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其实，一开始我还是蛮头疼的。”
“哪里啊？”斩泽倚在能量石堆上。
“一开始，是有几个猎人发现过小绫的行踪的。但是小绫似乎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把他们全都干掉了.....”
“你怎么知道的？”斩泽起了疑心。毕竟哈迪斯还只是一名来历不明，还杀过自己的人。
“哎，不要那么露骨的怀疑好不....其实，堕天系谱有七章，我是序章里的位神。”
“对了，那个堕天系谱....到底是什么啊。”
“是一种音乐式的魔咒吧。但绫音说她开始似乎不知道这是魔咒，只是很喜欢这首歌，好像是希拉教给他的。后来在注入魔力时才感到不对。很不爽啊，总觉得被那个叫希拉的
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
“可以理解吧。”斩泽感觉自从战场上拉回来后，有种平静之感。
“在序章的第十小节可以换回我的本体。小绫以前经常找我聊天，因为我是第一个她能召唤的神....原本我还以为是某位大祭司将我换回人间，但是当看到是名小女孩时，我真的吓得不轻啊。”
“也就是说....”
“嗯，”哈迪斯苦笑，“我成了他那个所谓希拉的继任。之前我撒了个谎，其实笛子并不是我给的，我给予她的，只有她身上的流灵裙而已。”
“....”斩泽模模糊糊的想到那袭黑色长裙。
“我很担心，绫音会将自己封在森林里一辈子。但是，说实话，我是很开心看到你们能将绫音当做伙伴.....我一开始其实很紧张，因为怕你们把绫音当做怪物.....”
“怎么会。要说的话，我们也都是怪物吧.....”
两名流浪者，一个一生气就会有奇怪事件的暴力女。
“你只用知道，绫音，其实是很孤独的。至于希拉到底是谁，我其实也不清楚.....但是，在找到那个所谓希拉之前，就让你代替他吧。”
“哦.....”
“喂，这好歹是前任委托人的委托啊，认真听好....”
哈迪斯想敲一下斩泽的脑袋，却发现，斩泽已经睡着了。
“真是....”哈迪斯苦笑一下，不过接着，笑容便消失了。
“抱歉啊。”哈迪斯眼神很复杂，“刚澄清了一个谎言，就要撒下另一个....不过，我真的是迫不得已啊。毕竟切西亚已经出现了，你的剑术.....要是你真的是那个杀戮成性的暴君，就不好玩了。”
哈迪斯凝视着斩泽。斩泽平静的呼吸着，面色纯洁的像秋日的第一场雨水。
哈迪斯露出一丝微笑。
“.....就先相信你一次吧。不过，有惩罚哦。”
哈迪斯笑着走出了马车。
“....您还蛮有故事的嘛。”林月笑着，莉雅早睡着了。
“偷听可不好啊。”
“诶.....抱歉。”
“不用啦。”哈迪斯走向面色苍白的古娜，此时古娜正在安抚着刚刚吐完的斩娅。
“第一次打仗吧。”
古娜点点头，斩娅则向古娜怀中缩了缩。
“很辛苦啊.....那么，要点战利品怎么样？”
“诶？”古娜抬头，疑惑的看着哈迪斯。
“马车内，膝枕免费提供中。”哈迪斯恢复了以往的轻佻，用大拇指和食指指向马车的位置。
“膝枕？.....莫非是....哥哥的....”斩娅眼中放出光芒。
“嗯嗯。”哈迪斯点点头。“但是，绫音已经抢占了一半啊.....剩下的位子怎么办啊.....真是头疼啊。”哈迪斯皱紧眉头。
“这是在挑拨我们么？”古娜扬起眉毛。
“不好说啊.....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我才不稀罕....膝枕什么的....”
“刚才说挑拨的时候就露馅了哦，古娜小姐。”哈迪斯食指转了一个圈。
“唔.....”古娜接不上话了，默默站起身，扶起斩娅。
“啊，多么纯洁的友情啊噗嗤....”挨踹了。
......
斩泽醒了。
不过.....
“嘶——”四肢传来的酥麻感立刻让斩泽倒吸一口冷气。
什么情况？
斩泽睁开眼。向下看。
绫音睡在自己的大腿上倒是没错。
“但是多出来的俩货是什么情况？！”
古娜在一旁，一边身子靠在马车墙壁上，两只手抱着斩泽的手臂，脸埋在斩泽的肩膀上。斩泽的胳膊上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在某处的弹性尤其好。斩泽倒没想过古娜的身材会这么好.....但是.....
另一边，斩娅整个人已经盘上来了....
各种不妙啊.....
斩泽突然看见，哈迪斯在马车窗外对着他发笑。然后，划了一个十字架，一脸奸笑的走开了。
喂喂你应该划倒五星才对吧.....斩泽已经没什么精力吐槽了。现在有两个堵塞物阻遏了站斩泽身上下的血液流通。
“会死的啊松松先.....”
但是，无论斩泽怎么挣扎，古娜和斩娅就是不松开，古娜反而抱得更紧了.....两大坨脂肪重重的压在斩泽的胳膊上，连着斩泽肋侧的两团炽热。斩泽偷偷咽了口唾沫。
不不不对！这个时候应该想这些吗？！
虽然绫音毫无防备的枕在腿上的睡相真是可爱到爆啊.....
这时，马车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喂，林月，等人睡醒了再说比较好吧.....”
“不行，情况紧急啊，三个小女孩全都不见了....那位大叔真的好着急诶！”
“所以说那个大叔是骗你的.....”
糟，斩泽心中暗道不妙。那么联系上下文，下面应该是.....
咣的一声！马车门被踹开了。马车门前，出现了一脸义愤填膺的林月，一脸微笑的哈迪斯，和扶额叹息的莉雅。
“斩泽先生，古娜小姐和......诶？”
林月的脸瞬间僵住。
“呃.....斩泽先生，能解释一下....您.....呃.....不，十分抱歉！”
林月转脸就跑了.....
“喂.....啊，麻烦死了。”莉雅一脸无语的追了上去。
“哈.....迪.....斯....”斩泽的头上简直能喷出火焰来。
哈迪斯两手一摊，表示无能为力。虽然这绝对不是无能为力的表现，外加本来这家伙就是罪魁祸首，此刻哈迪斯一脸有趣的”无力宣告“显得极其没有说服力。
“好吵.....”古娜醒了过来，揉揉眼睛。紧紧抱住斩泽的手突然松开，血液迅速从近心端流向斩泽的手臂，一阵类似于点击的麻痹感瞬间传过来整个胳膊。
“嘶....”斩泽咬紧牙。没事，还能忍住。
然后，斩娅醒了。“哥哥....”一边叫着，斩娅松开了抱着的手，坐到了马车地板上。又是一阵比刚才更大的麻痹感顺着斩泽的肩膀迅速的穿过这条胳膊，斩泽的胳膊瞬间耷拉了下来.....
“大丈夫.....”斩泽感觉头皮上简直布满了蚂蚁的感觉....
最后的杀招，绫音醒了。
“唔.....希拉.....早上好.....”
顿时，斩泽的腿部和脚部同时获得了解放......麻痹的酥痛感从四肢百骸传来....
等斩泽再醒的时候，已经被平放在了马车外。似乎哈迪斯被逼跪了的样子....算了，斩泽一想到自己刚才被各种电击的经历，突然觉得所有同情心都飞到了好远好远的地方。
“醒了没。”
“嗯，”斩泽坐起身来，果断无视了旁边呻吟的哈迪斯（小绫....你也要来补我的刀吗....）的谜之音。莉雅似乎还没走的样子。
“也许说得有点晚了，合作愉快。”林月向斩泽笑笑。“但是，要结束了呢。”顿时，林月脸上浮现出一丝遗憾的神情。
“喂，林月。”莉雅揉了揉林月的粉红色秀发，后者则鼓起脸颊。
“好了，总归会有再见面的时候吗。”斩泽微笑着拍了拍林月的肩膀，然后，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砸了一下拳头，“对了，你们为什么要被追杀啊。”
“你.....才想起来问吗？”莉雅一脸嫌麻烦的表情。
“总之.....我比较大条嘛....”斩泽刚说完，突然发现了来自林月方向的强烈友军申请视线。在得到回答”我起码会给弓弩上弦”后，林月一边“诶，怎么这样....”一边哭丧着脸。
“咳咳。不过，一般人是不会向这边赶的吧，看马车里的东西，也不太像是旅行商人，请问您.....”古娜凑了过来。
“不，我们是受托在身。”莉雅的语气稍稍严肃了点。“是圣华克学院的学院长....”突然，莉雅看到斩泽疑惑的神情。
“啊....对....你不知道什么是圣华克....”
“话说之前有提，”兴许是又回想起战场的腥风血雨，斩娅眉头一紧，“那个圣华克....到底是什么？”
“父亲也没给我提过啊.....”古娜似乎在回想。
莉雅叹了口气。
“林月。”
“诶，又是我？”
“懒得解释了。算在你的历史默写分数里了。”
林月的眼睛突然一亮，随后又黯淡下来。
“......莉雅老师，你知道历史老师办公室在哪里吗。或者干脆，您与历史老师见过面吗。”
“这，这个，见过的，应该是摩力克老先生。”
“不好意思，他在两年前就退休了。”
“呃......”莉雅似乎一下子被噎住了。
这个老师的师德真的过关吗喂喂.....
“圣华克，”林月叹了口气，“是在雷克大陆与尼斯大陆的间隔海湾的一座岛屿上兴建的政治性学院。原本传说两国曾经对对方拥有的优势展开研究，但因为雷克帝国无法解析魔法的成分，尼斯帝国也无法破解雷克帝国的公理，更不习惯雷克帝国把一切交给机器的方式。因为雷克帝国是无神论者，所以获得教会支援的尼斯帝国自然与雷克帝国敌对。两国在间隔海峡上设立了巡逻队，”莉雅叹了口气，“但是，力量的诱惑太大了，于是尼斯帝国便自作主张修建了圣华克城作为两国技术交易的场所。这对教会非常不利，因为获得了技术后的尼克帝国很可能摆脱教会的枷锁，所以教会发动了西征战争。”
哈迪斯带着绫音离开了谈话，走向了远处。
“诶，但西征战争不是....”
“教会是不会管那些不成气候的异教军的。”莉雅不耐烦的打断了古娜的疑惑。“如你所见，西征战争表面上征讨了尼斯帝国附近的异端国家，但是民众心里都清楚，那些士兵心里更清楚，他们压根没打什么战争，只不过是在尼斯帝国边上转了一圈，又袭击了几队巡逻士兵而已。当然，表面工作还是要做的，‘迫于神威’，异端国家投降了。这次战争除了一些不明真相的国家反叛尼斯帝国的统治，然后被迅速镇压和掠夺以外，根本没有什么伤亡，一开始偏远国家还流传着什么‘十字军传说’，后来就没什么人信了。最可笑的是一个叫卡巴拉树的组织，被吹得神乎其神，说什么与十字军拼死抗争，全军覆没之类的。”
斩娅歪了歪头。“是好像听说过.....什么出了一位圣人什么的....”
莉雅毫不掩饰的笑了笑，“只是民众茶余饭后的消遣而已。”
林月接了莉雅的话，“然后，圣华克城就被拆除了。但是，也许是由于教会也从雷克帝国受益了，也有可能是从其他方面与尼斯帝国达成了协议，圣华克医学院的形式兴建了起来，当然，作为代价，要在选修课程中设立神学，并且为信神的学生在圣华克附近建造“天使之翼”大教堂的分教堂“独翼贤者”。实际上，就是教会要在学院中安插眼线，并且用教堂监视两国在岛上的船只情况。”
“那还真是....”斩泽苦笑。
“总之，就是这样了。作为情报费....”
“等等，情报费，事先没提过啊。”斩泽瞪大眼睛。
“你去商店拿走一样货物，然后告诉老板你没说所以不收钱了，你猜老板会有怎样的反应？”莉雅笑了笑。
“我觉得是黑商老板强塞给顾客不需要的东西然后找顾客要钱这个比喻比较妥当。”
“啊啦，不需要？”
“不需要。”
“那我拿回来呗？”
“请冷静。”
“我很冷静啊。”
“那请先把剖开我大脑的巨剑放下。”
“那答复呢？”
“我说就是了.....”
“这还差不多。”莉雅收剑回鞘。“那么，我想打听个人。”
“你们的任务是找人吗？”斩泽松了口气。幸好这魔女不是来收钱的.....
“嗯。”莉雅正色。
“那么，找谁呢？”斩娅问。
“摩多罗·洛斯之女。”斩泽瞬间僵住了。
“还有其友人，据资料，两名友人是兄妹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