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艾琳娜害怕的事。”卡德尔用力地扶着她的肩膀。
格莱姆威胁艾琳娜投降的时候，她被逼进死角，那时候她就给出了回答——相比骑士的光荣与责任，她更在意的是什么。
说到底，确实要怪我，卡德尔心想。既然把艾琳娜带到了这条路上，就只能负责到底了。
然而，心底却有个声音响起：
你真的要这样做吗？
值得吗？
“艾琳娜没必要这么为难。你能原谅我一直对你撒谎吗？”
“撒谎什么的，不算吧……卡德尔也有很多难处，要掩藏身份。”
“那些之后有机会再讲给你听好了……艾琳娜愿意为我保守秘密吗，暂且不要把我在结社的事说出去。”
“唔，我，我当然不会出卖卡德尔了！”
卡德尔最后一次确信了自己的意愿，也确认了女孩的心愿。
然后，他做了决定：
“啊，那就没问题了。”
“诶？不，可是，我不明白。”
哪里没问题了……
两人的身份和立场，游走在光与影之间的巨大危险，结社卷土重来的阴谋，夜枭们的追捕，一个也没解决。
“眼下，艾琳娜知道了我的身份。不希望我离开，更不希望将来会和我成为敌，但是也不会举报我。是这样吧？”
简单，很简单的事情——卡德尔的表情仿佛在这样说。
可真有会简单吗……就算卡德尔无所不能，又如何能劈开两人之间一重重无法逾越的障碍呢？
“唔，嗯……”少女不相信似的瞪着他。
卡德尔耸肩：“那还有什么问题？你不向夜枭铁卫举报我，我难道会去自首吗？我又不傻。至于这些结社的人，除了安德烈，他们都死了。等我们出去之后再追击他，封锁住消息。”
安德烈走漏消息会是个问题，但出于某种原因，卡德尔其实并不担心。
有人会替他灭口。
“咕……可，可是卡德尔毕竟是结社的……就算现在没事了，以后，那些恶棍又会逼卡德尔你去做些危险的事……”
卡德尔抚摸着少女的头发，笑起来：
“啊，艾琳娜已经这么努力了。我也要拿出些干劲才好。那些事情很麻烦，也很讨厌，说来话长了。总之就交给我好了。”
他看着女孩惊讶的脸，心想，这个诺言，我定要实现。
自己这些话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
“我不会离开艾琳娜的，我们还是同伴，作为骑士的假面，我就暂且继续戴着好了。今后，我也保证，不会出现和你必须敌对的状况，更不会做出让你为难的事。”
交给我好了——卡德尔这样说。
艾琳娜作为帝国最有权势的公爵的女儿，对她许下这个诺言，要付出多么沉重的代价，要面对何等艰苦的挑战，卡德尔很清楚。
这条路可谓荆棘丛生又遍布毒蛇和陷阱，数不尽的战斗和险境在一路上等着他。
可看着女孩惊喜的样子，他心中也流淌过暖意。
如果能让她展露笑颜，所有的这些就由我来承担吧。
卡德尔心想，既然我早就游走在刀锋边缘；既然作为豢养的猛兽，已经拥有了爪牙；既然不论如何都要和阴暗的敌人，道貌岸然的敌人搏杀，要击破一重重障碍……
——比起听从主人的命令撕咬猎物，浑浑噩噩地苟且地活下去，宁可让可爱的女孩子不再哭泣，让她能露出开心的笑容。
值得。
“卡德尔……很困难吧，那种事。毕竟你是在鸢尾花结社里，还要……小心暴露身份。”
艾琳娜知道皇帝的密探们有多么强势，也知道鸢尾花结社的诡秘恐怖。
两者虽然敌对，但对待叛逆者，却同样血腥决绝。
“还好，我又不是要和帝国军团或者结社的上层拼命。偶尔溜出去做点小动作，他们不会发现的。”
然而，格莱姆出现了——几天前有背叛意味的小动作已经被发现。
帝都的那位银发魔女大概因为惨重的损失暴怒了吧，居然派出了王牌来砍死他……
“比起这个，艾琳娜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唔嗯……我能为卡德尔做什么呢？任何事情，只要卡德尔希望的……”
任何事情……这话语似乎有些不对。
少女脸上一红，却没有改口。
卡德尔伸出手指，点在少女的鼻尖上。
“艾琳娜为了我成为骑士，我也很高兴。所以，接下来，不要放弃骑士的理想和责任。艾琳娜作为骑士的样子很迷人，超漂亮的，我很喜欢。”
面对这直白的夸奖，少女脸色更红了，甚至因为害羞无法发出声音回应。
卡德尔捧起女孩绯红的脸颊，怜爱地抚摸：
“是的。要是以后看不到了，会很可惜吧。”
两人终于体力恢复了一些，互相搀扶着向着出口走去。
神剑的余威荡平了密布的隔墙，净化了尸体、刑具和异教的雕塑，将一切化为结晶。仿佛童话故事中的水晶宫殿，圣洁庄严。难以想象，这里之前是腐败血腥的监牢。
这奇妙的景象却是殊死搏杀的结果。当看到这片光景时，艾琳娜不由得暗叹，两人竟能活下来。
死中求生，成功了。
两人紧紧地靠在一起，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监牢。
卡德尔的状态更差，面色发白，背后的伤口一直没有处理，在激烈的战斗中撕裂得更厉害了。
“又被卡德尔救了呢，这次……”
艾琳娜心情复杂地说。
“艾琳娜也救了我啊，好几次。”
“……卡德尔是故意这样说的吧？”
这话是事实，但却倒置了因果——如果卡德尔没有留下来，也不至于遇到危险。
“这是事实吧。而且，刚才看到了艾琳娜穿着战甲的样子，很帅气也很漂亮，我觉得赚到了。”
“卡德尔……我作为女孩子和骑士，都不够格吧？”
“啊？没有的事。艾琳娜能唤醒克里斯瓦尔德，就很厉害了。比你的父亲还要厉害。”
至于女孩子的部分——从刚才起，艾琳娜青春曼妙的身体，正紧紧贴着他。
少女只穿着一件连体的贴身内衣，汗水润湿的白皙胴体压在他的身上。女孩子身体的美妙触感几乎动摇着卡德尔的理智。
“呜，因为……那个，卡德尔还是更喜欢特丽丝吧，她那样成熟性感，也很懂男孩子的想法——我不太懂那些呢。”
少女有些落寞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