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你还真是不会做人啊。”
灌了自己几杯酒,亚多·艾登毫不留情讽刺挖苦着没有什么人情味的骑士。
“如果你说的是贪图享乐这方面的话,的确。”
确实。
自从第一次遇上眼前之人后,并接着相处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亚多·艾登从未看出眼前的女人到底哪方面有女人的样子……啊,外貌除外。
莫非……是有着什么悲惨的过往吗。
说起来,还从未了解过她谜一样的过往呢。
“话说,我一直有一个疑问啊。”
“你说。”
“你的真名。”
放下酒杯,完全没有顾忌的一本正经问道。
“想不起来了,或许,从始至终就没拥有过吧,毕竟……除了我之外的人都能牢记着自己的名字,忘记了自己的,仅我一人。”
“除你之外……的确呢,以正常情况来说,应该是不存在把自己过往甚至名字通通忘记的人类。”
“所以啊,人类啊——我果然不算是人类吗,我的存在完全与人类那种弱小的生命体天差地别吧。”
“这可说不准,虽然你就像是幻想那样不合常理的强大,但这并不代表会影响你身为人类的身份,一个人不管被打上什么标签,人依然是人。”
“哈,是吗,希望你能一直保持着这个观点。”
放出了一声不满的鼻音,骑士目光一扫,酒吧里的其他人立刻收回了聚焦在二人身上的视线。
“放心,我永远会把你当作并肩作战的人类伙伴,说出口的话,我是不会收回的。”
犀利的目光搭配坚定不移的语气,仿佛能刺破内心。
良久,骑士才悠悠叹道。
“如果可以的话,真想作为一个淑女好好生活着啊。”
“会的吧,毕竟,和平总是会到来的,如果未来只有绝望的话,那么我们留存于此的意义是什么呢?在此之前,还请淑女大小姐扮演一下救世主咯~”
“是吗……”
叹息着垂下了头,窗外那落寞的天空和世界树互相映衬,显得有些飘渺,朦朦胧胧的。
——就像虚妄的幻想一样。
不过……即便是幻想,名为人类的存在也会以此为目标战斗吧,即便什么也没有做到,什么也不能改变——却依然因此活跃着。
啊,这样的情况。
应该叫做……
梦想。
听起来真了不起啊,不堪一击的人类总能塑造超越规格的奇迹。
“动身吧。”
“了解,现在是——猎杀时刻。”
………………
ORT,发音——奥尔特。
来自奥尔特星云的Ultimate One。
长相酷似蜘蛛的太阳系最强UO,并没有着什么特殊的能力,但仅仅只是白板的祂却毫无疑问强的没边。
在此前提之外,不仅外貌看着像蜘蛛,就连作息,祂也是一只不折不扣的大虫——大糊涂虫。
早在神代的时候,奥尔特便已降落到南美,意图帮助盖亚毁灭人类,但是在着陆后发现根本算错了时间,实在太早了。
但因为“返回去太麻烦”这一可笑的原因,一直犯懒的糊涂虫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赖在了这里,静静等待毁灭的到来之际。
如果就这样没人打扰的沉睡下去,恐怕等到人类灭亡之时,这只大懒虫也依然沉睡着吧。
——但是,事事都会有令人烦躁的“但是”,幸运女神没能站在人类一方。
天灾,已经被吵醒了。
身高大约四十米,主体躯干以冰蓝色为主导,外形酷似蜘蛛的生物就这样踏足在冰谷间。
但不仅仅只有奥尔特被吵醒了。
在蜘蛛的正前方是另一头怪物,体型甚至超越奥尔特,达到了夸张的60米,外貌则极其接近于西方神话中的黑龙。
那龙,双翼,四足,双角,撕裂着大地,尾巴拖拽着黑暗,于深渊中爬出。
毫无疑问是魔兽。
只存在于神话传说的魔兽,传说中的象征。
“Aaaaaaaaaa——”
撕裂苍穹的吼声——否,那是人类无法理解的歌声。
无法理解的歌声在冰谷响起。
黄昏的天空在此刻彻底被黑暗掀翻,大量的黑泥在巨龙的身下汇聚,挤压成海洋。
——过去的天灾,再次席卷大地。
传说不仅仅只是传说,何为“巨龙”。
其为创世之母神,亦是孕育出生命的生命之海。
在地球生态系统得到确立之后,便被当作无用的物品抛弃,被当作阻碍遗弃了,被放逐的功臣。
——提亚马特。
在此之后,于死寂的空间中被寻回,再次被赋予了使命——毁灭人类【阿赖耶】。
因此,黑龙于沉眠中复苏,携带着深渊般的黑暗,庞大身躯伫立在水晶溪谷上,猩红的的双眼直俯瞰着世界。
“说实话,我无法理解。”
“啊,是啊,我真傻,真的。”
“毁灭吧,累了。”
声音来自那失踪的两名魔剑骑士——倒并不是真的失踪,只是因为在步入冰谷的瞬间便失去作用。
——时间倒回数天前——
两名魔剑骑士遇上了不可能击败的噩梦——魔剑连续数百轮猛烈的攻势都没能造成任何伤害的沉睡着的蜘蛛先生。
在那之后,因为巨响,奥尔特还是被吵醒了。
接着只能看见眼前闪烁了一下,连确认那是什么的时间也不存在。
原先躺着冰蓝蜘蛛的地方……
只站着本在天空依靠Sin悬浮着的魔剑骑士二人。
[是人类啊,好久没见到了——早安啊。]
奥尔特拥有着对捕食过的生物进行拟态的能力,不过因为是拟态,即使可以“像人类般说话”也不过是术语模仿行为。
就比方在打招呼这个点上,祂花了半年的时间才学会,毕竟作为外星来客,祂自然是怎样也学不会人类文化的。
“会说人话的【亚里士多德】……?”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想想,我好像叫……]
刚准备自我介绍的奥尔特犯了选择困难症。
奥尔特拥有着三个名字——死徒二十七祖第五席,是过去击杀了一个没事找事的家伙继承来的名号,还有一个是“奥尔特”,最后一个则是“Ultimate One”这个名称。
既然如此,到底应该选择哪个名字呢。
三个名字祂都很喜欢,虽然听不懂,但是大受震撼,要知道这三个名字光是牢记背诵下来可就花了一年,很显然!这三个名字绝对很厉害。
在初临地球之时,祂就积极渴望与人类交流,并学习当地的文化,除了绝大多数找麻烦而被碾死的,剩下就是善意的朋友们,他们教会了祂不少东西的。
尽管这头糊涂虫早就忘记祂的朋友们长什么样,拥有什么名字了。
[名字我想起来了,我为死徒二十七祖第五席,奥尔特,Ultimate One。]
既然选择不了,那么就全部说出来就好了。
嗯,不愧是我,还是那么机智,恐怕只有我才能想到这个方法了!
自己毫无疑问Ultimate One最聪明的一位了,就算那个在月亮上面自以为是的家伙也比不上自己。
要不然在地球相遇的时候怎么会总不愿意跟自己说话呢,还挂着那种莫名其妙的眼神,肯定是被我的智慧吓到自愧不如了吧,嫉妒我了吧,哈哈哈!
——来自聪明机智的蜘蛛先生那充斥逻辑的推理。
或许蜘蛛先生早就忘记了,关于那位“嫉妒者”留下的话语——“虽然UO一般不需要多高的智商,但我真的要对你那毫无下限的智商绝望了。”
“啊……你那个名号,还真是……臭名昭著啊,你这家伙。”
其中一名魔剑骑士讽刺着奥尔特,他已经做好了死亡的打算了,跟这种怪物战斗是毫无意义的。
不可能打赢的,绝对不可能,面前的怪物是【亚里士多德】中的【亚里士多德】,是在“最终BOSS”之后更强的“隐藏BOSS”。
[臭名昭著……?]
奥尔特显然没法领会这种深奥的词语是什么意思,这个词祂还从未听说过呢。
“哈……你、你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
[啊,所以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切,就是在说你这家伙……”
“啊啊!就是在说你的大名,世人都知道!是非常厉害的存在!”
与出言嘲讽的魔剑骑士不同,他的队友意识到或许局面还能得以挽救,堵住前者的嘴,立刻打着圆场。
[哈哈哈,不愧是我呢,月亮上的那个家伙果然是在嫉妒我吧!]
哦,聪明机智的蜘蛛先生貌似还把月亮上某个家伙的名字忘记了。
“你说……这个【亚里士多德】,是不是太那啥了点……?”
“虽然我很不想那么说——但是,我们,或许找到了拯救世界的方法了。”
“你的意思是……原来如此!我逐渐理解了一切。”
“……所以,整他一手?”
“——妙啊。”
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还在自娱自乐的大蜘蛛,在瞬间谋划并准备实施那个听起来不合理却又能理解的方案。
而我们可怜的大蜘蛛先生,祂自然不知道这两个叫醒了自己的人类打着什么算盘。
——或许祂连什么是“算盘”也不清楚吧。
………………
——骑士和亚多·艾登还在赶来的路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