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很久以前了。
虽然说很久以前，也只是对于人类来说。
十几年其实是很短的时间。
【Memory】
1
那是我大概三四岁的时候。
那时候，我不是孤身一人，因为我的父母还在。遗憾的是，我那时候太小了，没有对他们的印象，只是有淡淡的，他们存在的感觉。
“晨风？”
追随着母亲温柔的声音，我走进客厅。
一切都很寻常，除了母亲手领着的陌生的和我差不多大的人。
是一个黑色长发，发梢发紫的女孩。
我立刻被她那紫水晶般的眼睛吸引了。看着她清澈的眼睛，就好像看着整个宇宙中无数的星辰一样。
她也注意到了我的注视，害羞地想要躲起来。然而周围的一切都是陌生的，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
这个时候，根据一个三四岁孩子的本能应该会大声地哭出来。而她的反应却不太一样。
虽然看得出她低着头想哭，但是她突然想我冲过来，把头埋在我怀里。
我被吓坏了，站着一动也不敢动，但她紧张的情绪好像缓解了许多，抬头用可怜的眼神好奇地望着我。
这就是我和欣月的相遇。
2
父母对我们的照顾无微不至。欣月也渐渐熟悉了环境，并把我认做了可靠(ai)的哥哥。我们几乎是形影不离。
但是，好景不长。
一天晚上，我偷听到了父母的谈话。
房间里放射出微弱的灯光。
“欣月的父母，今天已经去世了......被ADD......”
是父亲的声音。
“唉......欣月的身份没有被暴露吧？”
“他们已经隐藏了欣月的记忆，欣月会以为自己是一个人类......在魔法失效前......”
“大概能坚持多久？”
“大概......十几年吧......”
只有五岁的我无法理解他们所说的内容，觉得无聊就去睡觉了。
刚躺在床上，欣月就凑过来抱着我，把头埋在我的胸口蹭来蹭去，像一只小猫。
事实上，几乎每晚她都是这样的。
第二天早上。
我像往常一样醒来，推开压在身上的欣月。一切看似没有一点变化。
我睁着朦胧的睡眼，像往常一样走进了客厅。
桌上没有平常都会有的早餐。
“妈妈？”
没有回应。
“爸爸？”
依然没有回应。
我推开了父母寝室的门。
空空的。
床上的被子像往常一样整齐。
房间里父母精心装饰的每一个角落，丝毫没有变化。
我继续呼唤他们，但得到的依然是沉寂。
我脑子一片空白，默默地回到了客厅。
一股无助感涌上心头，我哇地一声开始大哭。
我就这么哭着，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跑出门去，大喊着“我爸爸妈妈不见了！”，但换来的只有旁人的冷眼。
我又哭着跑回了房间里。
“哥哥......”
欣月终于被我吵醒了，坐到了我身边。
“爸爸.....妈妈......都......不见了......”
我一边哭，一边啜泣着挤出几个字。
欣月什么都没说，而是抱住了我。
和平常不同的是，这次我被她抱在怀里。
她学着母亲的样子，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
“乖，不哭~”
熟悉的感觉，终于让我平静了一些。
之后我们就坐着，看着窗外的太阳从地平线升起，到达头顶，再渐渐落下，直到完全消失。
这一切不会因为父母的消失而改变。
不知又等了多久，欣月突然站起来。
“哥哥，去睡觉吧？”
突然，那种无助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我无法控制住奔流而下的眼泪。
欣月推了推我，我没有动。她只好自己回到了房间。
门轻轻关上了，客厅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一片寂静。我好像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甚至心跳声......虽然只是错觉。
我再也无法忍受这种寂寞，于是一头扎进卧室。
我醒来的时候。
“哥哥？”
被子被裹得很紧，我的头被严严实实地埋在欣月胸口。
那个时候，欣月还没有胸。
“唔......”
“哥哥你在干什么？”
欣月害羞地看着我。
“唔唔唔......”
我没法说话，只能用力地往外钻。
“啊~不要~好痒~啊~”
让妹妹说出糟糕的台词，然而不过5岁的我并不懂这些。
“哥哥......干嘛弄得这么紧......”
“昨天晚上，有点......寂寞......”
挣脱出来的我终于可以辩解了，然而使用了这个我自己都不懂是什么意思的词......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欣月还是像昨天一样，学着母亲的样子，轻轻抚摸我的头。
之后我们就像昨天一样坐着，看着窗外的太阳从地平线升起，到达头顶，再渐渐落下，直到完全消失。
这一切不会因为父母的消失而改变。
第三天早晨，我起床的时候，已经几乎没有力气了。
“哥哥......”欣月轻轻地喘着气，靠在我身边。
但她还是艰难地伸过手来，轻轻抚摸我的头。
就在我们快要崩溃的时候，那家伙......晓云破门而入。
没人阻止。
“就是这里！你就是......那谁？”
这就是我和晓云的相遇。
“天哪，你们怎么了！怎么都软了！”
她突然回头，好像看着墙壁。
“你们没吃饭吧？”
虽然她做的饭其实一般，甚至可以说有些难吃......但毕竟两天没吃饭了，我们依然如饥似渴......额......狼吞虎咽。
“多吃点吧......嗯，这家伙好可爱。”
3
那是我刚上小学的时候。
那是我并没有现在那么厉害，再加上不怎么说话，经常被同学欺负。
我记得那天，我被几个男生追着打到墙角。
虽然几个小学生根本打不出什么伤害。
但那时的我真的好害怕。
真的很害怕。
看着几个人像我靠过来，而我已经没有退路。
我所能做的，只有哭。
要记得那是个妹子长得比你高的时候。
“不许动他！”
那个晓云很少提到的家伙就挡在了我面前。
几个男生看着比自己高一头的家伙，狼狈地逃跑了。
看见其他人都逃跑了，我也停下了哭泣。
她转过身来，关切的问。
“你没事吧，哥哥？”
她抱住了我，安慰道。
我把头埋在她怀里，柔软的触感让我平静了一些。
小学的时候，她在学校就像我姐姐一样。
很温柔。
很快，我们从小学毕业了。
4
就在初中开始的前夜。
我躺在了床上，幻想接下来的初中生活。
欣月蹦蹦跳跳地进了我的房间，把枕头扔在我的床上。
“你要干嘛？”
“当然是和哥哥一起睡啦。”
欣月歪着脑袋卖萌。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把自己身为『姐姐』的角色扔掉，变成了萌货。不过还是一样温柔哈。
“那个，我有个提议。”
“是什么呢？”
“今天起，我们分开睡吧。”
欣月被吓得目瞪口呆。
“为什么？哥哥不喜欢我了吗？”
“不不不，我们也......算进入青春期了......吧......”
欣月抓起枕头，砸在我脸上。
“哥哥好过分！哥哥大变态！”
欣月抱着枕头跑了出去，大喊着。
“哥哥欺负我！”
我对这些东西依然不理解，问房间外探出头的晓云。
“‘变态’是什么？”
“和我一起睡，我告诉你哦。”
晓云见缝插针。
“姐姐要和我一起睡？但是......”
“只要不脱裤子，没什么关系的~”
“什么裤子？”
“额，不用在意这些细节了吧。”
“那......”
欣月突然抱着枕头冲了回来，在晓云之前跳上了我的床。
“喂！你这家伙！”
床上吓得缩成一团的我和正在脱衣服的晓云同时喊出。
虽然我被吓得缩起来，欣月依然紧紧地抱着我，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不许在床上抱晨风！”
玩家【晓云】加入了乱斗。
“吵死啦！我想对哥哥做坏坏的事情啦！”
欣月一句话，让我们都安静下来。
沉默之后。
我用被子把自己严严地裹了起来。
“不要啊！救命啊啊啊啊啊啊！！！”
虽然并不理解『坏坏的事情』是什么。
“听我解释！我开玩笑啊！”
欣月被晓云活生生地拖了出去。
5
初一的生活，平凡地过了一段时间。
第一件与众不同的事件发生在一个下午。
“全都出去！”
手中举着步枪的士兵用枪口瞄准着教室中的一个个孩子，包括我。
我们被“押送”到操场上，被排成一条整齐的，长长的队伍。
颇有三体里人列计算机的感觉。
虽然当时能像我那样提前写完作业有时间看课外书的学生并不多。
“稍息！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向右——转！跑步——走！”
整个队伍开始移动，当然我看不见是什么情形，只有主席台上坐着的的将军能看到。
渐渐地，还没跑多远，两条腿就像作文里常用的“像灌了铅一样”。
两条腿传来的剧烈疼痛没有阻止我继续前进，因为一旦掉队，后果会更惨。
渐渐地，一些人开始摔倒，而后面的人不敢停下，只能绕过去或者践踏过去。
刚跑了不知多久，人已经少了一半，整条跑道都染成了红色，救护车在学校门口排起了长龙。
腿已经没有知觉了，但我继续跑着。
继续跑着......
“很好。”
夕阳已经落下一半，染红了整片大地。
我，和零星几个人......跑完了全程。
幸存者。
此时，我关心的，只有一个人。
“欣月！”
操场很大，还有几个人在跑最后一圈。
看了我们一下午的将军走过来，点了点头。
他把一张卡一样的东西塞进我湿透的口袋里。
“很好，辛苦了。”
“她在哪？”
将军慈祥地笑了，好像知道我在找谁。
“回头。”
我看到，在夕阳的照耀下，她全身湿透，一些头发紧紧地粘在脸上。
她也终于冲过了终点，一下失去了力气。
“欣月！”
在她倒下之前，我抱住了她。
“哥哥......”
在我的怀抱中，她好像放松了许多。
我看到了她的侧脸。
紧咬着牙，拼命控制住实际上已经流出的泪水。
但是看到我的时候，她好像......笑了......
我背着她回到了家。
面前的门打开了一条缝，楼道的柔和光芒照进屋里。
“啊，你......”
我背着昏迷的欣月，坚持用颤抖的腿将她送到床上，最后一下倒在床边。
“到底是怎么回事！”
晓云冲过去来，几乎是跪在地上紧紧抱住我。
我全身真的找不到一点干的地方......欣月也是......
晓云将手放在我的身体上，但什么都没做。
过了几秒，晓云慢慢收回了手，好像碰到了我兜里卡片状的东西。
“这是......那种类似钱的东西吗！”
晓云目瞪口呆，好像很惊讶的样子。
她自言自语着，我渐渐地也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了，躺在床上渐渐睡着了。
欣月又抱住了我。
6
“你在看什么？”
看到我进了她的房间，欣月立马关掉了一个窗口。
“什么都没干啊，欧尼酱~”
“欧尼酱......是什么？”
“额，就是哥哥的意思啦。”
“这不是英语。”
“这个，确实不是......”
我夺过欣月的鼠标，想要调出历史记录。
欣月抓起枕头，砸在我脸上。
“欧尼酱好过分！欧尼酱大变态！怎么能入侵自己妹妹的绝对领域！”
“这都是些什么词！”
欣月终于放弃了抵抗。
“好吧，其实，这是二次元......”
“二次元是什么？”
欣月点开了刚才的网站，进入刚才正在看的番。
这画风！这鲜明的对比！我立刻被吸引住了。
我看完了这集，立刻回去补了第一集，然后第二集，第三集......
从此，欣月拉我入宅了。
7
在一个作业不多的春天的周末，我和她出来飞无人机。
风筝早就过时了，无人机才是这个时代的玩具。
她可能不太喜欢无人机，所以一般把遥控塞给我。
我举着遥控，熟练地将无人机升到几百米的高空。
作为一个资深玩家，我剧烈地摆动摇杆，无人机也几乎同时做着大幅度的激动动作。
摆动幅度甚至大于80°
接下来是我的拿手好戏:
无人机的摆动越来越大，在超过80°的一瞬间，关闭自动平衡系统。
很快，无人机就翻转了180°，并以全功率向下加速！
“啊啊啊！”
然凭她大喊，我毫无顾忌地继续自己的作死行为。
300m，275m，250m，150m......
速度越来越快，离地面越来越近。
就在无人机的轰鸣声已经像火箭发射一般时——离地面只有10m的时候。
我迅速搬动摇杆，只见无人机一下翻了回来，速度骤减。
最后还是砸在了地上，还好并没有坏。
“100m/s！又破纪录了！”
“太好了！马上能突破音速了！”
“那个......音速是340m/s......”
“哦，是吗......哈哈哈”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
这个年龄段，男生都会开始有一种天然的欲望。
我们想要满足它，却又畏惧它......
嘛，毕竟是这个充满矛盾的时期。
我，像很多人一样，就用入宅来代替现实了233
然而只是暂时的满足，毕竟现实就是现实。
我不停放大无人机拍摄的图像。
放大了几百倍依然清晰。
光学变焦就是好。
『这么高的清晰度，不做点坏事真是......』
『天啦噜，我在想什么！』
『但是，不被发现应该没关系吧......』
真是矛盾的时期。
『不被发现，看一眼又如何！』
欲望战胜了理智，我开始选择偷窥对象。
『等等！怎么先想到她！』
我们从初中开始就自觉地住进了两个房间，也渐渐开始互相疏远。
只是疏远了一点，其实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欣月的话，看一下没什么关系吧......』
想到这里，我已经脸红MAX。
但是我，还是遥控摄像头，慢慢对准了她胸前凸起的区域，放大。
『哦哦哦噢噢噢哦哦！』
我不知道为什么完全无法控制自己，将这片不该看的区域死死地锁定在屏幕中心。
『嘿嘿嘿嘿......』
一脸满足的我，突然感受到肩膀受到触碰。
“那个......你在干什么？”
“什么都没干啊，嘿嘿嘿嘿......”
『等等！谁在跟我说话！』
我慢慢地转过头去，看到了......她......
对我做着又无奈，又想笑的表情。
“那那那——那个！你你你——你听我解释！”
看着我红透的脸，慌张的动作，她笑得前仰后合。
“没事，这个时期有这些欲望很正常~”
天哪！她看起来就像女神一样！四周散发着光芒！
“抱歉！我下次一定注意！”
但是，根据和她相处的经验，事情真的就这样完了吗？
回到家后。
当我关上了门，才有一种最后的希望破灭的感觉。
感觉无限的黑暗在背后延伸着。
我......恐惧地慢慢转过来头。
她带着和(xie)善(e)的笑容慢慢靠近我。
“等......你......你要干什么！”
“嘿嘿嘿嘿，我已经原谅你了哦。”
“不......不要过来！”
我贴在了门上。
“没事的~”
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雅蠛蝶！”
她从冰箱里取出出门前放进去的饮料。
“等等！原来你是计划好的！你这个计划通！”
“嘿嘿，是要欧尼酱往坑里跳啊233。”
晓云作为从犯把我抓住。
欣月把冰镇饮料塞进我的袖子。
“哦哦哦噢噢噢哦哦！！！”
“嘿嘿，凉快吧？”
欣月笑着，将另一瓶放进我的袖子里。
“噢噢噢噢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一会儿，两条胳膊像是肿了一样（全是冰镇饮料）。
“现在让欧尼酱下面也爽一下吧~”
“同意。”
欣月说着，将一瓶饮料从裤子上面塞进去。
下意识地两腿突然缩在一起。
“那里不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晨风的娇喘好可爱~”
晓云补刀道。
【/Memor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