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华霎茫然看着四周，这个并不算大的空间之中好像有无数个出口，偏偏他的身后却是什么也没有。
在华霎脚下，是一个圆形的图案，他所站在的中央位置上，只有一对黑白鱼缠绕，耳边不断传来的是灰鸦呢喃仿佛自言自语地声音：“冥心归太虚，天地与同寿……玄理晓古今，玄奥通之境……变化之极致，神乎谓道貌，阴阳不可测……至虚而善应，则以道为称。不思而玄览，则以神为名……盖资道而同乎道，由神而冥于身者也……万物规律无其形，无为而治顺其理……”
“灰鸦？灰鸦你在说什么？”华霎已经懵了，灰鸦说的话，他似懂非懂，单独出现的词他能明白其中的意思，可是组合在一起的时候，他却完全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了。
灰鸦好像被华霎一声唤醒，断断续续的话忽然一顿，道：“这里是太虚境，如果太虚真的存在，那只要找到真如福地……少主你就可以改变世界！”
听灰鸦口出狂言，华霎却一点嘲笑的意思都没有，相反他感觉到了一阵阵的寒意。
如果他猜测的不错，之前龙王所提到的那个少年想要得到这里，就是为了改变世界？或者统治世界？
这听上去真是可笑，可是真的抱有这样的野心，并且寻找真的可以改变世界，或者是毁灭世界的力量的人……那该有多可怕？
他的表情不由地严肃起来，在原地转了一圈，问灰鸦：“我听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不是说这里是搭配魔镰的秘籍吗？为什么现在秘籍变成什么奇怪的幻境了？”
“不，少主，在这里您正是可以学会您所需要掌握的本事之地，您所精通的《变相术》就是出自太虚。”也不知是不是太过激动后反而会冷静，此刻的灰鸦语气没有刚才那般的慌慌张张，相反平静的就好像一潭死水。
但越是这样越叫华霎无法将灰鸦说的话当成是玩笑，忍不住皱眉：“我听不懂你说的是什么。”
“太虚，原本就是万物变化至理，按照您所能理解的来说，就是所有进化与人类思考的成长都是出自这里的自然规律，决定了一切发展的就是太虚。”
“等等，你的意思不会是……这里就是自然法则的核心点吧？”
“不，您想得太夸张了，您可以理解成，这里就是盗取了天道一角所形成的一个空间，应该是由上古真正窥得天机的人们日积月累，一点点的创造出来的一道门。”
“天……道？”华霎愕然，“你说的该不会是那个什么所谓命运的存在吧……？”
“那只是一部分，穹宇的一切发展都遵循了一个规律一个道理，或许就算您会来这里也是天道轨迹中早已决定的，您就算没有经历之前的某些事情，或许依旧会来到这里，以各种不同形式不同理由，该死的人注定会死，该活的人注定如何也死不了。也就是说，不管您如何去做出改变，最初就决定的事情，逃不掉，改变不了，这就是太虚决定的宿命。”
灰鸦一口气解释完，其中都不带喘的，华霎背脊发寒，他好像忽然想起玖垠曾说过的什么话……他似乎……注定会死……那个注定，就是这个“注定”吗……
灰鸦不知道华霎心中所想，他有些担心华霎不相信他，继续说道：“其实能开启太虚一角的人，少主您应该也是认识的。”
“我也认识？”华霎甩了甩脑袋里面的不详的预感，刚好听到了灰鸦的话。
灰鸦道：“但凡可以预言过去与未来的人，她的双眼就是窥取天机的窗，集合所有预言者的尸骨或是双目到这里，布下阵法，您可以看到你想要的东西。”
灰鸦一开始的话，让华霎脑海中立刻想到了玖枫，在来到紫白之国的时候，玖枫就开始能看到过去或是未来……
可听到灰鸦说道后面，华霎的表情骤然变冷：“你的意思是，创造出这里的人，都是牺牲了自己的生命来创造的？”
“正是。”
“荒谬！”华霎不敢置信，“这些根本就无法用科学去解释吧！他们甚至都没有找到一个可以解释的规律！谁知道是不是真的，谁知道他们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的？这些难道不是迷信吗！为什么这种玄乎的东西会有人为之去牺牲？他们都是白痴吗！”
华霎几乎是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的大叫起来，遇到这种不管他如何想，都给不出合理解释的东西，让他无法再冷静客官地去分析了。
灰鸦忽然感觉有些可笑，他是累计了炎黎国所有从遥远过去到现在的知识集合体，然而，现在感觉着华霎满腔的不能理解，甚至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地对未知的恐惧心理，竟然开口问道：“少主啊……什么是科学？”
“科学……”华霎解释不上来，他的脑中只有对这个的模糊概念，然而灰鸦并没有想要等他解释的打算。
灰鸦平静地开口解释：“科学……那是一个建立在可检验的解释和对客观事物的形式、组织等进行预测的有序的知识的系统……”
华霎沉默了片刻，反倒冷静了下来，仔细想想，他发现的确就是灰鸦解释的那般，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灰鸦会突然说这个，问道：“你想要说什么？”
“很久以前，在你们人类还没有来到这个T21星之前的很久以前……人类以为一切都是围着他们自己所居住的星球转动的，那时候那就被视作科学。”
华霎心跳忽然加快，他并不是一个盲目的人，他总会尝试改变自己，以至于此刻听到灰鸦的话，让他有种脑袋忽然被人用大型武器撞击的感觉。
他垂下眼睑，认真的思考了一下，问道：“你是想告诉我，现在的我就和当时的人一样愚昧无知吗？”
“当时，有以为研究星体的人提出一切都不是围着他们所居住的星球在转的，但是他的学说别否决了，他也被当成了「离经叛道」，被人嘲笑鄙视与排挤，最终病死也没有人认可他的看法。”灰鸦顿了顿，“作为一个科学产物，或许我不该这么说，但是曾有人说过，当你肉眼看不见某个东西的存在时，你就要否认那个东西的存在吗？”
华霎抬起了眼，看着太虚中央圆柱，他伸出手去，轻声道：“所以，这不是科学，因为这还没有经过科学的解释，但是这却是真实存在的东西，我可以说这不是科学，但我却不能否认它本身的客观存在吗？”
“是的。”灰鸦有些惊喜，他想过华霎会不接受，或是强行接受，将此视之为科学，但他没想到华霎头脑之变通，并没有真正强迫自己去接受这是科学，而是接受这本身存在的现实。
接触到圆柱的一瞬，华霎感觉那是平坦光滑的，还有一阵阵的心跳声，这让他感觉到了一种不可思议，为什么触摸到圆柱，会有着宛如人类的心跳声？
他有些新奇地摸着，好笑地对灰鸦说道：“说真的，我开始还以为这是龙王的身体，而心跳的声音是龙王的心跳声什么的，但是看起来这个圆柱一点也不想是一颗心脏，就连跳动的感觉都没有，为什么我会听到宛如心脏跳动的声音？”
“少主，您问我，我也不知道啊？这些可都是还没有被科学解释的东西，我的脑袋里没有记载这些的知识，您得去找一个专门研究此道的专家去问问，千万不要问我。”
灰鸦说话越来越流畅，全然不像最初见面的那会儿，甚至还有与华霎开玩笑的意思。
华霎隐约感觉到什么地看了一眼灰鸦，只是笑笑：“你刚刚不是说了很多我听不懂的东西吗？那个什么太虚，无形，天地同寿的，这些可不是什么科学吧？怎么你还懂那些？”
“我不是懂那些，这是我所记载的知识中的一部分，我只能对原本将这部分知识记录在我大脑中的文字进行表层的分析罢了。”
灰鸦倒是老老实实地不邀功，这些他甚至都不记得是那一代只能机器记录过的了，但至少传到他这一代了，他也不会向着浪费，能靠自己理解的他都会好好地传递给下一代的只能机器。
“哦……”华霎应了一声，他也灰鸦相处的并不算最长的，还会被灰鸦称为少主或者是主人，但不少时间里，在这少年的心中，却将它当成了一位可敬的老师，他所知所闻，几乎是灰鸦一点一滴传给他的。
他不知道如果最初离开华瑞亚特之前他没有遇到灰鸦的时候，他会走多少弯路，或许还不一定走到这一步，但他真心实意地尊重着这位不是人的老师。
此刻华霎与灰鸦面对同样是未知的东西，他们并不知道如何去做，就只能一点点的去摸索了，当然，就是字面意思的“摸”“索”。
感觉着心跳的声音，华霎十分温暖，脑袋也不由自主地贴在了圆柱上，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喊杀声忽然传入他耳中，华霎惊骇地睁眼，面前是千军万马骑着各种珍奇异兽充斥过来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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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这是补昨天需要加更的内容的章节，对科学与非科学的理解那方面……嘛，不要说，大家都知道那位学者是谁的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