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等等等，你刚才是不是说。”
当安莉也钻进通风管道里，正转身安置栅栏的时候。我看着她藏在弹药袋后面的屁股问道——
“你刚才是不是说，你妹妹叫做安荼。”
“……你问这个干嘛？”
安莉的态度变得有些疏离，当然我们本来就不是多亲密。
形容的更直白一些，就好像我踩中了她的地雷。
不过明知如此我也得问清楚，虽然我也不明白就算安莉真的是我的后辈，阿荼的姐姐又怎样。
“呃，我想问问你们之间还联系吗？”
诸如此类的问题还有很多，但我决定选择从这一角度切入，确认她到底知不知道阿荼已经死掉了。
“别他妈随便问……”怒火发到一半，安莉突然用屁股撞我的脸，“嘘——嘘——有人。”
我闭上嘴，拥上安莉的身体，抱着她似的在通风管道中移动着。
透过栅栏向下看去。
有几名佣兵打扮的壮汉闯进我们刚刚藏身的船舱里。
似乎在寻找什么，他们拿着装有战术手电的自动步枪四处乱翻。
大概有几分钟，一无所获的佣兵们便悉数离开。
雷厉风行达不到，不过看起来拿钱办事还挺有主观能动性的。
“这算啥。”我问安莉，“两小时以后的地毯式搜索？”
“你自己看表。”
掏出手机确认时间，我是七点左右和安莉相遇，但现在还有二十几分钟才八点。
“咦，不是说好的九点吗？”
“你沉迷在那本……笔记里的时候，怎么叫也没反应。”安莉说那时候已经听到隔壁有人声了，“直到你翻完一篇才能和你对话。”
这么说还真是好运，只差一点就会双双被抓了。
“呃……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继续前进。”
安莉仿佛之前没说过阿荼的事一样，看来只能有机会再问清楚。
“往那边？”
我稍稍偏开身体，安莉摩擦着蠕动着爬到我前方。
于是我的眼前又出现了她颇为姣好的臀部。
这家伙的体型和阿荼完全不同，算得上安产型的楷模了。
顺带一提通风管道里虽然没多少浮灰，但完全没有照明所以漆黑一片。
所幸安莉的装备里有手电，现在她正拿着这玩意儿在前面探路。
而我也因此稍微可以辨识出——
“你干嘛摸我？”
“确认一下。”
“哈？”
“你有没有为了好看而往裤子里塞棉花。”
“你脑子没病吧。”
“这我也不知道……好吧，我只想说这屁股好棒。”
“……”
“你不吐槽吗？”
“果然能和小白玩到一起的都不是正常人。”
“所以你这是默许了？”
“……”
“大家都是女性，女孩子之间做这种事很普通吧。”
“喂喂，你别乱揉啊。”
“你小声啦，万一被底下的人听到怎么办。”我安慰道，“好吧，其实也没必要在意，我只是个同性恋而已。”
“这句话我已经不知道怎么反驳了。”
“干嘛非要反驳呢，啊，希望你认识路。我是说，安莉你是腐女对吧，我是百合，本质上我们都是一样的啊。”
“哦～你是想谈这个。”安莉一边探路一边和我闲聊，“我没有歧视你的意思，不过我们看耽美就好像，我觉得冰箱能制冷很实用很不错，并不代表我想要成为冰箱。”
“这么说其实我也有点不太理解……你们腐女喜欢观赏两个美男子搞基，可你到底希望他是搞基还是搞你？”
“这很重要？”
“大概是……吧？因为在我看来，男人那种恶心的生物光是接近就让我觉得不可饶恕了。”
“你这，小时候有啥心理阴影么。”
“并没有。”
“只是因为你是百合啊。”安莉说，“你不是冰箱怎么会知道它对制冷有什么想法，也许人家想做空调呢。”
“子非鱼安知鱼乐？”
“就是这样。”
“说来普通人听到我是同性恋蕾丝边都会很惊讶的。”
“普通人对腐女的认知也有些偏差，不过嘛，我们这行什么没见过。”
“也有道理啦。”
“对吧。”
“走这边真的对吗？”
“大概吧。”
“你觉得自己在做的事情是对的吗？”
“嗯？”
“我是说阻止小白她们忧国少女的计划，真的正确吗？”
“怎么又想说这个了。”
“因为我其实挺认同她的，毕竟这是个根本上可行的计划，搞得我有些分不清正确与否了，就像战争本身是错误的，可相对的为了取得和平也必须要进行战争啊。抗美援朝，对越自卫反击战，抗日战争……它是错误的吗？”
“条子……你应该叫这名字吧。”我回复是之后，安莉继续说道，“不知道你听没听过火车难题，就是铁道上……”
“我听过，你想表达什么？”
“你会怎么做。”
“我想我会为了五个人而牺牲一个人。”
“哇哦，真是崇高的正义。”安莉说，“这题本身有个限制，就是轨道上的六个人你都不认识。为的是给出先决条件，不掺杂任何私人感情的公正。你从数量上看，从收益上看也许是选择人多的那边比较正确。”
“我知道了，你想说另外的一个人是无辜的，而五个人的死本来就是他们的命运？”
“嗯，从实际上的人道主义来看，你没有权力去剥夺任何人的生命。”
“安莉，你该不会是信奉白左理论的圣母吧。”
“不，我的意思是这道问题不是要你怎么救下更多的人，而是问你，问我会怎么做。”
“……”
我没有立即回应，因为我知道安莉已经得到了自己的解决方法。
“而这道题还有另外的版本，就是你身为站在道边上的路人，车来了，刹车也同样失灵，马路的前方有五个人。直到你发现身边有个胖子，只要把他推下去就可以阻拦汽车——或者说，给那五个人逃命的时间——怎样都好，你会推他下去吗？”
“我……”
“先不管你会不会，小白肯定会——她们也是这么做的。而我的想法是，我会自己跳下去阻拦汽车。”
“……”
“你明白了吗？”
“安莉，你一家人都是这样……么。”
我想起了阿荼。
想起了那位愿意奉献自己的生命也要将凶手绳之以法的阿荼。
可爱而可敬的阿荼。
（此剧情出自《多美好的人生》一卷）
“你说什么？”
“你妹妹，阿荼她没跟你说过我的事？”
“……你再说一遍你的名字。”
“条子。”
“…………条姐，前辈，他妈的，你就是和我妹妹搞婚外情的那个混蛋？干你娘的**同性恋！”
安莉停住行动的身体，有些艰难的转过身，伸手抓住我的衣领就要打我。
“你妹妹的死跟我没有关系，你也不知道我到底为她做了什么！”
我自然据理力争的反抗她。
碍于空间的大小，安莉的攻击并没有多么致命。
我们像两个撒泼的普通人一样扭打起来。
紧接着，我突然感到脚底的通风管道的铁皮发出牙疼般的颤动。
然后我们便随着裂纹和塌陷，从通风管道里摔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