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麻烦啥的就是麻烦
叶夏晨愣愣地坐在本属于孙丁明的床位上，回答着老师和警察们一个个不知所谓的问题。
孙丁明上到教学楼B座的天台，跳了下去。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只是让人发现已经是凌晨五点了，也算他命大，还活着，于是发现的老师就急急忙忙地通知了校长、警察，打了120。可同寝室的男生偏偏谁都不记得孙丁明昨天晚上出去过。
“……我们发现孙同学的身上有被划伤的痕迹，应该不是他自己造成的。医生判断那些痕迹应该是在昨晚他自杀之前就有的。请问陈同学与什么人有矛盾吗？”大概是看在他们大多属于未成年人，再加上是自己寝室的好哥们出了事。所以来负责询问情况的是个语气温和的女警察。
“……没有。”叶夏晨摇摇头，觉得自己的头疼的厉害。
这到底是怎么一会事？昨天还一起开着玩笑的人……自杀了？现在还在医院抢救？开什么玩笑？而且……是因为昨天的那个游戏吗？那要是这么说，是我们间接伤害了孙丁明？
“……据多名教师所说，几栋楼通向天台的门都是锁上的。钥匙在宿管、校长的手中。负责夜间巡查的老师及保安轮换保存一把钥匙。但据持有钥匙的几位所说，他们的钥匙并未丢失。请问孙同学会开锁吗？”
“……不会。有钥匙他有时都能把钥匙卡在锁孔里。”吴明似乎努力地想要缓和一下气氛，可惜没有什么作用。
又问了一堆不知所谓的问题，几个人基本都是在那里摇头。最后，女警察问道：
“那么，最后的问题。请问你们昨晚有谁醒来过？那时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一片沉默一致的摇头。叶夏晨看看江雨默，江雨默昨晚应该起来过吧？好像是拿手机……貌似手机的光芒亮了很久。但看到江雨默也在那里摇头，叶夏晨最终没有说什么。
一直折腾到了八点钟，老师校长还有警察陆陆续续都走了。临走前还特意嘱咐他们不要轻生，命比什么都重要……几个人也只是一个劲的点头，什么都没有说。
等到人都走净了，吴明上前把门关好，转过头来严肃地说：“估计校长他们包括警察都觉得这事不只是自杀这么简单。”
“那又能怎么样？反正到最后一定又是什么A中某某同学因学习压力过大啊，因感情原因啊，什么的，自杀了。”陈许辉冷笑着，“学校要是都出现了谋杀，那这学校就等着拆迁吧。”
“就怕不是谋杀……”赵磊沉默许久，突然道，“是……”
“是鬼怪作怪？”陈许辉依旧冷笑，“没听说过子不语怪力乱神？不过反正一定没有我的事。”
“你怎么这样？！你……”赵磊一听他这话就来了火气，顿时一拳就轮了上去。一边的叶夏晨忙一把拉住了他。陈许辉也有些怕了，向后缩了缩，却依旧硬撑着不屑地瞟了赵磊一眼：“还不是你的那个灵异游戏闹的？”
一时沉默。
“……那，会不会接下来就是我们三个其中的哪个……？”叶夏晨心里打鼓。
“啥？我可不要！没看孙丁明现在还在医院抢救吗？”赵磊狠狠一把甩开了叶夏晨。
“可真要发生了什么那也无法避免吧？”叶夏晨心里一阵慌乱。莫名的恐惧在每一个人的心底弥漫开来，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
“……它们不会平白无故找某人的。”江雨默淡淡开口道，眼睛慢慢看过每一个人，“除非是杀人成瘾的怨灵，但这里没有。”
“听起来你好像很了解一样？”陈许辉怀疑地看向了江雨默，“昨天也是，你似乎一直都在劝阻，但并没有实际行动。你到底想怎样？”
江雨默摇摇头，站起身：“它们找上某人一定是有原因的……至于是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我去打个电话。”
目送着江雨默拿着手机出了门，叶夏晨开口道：“江雨默他……半夜好像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醒着的。”
陈许辉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我昨晚没有睡好。”叶夏晨抓抓本就乱糟糟没有好好梳理的头发，“一直半梦半醒想醒也醒不过来，不过我感觉好像我这一侧的某人下床了，后来又感觉到手机的光……”
“那你刚刚为什么不说？”三个人怀疑地看着他。
“我、我……我觉得这事太古怪了，所以……”叶夏晨觉得自己现在是越描越黑，烦躁地抓着头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我感觉江雨默一定是有事瞒着……而且是很重要的事。”陈许辉默默道。吴明叹了口气：“算了……就不要怀疑这怀疑那了。总而言之一会等江雨默回来后，我们想想该怎么办吧……万一……真的是……”
“……我去找找他。”叶夏晨觉得心里越发的烦躁起来，索性站起身去寻找江雨默。
出了宿舍，叶夏晨晃晃悠悠向着楼梯走去。本来他没真的打算要去找江雨默，只是想出来散散心。结果出了男生宿舍楼刚到第一个拐角，就听见了江雨默的声音。自从江雨默住进201，老实说大家都还从未听过江雨默用这种语气说话，听起来气急败坏的。他原先的声音语调一直都是低低的，这下子听见了愣让叶夏晨惊了一下：
“那份资料是谁给你的？”
“我说了我在问你那份资料是谁给你的？”
“我还在想为什么一定要我来……这样有意思吗？”
“别的你们是怎么想的和我没关系！我说过我不是宁家的人！”
“……什么叫告诉我我就不会来？我有选择的余地吗？”
“我告诉你，现在已经有一个人出事了，从早上五点开始送去抢救，到现在我都还不知道他的死活。”
“我知道……我知道关键是他……可问题是这就不管别人的死活了？”
“……不需要！已经来不及了！说到底还是我的错……落川有事吗？没事让小黑过来。”
“……那就算了。我警告你，我干了什么，我概不负责。”
声音戛然而止，叶夏晨一惊，这才发现江雨默很容易看到自己，再想躲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硬着头皮走了出来，不出意外和江雨默大眼瞪小眼。半天江雨默才反应过来，显然并没有想到会有人在这附近。因为周末，学生们往往不是睡大觉就是出去玩，但总之这个时间出来的人真的很少。
“你……那个……呃，我出来找你。”叶夏晨尴尬地抓抓头发。江雨默点点头，在擦肩而过时淡淡道：“你都听见了？”
叶夏晨整个人僵住了。
但随即江雨默又淡淡道：“算了……反正早晚也要知道。”
心里一动，叶夏晨一把抓住江雨默：“你什么意思？”
江雨默没说话，只是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抓住自己的手。叶夏晨此时心里也在默默地打着鼓。手上冰凉的触感……和昨晚碰到的阿飘小姐，一模一样。
“……放开。”江雨默异常淡定地说，“关于这种事我想你的父母一定比我知道的要多，为什么不去问他们？”
叶夏晨再一次僵住了。
“什么叫我的父母……什么意思？”
江雨默没有回答，拍开叶夏晨的手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叶夏晨彻底混乱了。这……算是什么意思？
江雨默到底是什么人？自己又是什么人？自己的父母又是什么人？阿飘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掏出手机，拨通母亲的电话。
不通。
再拨通父亲的电话。
依旧不通。
这是怎么一回事……？
周围的空气突然恍惚了起来。
本能的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叶夏晨四下里张望着。江雨默早就走得没影了，周围见不到一个人。
这里……只剩下了自己？突然之间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他一跳。而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沙哑的，听不出一点叶夏晨印象里女孩子应有的清澈嗓音：
“学长……”
只是两个字，就足以把叶夏晨吓到肝颤。这个声音……和昨晚四角游戏里多出来的那个声音，还有那个在自己耳朵边念叨了半天不知所谓的东西的声音，一模一样。僵硬地回过头去，一个梳着低低的单马尾的女孩子正站在那里。
看不清是什么长相，仿佛有一层雾气隔在叶夏晨和女孩之间。只是叶夏晨可以很清楚地看出，女孩子身上穿的，是自己中学的校服。
校服的样子时有变动，但大体来讲改动不会很大。女孩身上的应该是近几年的校服，还能看的出自己现在的校服的一些痕迹。
然后女孩子又开了口：“学长……是和我一样的？”
叶夏晨僵硬着不知该如何作答。但在沉默许久之后，他觉定破罐子破摔一次，索性开口：
“孙丁明跳楼……是不是你干的？”
女孩子的头轻微的歪了歪，叶夏晨惊恐地看着她的嘴角裂开了一个大大的弧度。然后她转身，跑开。
叶夏晨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着那个女孩子跑。或者说是……女鬼更合适？
……
江雨默沉默着走上了最后一节通往男生寝室二楼的台阶。下意识的觉得有什么不对，回头望望，身后什么都没有。
也许是叶夏晨现在还在楼下纠结着。这么想着的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了楼。走到201门口，门锁得紧紧的，他皱了皱眉，抬手敲门。
屋子里的几个人一愣，吴明开口：“谁？”
“我。江雨默。”
吴明过来开门，半晌门开了，吴明奇怪地看着江雨默：“叶子呢？”
江雨默摇摇头，却始终无法摇去自己心里越发不祥的预感。
那份含糊的资料……连那只灵到底是什么类型都写的模模糊糊。是路过的灵？寻仇的灵？是寻找替身的灵？是已经失去理智害人的灵？还是……
什么都不知道。也就是说……那只灵也很有可能会害人？那这么说……现在自己一个人的叶夏晨……
江雨默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抬头见吴明复杂的脸色，道：“我去找他，你们千万不要分开，呆在屋子里不要乱跑。”说着飞快的向下跑去，留下了一脸呆愣的吴明。
……
叶夏晨跟着那女孩一路跑着，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周围没有一个人，周围的景色则是模糊不清。但他还是一直在跑。因为他想要知道，到底为什么要让孙丁明跳楼？其他人呢？还有他们没有参与游戏的两个人……会怎么样？
前方的女孩子停了下来，转过身，对着叶夏晨咧着嘴角笑着。
叶夏晨让她笑得浑身一抖索，还是问道：“喂，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让孙丁明跳楼？昨天在教室的……是不是你？”
乱了，全乱了。叶夏晨简直不知道自己现在在说些什么了。他突然有点想笑。就像是在考试时你写作文，脑子里除了“我在胡写些什么”，就只剩下了“我还能胡写些什么”一样。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让一切恢复原样。
叶夏晨自认是个平凡但不平庸的普通人，有乐天派的父亲和性格强势但时而脱线的母亲，他觉得自己很知足，很幸福。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惹上这么个大麻烦，以至于自己现在连生命都受到了威胁。
他的确曾经开过自己看的见那些阿飘的玩笑，不过那的的确确是玩笑。因为他至今都不知道自己小时候见到的那些是不是梦或幻觉。但此时此刻他眼前的这个，却是真真切切的。
那个女孩子依旧在笑，说着些不知所谓的东西。
“学长……”
“学长是不是和我一样的？因为学长你听得见我的声音，也可以碰得到我啊。”
“学长，我昨晚给你唱的那个，好不好听？那是我自己写的哦。除了学长就只有一个人听过。如果那个人不在你旁边的话，其实我还可以到你面前去唱啊。”
“学长，来陪陪我吧？我在这里好难受啊……”
女孩子沙哑的嗓音不停地说着。叶夏晨的脑子浑浑噩噩的，什么也听不进去。
浑浑噩噩之中，似乎听到了谁声嘶力竭的吼声：“叶夏晨！醒醒！”
他突然就醒了。
……
当江雨默以百米赛跑的速度从男生寝室201的门口一路奔到教学楼B座时，就看到叶夏晨正站在楼顶的天台栅栏上，似乎正说着些什么。天知道叶夏晨是怎么在这短短几分钟上去的，不，应该说，天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站在栅栏上的。已经有一些教师过来了，正想办法喊话让他不要轻生云云。似乎是有附近的女生寝室的人看到了去通知的教师，也不得不说，这些教师也是神速。江雨默甚至看见校长正从办公楼匆匆赶来，一边跑还一边擦汗。
短短几秒，几乎没有任何思考的余地。他很清楚以普通人的嗓音如果没有扩音器啥的在这种高度这种情况下是几乎没有可能让叶夏晨听见的，而现在也没有人敢上去。所以在保安大叔还未来得及阻止前他就飞速跑进了B座教学楼。
一直上到了天台。通往天台的门是锁着的，但没有那种别的天台门上的粗重大锁，应该是因为今天凌晨孙丁明跳楼所以还未来得及换上新锁。不过却让人从天台外面用插销插上了。
咬咬牙，江雨默在心里把给自己资料的那人骂的狗血淋头的。
什么叫清楚了我就不会来……说清楚了我才能保证不会出意外啊。我的确讨厌那些原因不明就出现的灵……那也不能这样吧？这下可好，自己的第一目的都要没命了。
当江雨默撞开门时就见叶夏晨依旧在栅栏上站着，只要他脚一滑就有可能会与这个世界说拜拜。而且他似乎没有意识的样子，这下子麻烦了。
眼见着叶夏晨就要滑落，江雨默索性死马当活马医大吼了声：“叶夏晨！醒醒！”
现在是白天……一般来讲这种灵的能力不会太强。如果只是陷入了幻觉里，稍有干预或刺激，应该就可以醒了。
当叶夏晨张开眼时，他觉得自己简直像是睡过去了一个世纪。而当他看清自己的处境时，他觉得自己还在梦里。知道江雨默哑着嗓子在他身后道：“别动。别向下看。”他才发觉，这真的不是梦。
他苦着一张脸微微别过头去：“喂喂喂喂喂……我、这，怎么办……”
“费什么话，赶紧下来。”江雨默也有些急了，醒了就赶紧下来啊。
“我，脚……好像，黏住了……”叶夏晨发现在经历了一系列的惊吓之后，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飞速提升到了一个让自己都无语的地步。
江雨默一惊，向叶夏晨的脚看去，却刚好看到他的脚在向前挪动，当即上去拽住了他。叶夏晨脚底下踩着的栅栏却突然松动了，直接带着他就往下掉。
楼底下的人早就挤了一层又一层。警察们正努力地维持秩序。栅栏掉了一节，刚好砸在某个倒霉的警察头上，救护车当即拉走了他。这一变故致使众人一声惊呼，一旁的警察正急急忙忙地铺着救生气垫。下面还没准备好，上面拽着叶夏晨的江雨默一边在心里吐槽这都什么狗血的发展一点美感都没有一边努力地保持着平衡不让两个人掉下去。
“你好重……”江雨默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
“大哥，不是我好重，是有东西在下面拉我。”叶夏晨硬挤出了一丝苦笑，比哭还难看。他指指自己的脚，江雨默却没有心情去看。废话，那个角度去看和找死有什么区别？江雨默只能用眼默默地瞟着底下的警察，准备他们一给手势就放手。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安全，便道：“一会儿他们的垫子充好气我就松手，你这太重了我拉不上来。”
叶夏晨除了苦笑再没有其他表情，却在这时感觉到自己猛地开始下坠。似乎有什么拉着自己猛地向下坠去，力道比刚刚江雨默拉着自己时大的多。
喂喂……学没学过重力加速度啊，啊不，好像跟那个没有关系……总之，我真的不相信这个速度掉下去，就算有救生气垫，我会没事？叶夏晨的大脑只剩空白，眼角的余光却见江雨默扔了个东西下来。
……
“……你生辰八字是什么？”医务室里，看着堵在门外的警察，再看看在自己和叶夏晨身边忙活的医生护士，又瞅瞅一边不停擦汗的校长教师，江雨默用一种平静道不可思议的语气问道。
“什么意思？算命？你真是神棍啊。”叶夏晨有气无力地瞟了他一眼，看看手里提着的一个东西，扔给了江雨默，“这是啥？”
“护身符。”江雨默又扔了回去，“给你。”
那是个戴在手上是手链，用几根红绳编的，隔个五毫米就有一个不知怎么编的一个扣，上面还稀稀拉拉的系着小石头，每个都不一样，但都是不规则却没有棱角的形状。当时他掉下来时，江雨默扔给他的就是这个，因为这个那股拉着自己的力量才消失了。
“这个……很像是女孩子戴的唉，你戴这个？”叶夏晨嘿嘿笑着凑了过来，江雨默一把推开了他：“生辰八字。”
“所以呢，你真是神棍？”
“不是，我只是想请人给算算我和你是不是八字不合。”江雨默面无表情的说着。叶夏晨刚要开口，江雨默又道，“昨天你那一脚踹到我胃了，到现在我都没有胃口吃饭。”
“……”
“踹完之后我撞到了门，估计青了一片。我希望你能够好好认清你作为体育社团救星的力量到底有多大。”
“……”
“今天为了上天台我把门撞开了，估计过会儿肩膀也是青的，不过好在没有扭伤。”
“……”
“然后喊你那一嗓子把我嗓子都喊哑了。”
“……”
“最后为了拉住你我的手臂肌肉轻微拉伤。”
“……”
叶夏晨默默地别过了头去，几个警察过来了，一问就是一个小时。期间201剩下的三个人都赶来了，一个个脸色苍白得像是见了鬼。
整整折腾了两个多小时，警察还有其他来救援的劝说的才慢慢退去，到最后留了201的五个和班主任在医务室里相对无言。
“刚刚校长已经下了许可，叶夏晨你可以回家歇些日子。”最终班主任开了口，五个人第一次发觉这个以严厉出名的叶夏晨班级的班主任兼年级组长竟然也会有说话这么温和的一天。
201算是出了名。一个凌晨跳楼生命垂危，一个跳楼未遂，剩下的几个走路都在飘。也不知是吓的还是怎么的。
叶夏晨低头苦笑。走？这可不是什么长久之计。再说……自己的父母，也联系不上啊。而且……总觉得，自己被卷入了一见非常麻烦的事情。想逃，是逃不开了……
“不用了，谢谢您。”叶夏晨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正常一点地回答。班主任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还是点点头。
“那你们先回去吧，还没吃饭吧？快去吃吧。食堂没吃的就出去买点。”班主任最后不放心地看了他们一眼，走了。
“……你……这……”吴明支支吾吾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到最后只能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陈许辉看了一眼旁边沉默了很久的江雨默：“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说什么？”江雨默抬头看了陈许辉一眼，又低下头去。
“我知道这么说也许不大对，但是之前他们玩灵异游戏，从来都没有出过问题。但你来了以后，就出了问题。”陈许辉也明显是不知道该怎么解决问题了，只能胡乱的怀疑这怀疑那，“我听说……昨天，孙丁明和叶夏晨，他们两个刚好是站在你的前后的，今天就陆续出了事。”
“所以？”江雨默面无表情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叶夏晨。
“你……看起来对那些很熟悉的样子。我不管你到底是谁……但是，如果这一切是因为你的话，告诉我个理由。如果不是的话，告诉我们个解决的办法好吗？”陈许辉犹犹豫豫地把在心底积压已久的话说了出来。
从赵磊提出要玩那个游戏开始江雨默就一直在阻止，但是却从来都没有过实际行动，只是一直在那里语言劝阻，就好像……在忌讳些什么一样。从昨晚到今早的种种，都无意中透露了一个讯息：江雨默对于这种事并不陌生。
江雨默看了看陈许辉，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我要是真有办法，还会像现在这么惨？”
好吧，就像刚刚他跟叶夏晨说的，的确稍微有点惨。
“但你的确对那种……关于幽灵之类的事，有一套吧？”陈许辉依旧在问着，似乎有些急切。
江雨默看着他，半晌道：“你在害怕些什么？”
不等陈许辉说话，他又道：“我觉得……她伤人，是有理由的。”
“你开什么玩笑？！”陈许辉对于这句话的反应很大，脸色瞬间就白了，“那些脏东西根本就是杀人成瘾的恶鬼！”
“是吗？你是这么认为的？”江雨默仰着头看着站起来的陈许辉，语气里不带一点波澜。
陈许辉张张嘴，又闭上。最后一甩手转身走了，他的声音却依旧传到了众人耳中：“我觉得你跟那个东西也没有什么区别吧。”
吴明忙道：“那个……小默，你别听他说的，他那也是太紧张了。他……我们……现在……”
江雨默只是看着陈许辉走的那个方向：“你们是对于未知的恐惧，但他是对于已知的恐惧。他大概……”
后面的声音实在是太小，他的嗓子还有点哑，没一个人听清了。
刚要问他说了什么，铃声响起，几个人面面相觑，到最后江雨默掏了半天掏出个手机，看了一眼，接通：
“喂。潘璃。”医务室的校医刚刚出去了，这里只有他们，江雨默一接电话，瞬时安静了，甚至他们可以隐约听见电话那边的那个女声：
“那个……小默啊，你别生气哈，这事不怪岚兰妹子。本来就只是让你来找人的，只是偶然发现了灵……资料什么的的确不清楚，因为还来不及调查。不过因为觉得没什么危险就直接让你去了……我知道你最烦资料不明确的活儿了，但问题咱现在人手……”
“我知道人手不够，我也不挑活，但你知道我为什么最不愿意接资料不明确的任务吗？”
那边沉默半晌：“为什么？”
“因为最容易出意外。”
“……”
“姓叶的刚才差点就没命了。现在201剩下的人除了陈许辉都在这，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得给他们个交代吧？因为我的不谨慎才把他们都拖进了这麻烦里。”
那头的潘璃暗暗叫苦。你问我？你这意思是说间接的因为我呗？大哥我还在千里之外呢……所以说麻烦啥的就是麻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