边，希姬波娅慢慢地说：
“我就知道……你把周围的人派走……就是为了……”
我已经没有多余的魔力再放冰系的魔法降温了，一会儿的锻造指不定还会出什么情况。消耗多少魔力也不确定。残存的魔力够不够用都是问题。
“我说你啊，别多想。才多大的小女孩，根本不合我胃口。等你长大个十岁八岁的，再提防我也不迟。”
希姬波娅不再说话，我也没多想，慢慢解开了希姬波娅的衣服。
她这一身衣服我再熟悉不过，因为都是我和戈尔兰多在裁缝店买的。外面是防风斗篷，脱下以后是厚棉布的外套。里面是深绿色的毛衣。毛衣没有扣子，我三两下从希姬波娅身上褪下，甩在一旁。现在的希姬波娅上衣只穿着白色的背心，露着纤细的腰。
裤子……还是算了。
像我这种成熟的男人，要每时每刻都确保自己可以把持得住。
我把手贴在希姬波娅的额头上，少量地释放出魔力。
凉意让她清醒了一些，希姬波娅睁开眼睛，第一眼是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又看了看我。
我拍了拍她的额头。
“都说了我没什么恶意。虽然信不信由你，但是一会儿重新锻造的时候，你最好还是相信我。一旦出现什么不必要的选择，我会尽可能保证咱俩都能活着出去的。”
希姬波娅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背心，半是怀疑地看着我。
我也没多说什么，把手伸进兜里。大部分钱都装在外套里，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外套现在已经在岩浆里了。我从身边努力找着有没有什么合适的材料，但是实在没有。
就在我东翻西找的时候，希姬波娅慢慢脱下了长裤和鞋子。里面是一件很短的白色裤子，裸露着修长的腿和白皙的脚。
热浪让她看起来就像是刚刚出浴一样，粉嫩的皮肤香汗淋漓。
希姬波娅平躺在地上，望着头顶上的天空。虽然这个样子的希姬波娅很有诱惑力，但是她的神情却像是祭坛上的祭品一样。
我把手贴在地上。
“希姬波娅。我最后确认一遍。你想活下去吗？”
躺倒在地上的希姬波娅，双手紧紧捏在一起。
“想。”
这一次，这家伙倒是难得地坦诚。
“那么。开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