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听说了吗,白竹事务所昨天有整整七名E级代理人失踪了,我有个关系挺好的家伙在那里干些文职工作,昨天她偷偷告诉我的。”
“听说了,据说那一队是碰到那个传说中的魔女了,到现在那家事务所也没有找到死去人的尸体。”
“有那闲工夫聊别人家的八卦?”
白色的大门被踢开,满眼疲惫的女孩走了进来,她愤怒的看着摸鱼的处理人们,恶狠狠踢了一脚身边的桌子,吓得一名正在处理的可怜后辈从桌子上掉下去,随即她将手中封存在晶石中猎物的头扔在桌子上,大声喊道。
娇小的身体窜到桌上,俯视着事务所所有人。
“全体集合,紧急会议。”
那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怒火,清秀的秀发乱糟糟的散落在肩膀出,配上那张牙舞爪的姿势,宛若一只咄咄逼人的黑色小老虎。
女孩穿着黑色的高领外套,那是街灯事务所的制式服装,漆黑色的服饰配上烫金的金色花纹,配上胸口白色的羽毛所制成装饰,很难让人理解,一群刀口舔血的家伙为什么穿着这样的服饰。
玛德,命都系在裤子上了,还不让人穿的舒服点?
这是所长,也就是这位名为祝悠雅少女的名言。
在她身边的,也就是我。
“啊啊啊,这次麻烦可大了呢,大家。”
我有气无力的嘟哝着,这些特殊的衣服可以自动消除掉身上的血迹,甚至一定程度上治愈身体,但是“大出血”的感觉却不是很妙欸。
“雅很生气啊,特别是因为情报不足而折损人手的时候。”
我笑眯眯的说着,却引来了一众人的沉默。
“你们的眼睛是被腐物叼走了?是谁负责的【缄口莫言】事件调查的?”
无人做答,但我知道原因。
那个可怜的孩子刚刚心脏融化成一堆绿色的液体,然后“彭”的一下炸的到处都是。
可惜雅并不像是要善罢甘休的样子,目前也没有人愿意去触这个霉头,提醒她这件事情。
“打扰一下,这里是?”
“啊,您是?”
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虽然解了当前的僵局。
一个猎人和一位普通的少女?
不,那种美丽宛若大雪中的精灵,纯洁的不谙世事,却又染着鲜血的红,真是怪异而扭曲。
异常的白发与红色的眼眸,与常人完全不似的面容,即使是在辽阔的雪原之上,这样长相的人也还是少之又少。
“络?”
“嘿,雅,我来了。”
悠雅稍作犹豫:“我们去二楼聊”,她走了两步,回过头恶狠狠的瞪了眼众人:“等着瞧。”
===【雪原和大海,遥不可及】
“我觉得不可以。”
“你总是这样,苓!你从来不肯听我的话,你只相信你自己那套可笑的理念,在你眼中我就是个连规则都不如的屁!”
我叹了口气,她总是这样,前天冒失的闯入黑帮火并的场子大闹一番,昨天揍了来下层审视的上层人,今天又突然要收留两位甚至连身份证明都没有的危险份子,而理由仅仅是在处理人网络上互相认识?
太不成熟了,就像是对外人毫无防备的小孩子一样。
“你不该这样对我说话。”
“但现在我才是公认的所长,你,给,我,出,去。”
我盯着那孩子的眼睛,那其中的怒火熊熊燃烧着,仿佛要燃尽我。
让我很陌生,我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眼神,已经到了嘴边的刻薄话语忽然堵住了。
“雅?”
“我说过了,出去。”
缄口无言,我默默转过身出门。
身后传来关门声,是那位老猎人也跟了出来。
“这孩子。”
疲惫,难以言述的疲惫,是的,虽然我已经察觉到自己的语气伤害了这个孩子的自尊,但是有些事情却是不能让步。
“冒昧的问一句,您和所长的关系是?”
“哦,她是我的孩子。”
老人愣住了,他睁大眼睛盯着眼前这位看上去还未成年的孩子。
我理解他。
望着窗户上女孩的倒影。
白色的绷带缠绕着她左眼,而另一只琥珀色的眼睛的满是平静,就像是一位垂暮之年的老人才会有的眼神,除此之外这位小女士显得太过年幼和虚弱了。
整个身体隐藏在过于庞大的衣服中,仅仅露出眼睛和鼻子,就连头发也似乎被盘起,藏在高高的黑帽里。
说到底她甚至连需要做到窗沿上才能看到外面的场景。
“我已经四十二岁了。”
我叹了口气,摘下自己的帽子,露出盘起在头顶的白发。
长长的白发散落在阳台上,近乎将我盖了起来。
岁月没有在我脸上留下痕迹,却夺走了我黑色的发。
“诚然,如果你们身怀恶意,我会在那孩子不知情的情况下处理掉你们。”
我从怀中摸出烟斗,含在嘴中。
不一会走廊中满是白色的烟雾。
“您可真是太纵容自己的孩子了。”
老人苦笑着。
“她是我生命的延续,我会保护好她直到我动不了为止。”
“这样是不能善终的。”
“诚然,我知道。”
我盯着他,亦或者是盯着他身旁的窗户,那雨幕。
“我只是害怕,在这座都市里,假若我一不留神,她就会消失不见,像她这种性格八成会死在某处阴暗的小巷吧?身上满是创痕和血迹,像一条狗一样无人在意。”
痛苦充斥着内心,这只是自己吓唬自己,我明白的。
不敢去否认,我害怕自己一旦自顾自的放下警惕,这一切就会变成事实。
这很自私,但在这座深海中,我能做的只有牢牢抓住她。
“最近这里不是很太平,连证明都没有的你们可没办法找到一个像样的住所。”
或许我该稍微做出一点让步。
“我不会允许陌生人住进我们的家中,但我可以帮助你们,当然这是有条件的。”
“代价是不准再来打扰您的女儿吗?”
“是的。”
我冷漠的点点头,说到底这两个人死活都与我无关,让他们待在事务所已经是最大的让步。
“不用试图索求我女儿的帮助,她只是名义上的所长,虽然她本人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看上去您没有给我们额外的选择,苓女士。但是我觉得您不应该这么严肃,毕竟我们是在聊天,不是吗?”
我猛吸一口,那烟气让我头晕目眩,却让我渐渐冷静下来。
“诚然,抱歉。”
“不客气。”
“呵呵。”
最后直到这俩人离开,我也仍然驻足在窗边而已。
“哼,真是有趣,咳咳咳。”
我捂住嘴,看到了慢慢滴落在地面上的绿色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