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尧是一个怎样的人？”方菲问面前的高大男生。
“怎么说呢？概括一下就是非常优秀吧。”男生回答，“学分绩一直保持院系第一，学生活动搞得有声有色，体育天赋也非常好，是那种会让所有男生嫉妒的人。”
“性格呢？”方菲问道，“比如说性格阴沉，不善言谈之类的？”
男生摇了摇头，“我不能说是与他很熟，但是性格不好的人怎么可能做学生活动呢？根据我和她的相处，他的性格十分开朗阳光，可以和任何人搞好关系。”
“他有没有和什么人闹过矛盾？”
“也说不上什么矛盾，他作为学生干部，有时候会会对其他同学说话严厉一些；说实话，几乎所有男生对他都有多多少少的嫉妒，不排除个别心理有问题的人对他恨之入骨。”
“最有可能仇恨他的人是谁？”
“这个嘛，应该就是杨思如前男友秦浩。杨思如是我们学校公认的校花，自己女友被抢了，秦浩仇视王尧也很正常。”
“这个秦浩是一个怎样的人？”方菲问道。
“我和他不熟，但是听说他从来不去上课，所有科目都挂了，”男生压低了声音，“真想不明白他是怎样考上大学的，更想不明白他的家里人为什么要花钱供他上大学。”
“他没有什么优点吗？”方菲问，“如果没有优点是不会有女朋友的吧。”
“如果不知道他的底细的话，他确实挺招女孩子喜欢，”男生话语中带着浓浓的醋意，“长相在J大排的上前几名，唱歌很好听，还会弹钢琴，拿过J市卡拉OK大奖赛的优秀奖。多少也算得上是个富二代，据说父母已经为他准备好房子，还有一辆奥迪车。初次见面会感觉他幽默感很强，但是相处久了就会发现他的本性。”
“他的本性？”方菲追问。
“他的缺点太多了，但是我们背后议论最多的是他对女生的态度。”男生一脸愤慨。
“他欺骗女生？”
“说是欺骗都轻了，”男生的语气越发鄙夷了，“他玩弄女生的感情。他在J大三年多，众所周知的女友就有过四个，都被他伤得很深。并且……”说到这里，男生停了下来，似乎有点犹豫。
“并且怎么了？”方菲可不打算让他把话说一半。
“据说任何和他相处过的女生都不是处女了。”男生微微脸红。
“方姐，要不要去见见这个秦浩？”做笔录的年轻警察问方菲。
“当然要，”方菲大步走着，颇有种飒爽英姿的感觉，“问了这么多人，没想到小道消息最多的居然是男生。走访了一下午，这可是唯一有价值的消息。其余的人都说王尧不像会自杀的样子，也想不到王尧有什么仇人。好不容易发现可疑人物了，当然要看看。”
“可是我觉得这个秦浩的嫌疑不大，”年轻警察说，“既然他对待感情并不认真，怎么会为了前女友而杀人呢？”
“这就要等我们见了他之后才能确定了，”方菲说，“不过我们得先和王尧父母聊聊，中年丧子的夫妇是最可怜的。”
十分钟后，方菲在校长室见到了王尧的父母。两位教授都只有五十岁，看上去却十分苍老。两人仍然保持着理智，但是丧子的悲痛和疲惫深深地刻在了脸上。
“您知道孩子有什么可能导致自杀的理由吗？”简单地慰问过后，方菲进入正题。
两位教授讨论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我们想不到，”王教授肯定地说，“都怪我们平时对他关心太少了，只在意他的学业，却没有在意他的内心。”
“王尧在遗书中提到一个叫思如的女生，”方菲把遗书的照片递给两人，“您知道这个人吗？”
看到遗书，女教授控制不住情绪，眼泪流了下来。“都怪我……都怪我……”她不断重复着。
“怎么回事？”方菲问。
“我们知道他谈了这么个女朋友，”王教授强压泪水，“但是我们听说这个杨思如之前和一个叫秦浩的相处过，已经干过那事了……”说到这里，王教授露出鄙夷的神色。
方菲猜到了七八分，但是没有打断王教授。
“你说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这么不自重啊，”王教授叹了口气，“我和他妈不同意他和杨思如交往，但他依旧我行我素，为此还和我们大吵了几架。”
“您刚刚说想不到他自杀的理由？”方菲小心地问。
“我自己的孩子自己了解！”王教授激动起来，朝方菲喊道，“他只是和我们吵了几架而已，还远远没达到自杀的程度，一定还有其他的理由！”
“您别多想，”方菲赶紧解释，“我们只是想要了解情况而已。”
王教授摇了摇头，平静了下来。“警察同志，对不起了，”他说，“尧尧走了，我实在太难受了，希望你可以理解。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您知道王尧与什么人结过仇吗？”方菲问。
两位教授又讨论了很久，仍然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等方菲和笔录警察走出校长室，已经晚上八点了。
“今天再走访最后一个人，”方菲对身边的警察说，“我们去见秦浩，明天早上见一见杨思如。”
“李副不是已经见过杨思如了吗？”小警察问。
“我不放心他和女生交流的能力，一定会漏掉些什么。”方菲说，“我得亲自和这个女生见一面才放心。”
“你是秦浩没错吧？”方菲打量着眼前的男生，发现他确实如别人描述得那样帅气，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坏人。
“我是秦浩没错，你们是来调查王尧自杀案件的吧。”他的语气只是略有不安，没什么异常情况。
“看来封锁消息的工作白做了。”方菲在心里埋怨。“你怎么知道王尧自杀了？”
“杨思如告诉我的，”秦浩说，“下午三点她给我打电话，告诉我王尧自杀了。”
“你和杨思如什么关系？”
“没关系，”秦浩把头别到一边，“你们不会是怀疑我为了女人而杀人吧？”
“难道不是吗？”方菲对他的态度感到很不爽，冷冷地说，“因为自己的女朋友被王尧抢走，心生妒意，从而杀人，完全说得通。”
“你们警察都是吃闲饭的吗？”秦浩被激怒了，“我才没必要那么做呢！”
“为什么没必要？”方菲没给他思考的时间，紧跟着逼问。
“因为……因为……”秦浩开始结巴，“因为一年前是我甩的她，我从来就没喜欢过她，反倒是她在被甩后仍然死缠烂打！不信你们可以去问她！我感激王尧还来不及呢，为什么要杀他？”
“一年前你甩掉杨思如之后，你们两个之间没发生什么矛盾吗？”
“说不上有矛盾，”秦浩说，“虽然她对我死缠烂打，让我心里很烦，但是我表面上还对她保持着客气。”说到这里，他露出得意的神情。
“她和王尧交往后，还继续暗中缠着你吗？”方菲追问。
秦浩想了一下，给出了否定的回答。
“你认识王尧吗？”
“当然认识，他是J大的学生会主席，”秦浩说，“但是私下里没什么交往。我们既不是同一个院系又不是同一个年级，他也是因为我是思如前男友才认识我的。”
“今天就聊到这里了，”方菲站起身来，“以后还需要你的配合。”
“我建议警方重点调查杨思如，”秦浩也站起身来，“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似乎听到了她在偷笑。”
“我们会考虑所有可能性的。”方菲把秦浩送出了门卫室。
“就问这么几个问题？”小警察一脸不解。
“没什么好问的了，”方菲一脸不悦，“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全是谎言。”
“方姐不愧是微表情专家，”小警察说道，“你是怎么看出来他在说谎的？”
“我问他和杨思如什么关系，他急着否定两人的关系，还把头别过一边，明显是心虚的表现，这证明两人的关系绝对不止前男女朋友这么简单；我追问他为什么没必要杀王尧，他结巴了好久才说自己根本不喜欢杨思如，我觉得他脑子里想着另一个理由，只不过没有说出来而已。并且他得意的神情很不协调，最后让我们重点调查杨思如更有欲盖弥彰的感觉。我怀疑他和杨思如之间有事情。“方菲解释。
“他们之间能有什么事情呢？”小警察问，“难道是余情未了？”
“今天早点休息吧，”方菲拍拍下属的肩膀，“我们明天早上走访杨思如。我有种感觉，这个案子没有那么简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