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春尚好（贰）
（即便你成功的欺骗了所有，欺骗了你自己，你还是无逃过你自己的。呵哈……）
“我”的脸上，令人作呕的恶心笑容。“我”对我，倾诉着爱意。
（“我”脸上的笑容，和如今的“你”，一模一样啊……）
“——？！”
我几乎恼怒地甩下手，咬紧自己的臼齿。不知为何，所见之物都失去了颜色，变得浑浊不已。
……不，现在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
强行压下这强烈的不适感，我站在树林的阴影下看着现实的世界，看着，沐浴着月光的绝美少女。
“……究竟，什么意思？已经答应跟你走了……不说真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哦。”
“……”
“曾经，你说会一直在我身边，你自己成为了圣仙众。你说会一直看着我，在那之后眼里就只有宁音。你说不会离开我，又自己离开了人极会。你说会珍惜我献出身体为你奉上的封印，却又那么轻易地解开。你说不会被那个吞噬……看看你如今这副样子。”
“……”
“擅自给别人希望，胡乱地甩着你那廉价的善意……呵，那个神宫寺好像说你‘温柔’了吧？你知道当时为了忍住笑我有多辛苦吗？”
“……这是有意义的。”
“你说什么？”
……确实，我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能遵守约定……但是这样的愿望本身，不也是难能可贵的东西么？
“正因为是你，我还以为，你的话，是能够理解的……”
“无药可救的男人。”
仿佛，看着脏物般的眼神。
“哼，不过，我也不是小孩子。也知道你承诺时确实是出于真心……我理解你的苦衷。所以，这也是为了避免你那‘身不由己的食言’，不得已为之的呢。”
“……这算什么？”
头脑瞬间从极热变为极寒。莫名的有种想笑的冲动，我将架势解除。
月色令人麻木，黯淡的月华在橘周身光芒的错觉下化成星点，不断宁静落下，回旋的盛夏之雪。
我本能的察觉到，她在说谎。
虽然她没有说谎，但是，她的确是在说谎。
“……多此一举。”
我将左手随意地搭在稻姬的刀身上，面无表情地说道。
“事到如今，我还拥有什么？”
喉咙毫无征兆地梗塞了一瞬。略作停顿，我接着说道。
“你担心的东西，根本不存在。”
“……骗子。”
“……”
为什么是这个结论。
“别闹了，我答应你……什么都。”
这么说着，我将脸上的平光眼镜摘下，笔直地，用自己的眼看向橘。
灰白的少女似乎真的十分惊讶，粉唇微微张开，好一会儿才发出声音。
“是呢……既然你这么说，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
……只不过？
默默地等待着她的下文。突然，橘露出了纯真的笑容。我一瞬间有些失神。
然而接下来，她说出的话语却再次将我推入冰窟。
“那么，你去把那个什么神宫寺麻里亚，和那个林崎利亚杀掉吧？”
“…………什么？”
“你看嘛，你不是说，没有重要的东西吗？那把她们杀掉也没什么吧？”
“……”
……是谁……
“呵呵，看吧。果然是骗子。‘自己都无法知道自己究竟是否渴望，不知道是渴望那东西本身，还是渴望那背后的什么；真心渴望，还是假装渴望……这些人们都无法证明。’这是你告诉我的。至少在我看来，现在的你，难看至极。”
“……这两者，关系不大。”
……橘绝对不会说这种话……你，是谁……
“你根本就没有做好跟我一起走的觉悟。因此，那两个女孩必须死。”
这么说着，一直没有动作的她突然抬起双臂，纤长双手结出一个玄妙的手印。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言灵落下，整片树林中的枯枝断枝，甚至是树木都剧烈地摇晃了起来。树枝仿佛利箭一般全方位地向我袭来。当机立断，以时冷月扫开最先逼近的一圈利箭，来不及收刀，我下意识地念起火界咒。
“怛罗吒赞拏摩诃路洒拏。”
被风咒驱使的树枝瞬间沉寂。我的火蛇顺势窜向了橘的方向。对着我并非本意的反击，橘反而轻轻弯了弯嘴角，从袖中掏出一张符咒向前抛去。
白青的光芒闪过，小小的符咒竟喷涌出汹涌的白浪……水行符么。
不完全的火界咒被勉强消灭，蕴含着咒术的洪流向我涌来。我将右手抬起，放在鼻前，中指食指正指眉心。
“……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
五行相克，苍蓝的雷龙吞噬洪流，再次将橘的攻击暴力地反推回去。
带上苍雷的咒水即将吞没橘娇小的身躯。然而在这种情况下，她嘴角的弧度竟然更加明显。
“阿伽陀·须咄光·刹帝利·苏陀摩抳·霹雳天掃·急急如律令！曩莫三曼多缚日罗赦·憾——！”
“——？！”
咒术的融合技，被夹杂着金光的避雷咒所阻挡，接着吸收。
本就极难掌握平衡的避雷咒先不说……她竟然能将本是攻击用的不动明王小咒运用到这种程度么？！
仍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橘的手势再次变换。一声急急如律令，原本落在我身边的，密密麻麻的树枝竟然就这么变成了成千上万条青蛇。
“把你从家里轰出来，可不是为了避免破坏你的房子啊！急急如律令！”
令人毛骨悚然的数量与咒力，整片森林的树枝树木都变成了橘天然的武器库。我正处在名副其实的蛇海中央。
即将被蛇之海淹没，我立刻双手结印，一口咬破舌尖，唱出了专门解决这种情境的咒术。
“——东山之蕾不知平原早蕨亦或忘却——！”
血液特有的甘甜味充斥着口腔。随着落下的言灵，声波经过之处，蛇形的式神统统剧烈地颤抖了起来。痉挛着，渐渐地开始膨胀起来，最终像被撑爆的气球一般破裂开来，重新变回了木片，燃烧，消逝。
“哈哈，避蛇之咒。真是怀念呢，和月你的咒术对决。”
橘还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只是那双虽然在笑着的眸子，似乎正忍耐着什么一般，不安地跳动着。
我微微皱眉，有些烦躁地说道。
“想起来，那就住手。”
对。住手。快给我住手。
“不要。我必须将你带走……必须将你摧毁。”
“咒术对决，你有赢过我一次？”
……住手啊。我答应过她的……不要再逼我了。
不要再逼我，使用阴阳术了……
“呵。是呢，一次都没有。”
“……”
“不过，那也只是过去的事。你难道以为，我刚刚单单只是站在这里而已吗？”
“……——？！”
“我为什么，不但不去支援那些天狗，甚至连移动半步都没有做到……没有想过吗？”
“……难道——？！”
“呵呵。从一开始，我就在准备这个呢。”
橘向前踏出一步，手掌用力地合在一起。圣洁的巫女服无风自动着，一头灰白色的长发向后飘了起来。
强大的咒力几乎化为实体，碾压着我全身的骨头，我无法移动半步，甚至无法睁开眼睛。
“南无大天狗小天狗十二天狗有摩那天狗数万骑天狗、先为大天狗中、爱宕山太郎坊、比良山次郎坊、鞍马山僧正坊、比睿山法性坊、横川觉海坊、富士山陀罗尼坊、日光山东光坊、羽黑山金光坊、妙义山日光坊、日立筑波法印、彦山丰前坊、大原住吉剑坊、越中立山绳垂坊、天岩船坛特坊、奈良大久杉坂坊、野大峰菊丈坊、吉野皆杉小樱坊、那智泷本前鬼坊、高野山高林坊、新田山佐德坊、鬼界岛伽蓝坊、板远山顿钝坊、宰府高垣高林坊、长门普明鬼宿坊、都度冲普贤坊、黑眷属金毗罗坊、日向尾畑新蔵坊、医王岛光徳坊、紫黄山利宫坊、伯耆大仙清光坊、石锤山法坊、如意岳药师坊、天满山三尺坊、严岛三鬼坊、白发山高积坊、秋叶山三尺坊、高尾内供奉、饭绳三郎、上野妙义坊、肥后阿闍梨、葛城高天坊、白峰相模坊、高良山筑后坊、象头山金刚坊、笠置山大僧正、妙高山足立坊、御岳山六石坊、浅间岳金平坊、共十二万五千五百，所有天狗来临影向、恶灵退散所愿成就、悉地圆满随念拥护，怨敌降伏加持一切之加持，唵有摩那天狗数万骑娑婆诃，唵毗罗毗罗欠毗罗欠曩娑婆诃！——！！！！”
瞬间，天地变色。
暗黑色的法阵笼罩了这片天空。随之从中降下的是，数量同刚才的青蛇相比只多不少的巨型天狗。
这是完整的《天狗经》的力量。
这次召唤出来的鸦天狗，每一体都同方才的灵体有着天壤之别，是名副其实的“大妖怪”。每一只，都拥有着能够匹敌上级的天使恶魔的实力。
这样可怕的妖怪，各自拿着巨大的可怕的武器，以这样可怕的数量包围着我。
“……真假的……”
这样真的是毫无还手之力了好么……橘这家伙，竟然不惜做到这种地步？一般居民的影响呢？
“我认输。”
直接举起了双手，我对着橘这么喊道。仔细想想，这场对决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我大可一开始就乖乖束手就擒。
没有正面答复我，她忽然诡异地眯起了双眼……那勾起的唇角扭曲了。就好像宣布我的死刑一般，右手向前一甩。随即，满天的天狗挥舞着武器向我俯冲过来。
“……固执的家伙。”
叹了口气，我直接闭上了双眼。认命一般放弃了抵抗。
“放弃是不行的啊。我可不会允许你再装作败者的样子，玩弄我！”
……这又是，在说什么？
橘说着无法理解的话语。感觉到她从袖口中有拿出了什么东西，我下意识地睁开了双眼。
“——？！”
纯白的符咒……使役着天邪鬼鬼。而那些小鬼凭空搬运过来的“东西”让我骇然地瞪大了双眼。
“喂，橘……这玩笑不好笑。”
“……”
“……把她们弄过来，是想做什么？”
看着昏迷着，此刻本应在学校快乐地收拾着东西的两张相同面孔被无形的力量托在半空，我不由得抓紧了腰间的抚子。
与之相对的，橘却仿佛很诧异似的，天真的歪了歪头。
“做什么？还用说吗？你不愿意动手，就只好我来咯？”
“……”
头脑中响起了什么断掉的声音。我下意识的，再次拿起了右手。
“……如此竹叶之青，如此竹叶之枯，青之凋零。再如此盐之盈之燥，盈而枯燥。再如此石之沉，沉浮吧。”
顷刻，以我的脚下为中心，一枚碧绿的五芒星渐渐浮现，绽放光芒。被这淡绿色光芒笼罩的天狗纷纷从天上落了下来，仿佛要被重力压垮一般艰难地伏在地面上。目睹这一切的橘惊讶地睁大了双眼。
“哼恩……？八目竹笼镇压咒吗？真是了不得的术式呢。但是你既没有竹笼也没有盐……难道是用血液吗？”
“……谁知道。”
“那真是一步差棋呢。镇压只是暂时的，当这种强力的咒术消失时，奄奄一息的你又能做什么呢？”
“那样不是正合你意么？”
“……”
我好像不管说什么，都会惹她生气。
“……利用‘地利’的人，不只有你而已。”
这么说着，我将心神集中在手中的术式上。很快的，翠绿的五芒星变成了一种诡异的暗红色。
“这是……！难道说？！”
“前阵子在附近，刚用血液与妖刀布下的，完整的结界术。借用一下罢了。真正用血液的……是这个。”
绝望的局势瞬间逆转。看着地上密密麻麻的鸦天狗尽数被压在地面上，甚至将土地压出了一个个巨大的坑洞，我再次变换手型，像之前的橘一样双掌相合，咬破舌尖的同时闭上双眼。
抱歉啊，宁音……
不过，我都已经打破了那么多的约定，早就不配道歉了吧。
“——唵·纥哩瑟置哩尾讫哩多娜曩吽·萨缚设咄论曩舍野塞担婆野塞婆野·娑颇吒娑颇吒娑嚩贺——唵瑟置哩·婆塞颇·嚩娑嚩贺——唵·纥哩瑟置哩尾讫哩多娜曩吽·萨缚设咄论曩舍野塞担婆野塞婆野·娑颇吒娑颇吒娑嚩贺——唵瑟置哩·婆塞颇·嚩娑嚩贺——唵·纥哩瑟置哩尾讫哩多娜曩吽·萨缚设咄论曩舍野塞担婆野塞婆野·娑颇吒娑颇吒娑嚩贺——唵瑟置哩·婆塞颇·嚩娑嚩贺——唵·纥哩瑟置哩尾讫哩多娜曩吽·萨缚设咄论曩舍野塞担婆野塞婆野·娑颇吒娑颇吒娑嚩贺——唵瑟置哩·婆塞颇·嚩娑嚩贺——唵·纥哩瑟置哩尾讫哩多娜曩吽·萨缚设咄论曩舍野塞担婆野塞婆野·娑颇吒娑颇吒娑嚩贺——唵瑟置哩·婆塞颇·嚩娑嚩贺——唵·纥哩瑟置哩尾讫哩多娜曩吽·萨缚设咄论曩舍野塞担婆野塞婆野·娑颇吒娑颇吒娑嚩贺——唵瑟置哩·婆塞颇·嚩娑嚩贺——唵·纥哩瑟置哩尾讫哩多娜曩吽·萨缚设咄论曩舍野塞担婆野塞婆野·娑颇吒娑颇吒娑嚩贺——唵瑟置哩·婆塞颇·嚩娑嚩贺——！”
对着被一并镇压的橘，我咏唱着诡异的梵文。
金光从掌心溢出，与此同时，伏在周围的一切不祥之物——天狗，式神，咒术的残渣……在渐渐变得空灵的咏唱声下，都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淡去了身影。
密教系的大咒法，向大威德明王祈愿降服怨敌的大威德法。简单地说，就是消除一切咒力的大型咒术。本来也是数百上千人才能施展的术式……
“哼……大威德法……吗。动辄就是上百人的大型咒术啊。”
“……”
“能够沟通世界本身的翡翠瞳孔，继承唯一一个面对同级的圣仙众也能占据压倒性优势的称号——天道极的必要条件，同时也是能够让你独自施展这等咒术的天赋之眼。”
她笑了。发自内心地，仿佛要哭出来一般的，笑了。
“……你，这么轻易地就动用了‘天之眼’呢。为了她们。”
轻笑着，橘的表情突然变得空灵起来。在八目竹笼镇压咒结束的同时向我走了过来。
“虽说目的也达到就是了。但是……这种感觉真的是，糟透了……”
“……什么？”
“没什么哦。那么，你现在感觉如何呢？轻易践踏我用最宝贵的东西，换来的封印的感觉？”
“……”
“呵呵……很痛苦对吧？失去了封印，就算是由世界本身孕育的神瞳，也只能勉强抑制‘那个’的力量而已。在你彻底将它彻底践踏的如今，临界消除，侵蚀开始了哦？”
已经不再是剧烈的痛楚了。夹杂着想象之外的瘙痒感，仿佛万蚁噬心的无间地狱撕扯着我的身体与精神。此刻，我有种强烈的，将自己的身体撕烂的冲动。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都说了想要你了……不过，硬要说的话……是呢。我，想要，把你变成我的‘东西’哟？”
又是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
尽管我这么询问着，却无论如何都无法传入她的耳中。那夹杂着纯洁美好与恍惚狂热的潮红，像是橘，又不是橘。
“……你是……谁……”
“我要把你变成我的东西。所以，这两个是不需要的。是障碍。”
“我不懂。跟她们无关……再说。”
我茫然地，向前迈出一步。
“从你将我体内……将‘那个’封印起，我就已经是你的了。”
听了我的话，橘突然一滞。那一瞬间，她似乎流露出了些许真实的表情。
“但是，我的意思是……”
然而下一秒，又蒙上了一层纱绸。
空气猛地一紧，我下意识地正面对上了她的眸。
映入眼帘的，她精致的脸颊上。那如雪一般的肌肤，不知何时竟带上了一层桃红，一份迷离。隐约间能够看见美丽的双眸旁，竟含着些许泪光。
那姿态，猛然使我的心低浮现出了一种，被我掩埋已久的未知不安。
橘并没有察觉我的异样……不，或许早已察觉了，却依旧组织着令我无比恐惧的话语。
我仿佛被什么附身一般，无法动弹。
……我很清楚，在这之中，有我自己的意志。
“我……我也，变成你的东西……呢。”
“……”
出乎意料的，对于她颤抖着说出的微弱话语，我却仿佛早已知晓一般，轻而易举的便接受了。
接受了……却也，仅此而已。
看着一言不发的我，橘反而露出了会心的笑容，用一种向下垂着的，怪异的眼神看着我。
“别骗自己了。是你的话，一定能够接受这样的我。只有你才能接受这样的我……也只有我，才能接受这样的你。”
高傲如斯的她……隐约见，竟带上了一丝哀求的神色。
好热……怎么回事，这种燥热……
“……错觉。那是。”
我拼死，逼迫自己注视她的双眼。
“错觉。我是‘哥哥’……毁了你的渣滓，你不可能喜欢上。那不过是依存，对彼此境遇的共鸣……惺惺相惜罢了。”
“……”
“你和我不同……你还有追寻自己幸福的权利……”
“……你想，逃到什么时候呢？”
“……”
“你对我有愧疚，那么，为什么不用你的一切，来补偿我呢？”
“我……”
“你不是说，你是我的东西吗？为何不愿实现我的愿望？”
“……不能让你一错再错……况且，我必须为被自己卷进去的少女，和徒弟负责。”
“少女……徒弟……”
橘的表情瞬间扭曲。猛然像是自暴自弃一般，从袖中甩出大把的符咒。我反射性地向后跳去。
混乱的五行在我方才站立的地方肆虐着，甚至还有不少没有触发的符咒就这么如同废纸一般落在了土地上。
“等等，橘？！”
“……”
表情再次变得陌生的妹妹，突然高举右手，就这么将束缚在半空中的神宫寺和林崎送上了高空。
“……你认真的？”
“你果然是为了她们。”
就连声音都变得冰冷彻骨。如果不是那包围着我的杀气，我连她是否是在和我说话这点都无从确认。
“既然这样。”
毫无感情的声音轻描淡写地说着没有人性的话语……高空中昏迷着的二女，随着橘猛地挥下的右手瞬间失去了任何力量的支撑。
就这么变成了折翼的鸟儿，脆弱地，被深渊吸引过去。
“啧！别太过了——！”
下意识地叫喊出声，没有多想，我立刻动用了“那个”的力量强化了身体能力。然而——
“唵·毗悉毗悉·诃羅诃羅·悉跋唎·娑婆诃！”
从橘的手中飞出的金色流光，在我行动之前便将我牢牢地钉在地上。
“什——不动金缚？！”
“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同我慌乱的神情相反，橘开始大笑了起来。
凄惨地，愉悦地，疯狂地大笑了起来。
真正的走投无路。我能够做的，只有眼睁睁地，看着“她”再一次在我的面前，化为一块毫无生气的土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