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生的女孩儿，长大后肯定也是个**！”
提着水桶的少女被身后的男孩突然推倒在地上，她被推进了一个小水坑里，里面满是肮脏的泥水，而那些浑黑肮脏的泥水也瞬间就污染了那头漂亮的白金色的长发，弄脏了叶卡琳娜身上的满是补丁的衣服。
而少女抱着脑袋，一声不吭。
她的名字是叶卡琳娜·谢尔盖耶夫娜·加米涅夫，她是诺斯威格勒首都一名贵族的私生女。
但是对于总是战斗与荣誉的诺斯威格勒人来说，通奸和出轨是不被允许的背叛。纵然叶卡琳娜的父亲谢尔盖·埃马努伊洛维奇·加米涅夫是当地有名的名门望族，叶卡琳娜也漂亮而聪慧，但是，她始终被视为是谢尔盖人生的污点。
叶卡琳娜六岁之前都是在大庄园里生活的，那里虽然有着很多流言蜚语，但是至少还有热气腾腾的食物和不多的新衣服，晚上不用担心火炉里没有柴，也不用担心村子里进了狼。
她觉得谢尔盖是爱她的，甚至是有些偏爱的。
因为他总是会非常温柔地把她抱起来放在头顶玩耍。或者是坐在他的怀里，烤着炉火，一起看书。
而其他的孩子们大多都不具备这样的待遇，他们有的还不识字，有的则是不喜欢阅读。
但是，加米涅夫公爵夫人却并不喜欢她。
她经常对着年幼的叶卡琳娜说一句话:火焰山长不出雪浆果。
这是一句诺斯威格勒的古话，这句话和炎国的那句俗语—有其父必有其子非常类似，都是描述贵族家庭中不会培养出懦弱无能之辈。
但是，在这种语境里，却是一种恶毒的双关。
加米涅夫公爵全家的头发都是如同火焰一般耀眼的红色，就连眼睛也如同伏特加上燃烧的红色火焰一般闪耀。唯独只有叶卡琳娜的头发是如同雪原一般死寂的白金色，而那双蓝色的眸子也如同寒冰一样冰冷。
同时，这句话也能被理解为是**生出的女儿也是**。
面对众人的非议和夫人日复一日的嚼耳根，加米涅夫公爵也是渐渐失去了耐心，他只能将年幼的叶卡琳娜在他6岁生日的时候，送到城外的一个农村里，交给一个曾经在加米涅夫家族工作了一辈子的老女仆波琳娜家中。
而小小的叶卡琳娜就再也没有见到过那个父亲一面。
孑然一身的老女仆在加米涅夫家族工作了一辈子，面对叶卡琳娜这样的乖孩子自然也是倾尽全力。
但是，就像在加米涅夫庄园中一样，令叶卡琳娜不悦的不会是深爱她的谢尔盖，而是宫廷之中的恶毒的流言蜚语，和经过公爵夫人默许的女仆们的针对。
让叶卡琳娜深陷泥潭的，是村庄里女人们的恶毒的言语，和她们的孩子们。
在加米涅夫庄园就职是非常令人嫉妒的工作，而那些女人们对孑然一身的老波琳娜也是毫不留情，她被孤立，被歧视，被爆出许多根本不存在的流言。
而孩童的恶意，往往是最歹毒的。
他们会朝着老波琳娜扔石头，会朝着她吐口水，而这一切....自然也被小叶卡琳娜继承了下来。
小小的叶卡琳娜蜷缩在肮脏的小水坑里，她抱着脑袋，微微地颤抖着。
她才8岁，她知道自己打不过那些恶毒的大孩子们。而她也知道，无论是哭，还是喊，都只会让那些“童行无忌”的孩子们更加的兴奋。
只要她不哭，只要她不动，那么那些大孩子们很快也就会厌倦。
而她也只是顶多被踢几脚，被吐几口口水罢了，被强行喂下一些虫子或者是史莱姆罢了。
最严重的情况，也只是被他们骚尿尿一身。
果不其然，那些吊着狗尾草的孩子们在像踢破抹布一样踹了小小的叶卡琳娜几脚，又齐刷刷地吐了几口口水之后，也开始感到无趣，便一哄而散了。
谢天谢地，那些孩子们并没有做出更加出格的事情。
在那群大孩子们跑远之后，叶卡琳娜也缓缓地站了起来。
她拎起了水桶，里面的水大多都已经洒了，但是桶底还留着一点点。
虽然不够她喝的，但是喂喂家里的那只老猎犬应该是够了。
那只老猎犬叫做格曼，原本是村庄里的猎人用来捕猎山上的兔子的帮手，但是有一天，村子里进了狼准备叼走一个小孩子，老格曼奋不顾身地冲了出去，和那只冰原狼撕咬了起来。
村庄里的孩子是救下来了，但是老格曼却失去了一条腿。
孩子的父母并不感谢猎人和他的猎犬，而断了一条腿的猎犬自然也无法追上矫健的野兔，正当老猎人磨刀霍霍的时候，叶卡琳娜花了5卢布，买下了老格曼。
猎人当时嘴都笑歪了，竟然还会有傻子花钱来买这条不值钱的老狗的命？虽然只有5卢布，但是差不多也值他身上的狗肉的钱了。
叶卡琳娜回到老波琳娜居住的那件破败的小屋。
墙上已经破了一个洞，本来老波琳娜已经叫了村里的匠人来补，但是那个登徒子并不想收钱，而是向老波琳娜提出了想要叶卡琳娜的初夜，自然是被老波琳娜轰了出去。
“来吧，狗狗，喝点水吧。”
老格曼现在身上的伤势可不止断了一条腿，它还瞎了一只眼睛。
并非是因为疾病，而是因为村里的孩子们。
老格曼十分温顺，他从不对孩子们嚎叫，也不对孩子们露出獠牙，但是温顺的老格曼反而成为了那群孩子们的欺负的对象。
原因无他，因为他是一条瘸腿的老狗。
最开始孩子们只是朝他扔路边的石子，听着老狗呜咽的声音，孩子们便变本加厉地欺负老格曼。
树枝抽打、拿砂石投掷....最后，他们拿弹弓打瞎了老格曼的一只眼睛。
“呜呜呜~”
老格曼呜咽着舔了舔被叶卡琳娜捧在手上的那一抔水，声音十分呜咽。
叶卡琳娜永远分不清那只老狗的呜咽声到底是因为悲伤还是因为疼痛，叶卡琳娜只会摸摸狗狗粗糙的干瘦的脊背，感受那条老狗悲伤的颤抖。
毕竟，当初他救下的孩子，也是加入了朝老格曼扔石头的行列。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当初会鼓起勇气，花一周的伙食费买下这只没用的老狗。
或许只是单纯地为老格曼觉得不值，或许是以为弱者之间的惺惺相惜。
但是....叶卡琳娜能够在老格曼危急的时候能够伸出援手，又有谁能够帮助她呢？
叶卡琳娜一边摸着老格曼的狗头，一边轻轻地叹气。
【罢了，关键时刻还是不要妄想着会有人来拯救自己】
“孩子，回来啦？”
老波琳娜听见了老猎犬的呜咽声，自然也是知道那个懂事的孩子打水回来了。
只不过，年老昏花的老波琳娜并没有看见叶卡琳娜身上的泥渍和胳膊上的乌青，而叶卡琳娜也是故意遮掩了一番。
老波琳娜对她很好，不会让她受气，要是看见了，准又会去找那些小崽子们的麻烦。
但是年迈又眼花的波琳娜怎么可能教训地了那些熊孩子们呢？这大概也只会让她徒增烦恼吧。
“嗯.....井里今天没水了，只取回来一点，只够老格曼喝的。”
叶卡琳娜在喂了老格曼一点水喝之后，也拿起挂在墙上的抹布，给擦了擦满是泥渍的衣服。
“哎！没事儿！都怪我老了，不中用了，想当年在庄园里工作的时候，我的手脚可利索了！”
在说起庄园的往事的时候，老波琳娜苍老的脸上总是会洋溢起幸福的笑容，仿佛为贵族老爷们倾尽一生是一件极为荣耀的事情。
但是为贵族老爷们倾尽一生的老波琳娜既没有收获爱情，也没有得到安享晚年的机会，她只收到了一个没什么用的小花瓶。
至少，叶卡琳娜是这么看的。
而老波琳娜则是一边抱怨着自己没用，一边抱怨着村子的井。她不知道的是，村子里的井水并不会缺，只不过她面前的那个小女孩打水的路途总是不会特别顺利。
“不过这个村子里的井怎么老是没水....真是的，这个村可是有着二十多口人呐！没水喝怎么行！好在家里还有昨天剩下的水....要是村里人待我们好一些，我们给他们重新打一口也不是不行...”
老波琳娜还是有着一些积蓄的。
在她刚回到这个村的时候，掏出了自己的一部分积蓄给村子修了一条能容纳马车行走的土路，但是村民们并没有感谢她，反而还多了很多的流言蜚语，说是修路是方便她在城里的情夫前来找她。
老波琳娜非常伤心，但是她无论怎么努力，都没办法改善和村子里的那些女人的关系。
这虽然是生她的村子，但是或许是她离这避风港太远，她这艘枯朽的破船已经回不到港湾了吧？
老波琳娜存了好多的钱，但是她节俭惯了，并不喜欢吃大鱼大肉，也不喜欢穿花衣裳，她最喜欢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坐在村子东边的大树下，静静地看着大树下的那一大片草地，那个方向，也是诺斯威格勒的首都，罗蒙索诺夫所在的位置。
她的青春在那里，她的爱情也在那里，都葬送在了那里。
不过现在的老波琳娜也已经成为了行将就木的老人，已经没有力气去追求过去的荣光了。
她唯一的奢望就是多看看自己修的那条路，那条通往首都的小路。
直到有一天，她看见了一辆熟悉的马车从那条用石子铺成的小路缓缓驶来。
那是两匹枣红色骏马拉的车，高档的木质车厢，金色的喷漆和红色条纹编织成了火红色的狮纹族徽，那是加米涅夫家族的纹饰—火鬃狮。
而那名她从小带大的加米涅夫公爵牵着那名“小公主”的手从那辆马车上走了下来。
“婆婆，我要上前线了。这个孩子放在家里应该会被其他人欺负的吧，她就先交给你照顾一段时间吧。放心，孩子很听话，一点都不像是个六岁的孩子。”
老波琳娜看见了那个精致的、乖巧的、如瓷娃娃一般听话的小叶卡琳娜，她在那一瞬间就下定了决心。
她绝对会将这个孩子照顾好，不让她受半点委屈，要让她开开心心地成长！
不过....老波琳娜只是一个老太太而已，她连自己都无法保护，一老一幼注定无法在这个乡村安度时光。
“孩子，过来。”
在给老格曼喂了一些水之后，老波琳娜就对着叶卡琳娜招了招手，示意她一起跟过去。
叶卡琳娜知道老波琳娜要她过去干什么。
“来了，婆婆。”
然而叶卡琳娜并没有拒绝，也没有露出嫌弃的神色，她放下了刚刚拿起的扫把，提起脏兮兮的裙子跟了过去。
老波琳娜有两个罐子，一个罐子里放得是一些闲钱，另一个罐子里放的是她这一生的积蓄。
而老波琳娜带叶卡琳娜去看的罐子，里面存着的，是她这一生的积蓄。
“小家伙...等你长大了，这些钱都是你的！虽然婆婆年轻的时候还想着周游世界，但是婆婆老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地方能拿去花的！你到时候一定要把自己打扮地飘飘亮亮的，像是一个真正的公主一样！嫁给一个帅气的、英俊的贵族！”
老波琳娜苍老的脸上洋溢起了幸福的笑容，那是她曾经的梦想，她曾经以为认真工作就能得到老爷们的赏识，或许就能嫁入豪门。
但是....赏识也只是赏识而已，燃烧完了自己之后，剩下的也只是一地灰烬。
叫她多注意注意自己身体的那个马车夫已经因为触怒老爷而被砍头了，而老爷们也不会因为自己的认真工作而放过那个可怜的家伙一马。
能干的波琳娜终究成了没用的老波琳娜，而那个马车夫的坟墓，也随着老波琳娜的离开而失去了鲜花的装点。
“嗯.....”
叶卡琳娜也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并没有露出特别幸福的表情。
这些话她已经听过很多遍了，而老波琳娜每天都会说一遍。
或许是老波琳娜已经得了痴呆症，或许是她真的太希望叶卡琳娜过上公主般的生活，她每天都会重复一遍这些话。
或许....两者兼而有之吧。
小叶卡琳娜盖上了那个管子，她并不在乎那些钱财。
善良的小叶卡琳娜只希望老波琳娜能够安享晚年，如果自己能快点长大的话，她就带老波琳娜去旅行，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旅行。
而小小的梦想，总是会被无情的现实糟蹋。
那一天夜里，偏僻的小村子里闯入了一个逃兵。
有战争，就有逃兵。
而对于北地人而言，荣誉比生命更重要，而逃兵....则是死罪。
所以....那些流窜作案的逃兵，是比死刑犯和杀人狂更加冷血、病态的家伙。
那个闯进村子里的逃兵用斧子杀死了村里的猎人，霸占了他的猎枪，而当他试图**猎人的妻子的时候，她偷偷地告诉了那个逃兵一个“秘密”。
“村头的那个老太婆以前是伺候城里的老爷的，可有钱了。而她家里的那个小姑娘更是水灵....你怎么不去她家里玩更水灵的？”
听到这么一个好消息，逃兵直接用硕大的拳头击晕了那个肥胖的中年妇女，他摸了一把裆，咧开嘴巴笑了笑，随后就往老波琳娜家所在的方向走去。
也正是那个晚上...老格曼格外地吵闹。
那条瘸了腿掉了牙的老狗是如此地吵闹，吵到耳背的老波琳娜都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但是老波琳娜有夜盲症，她只能大声呼唤小叶卡琳娜，去看看老格曼到底是什么情况。
“琳娜！去看看老格曼到底是怎么回事！”
琳娜是老波琳娜对她的昵称，而小叶卡琳娜刚好还没睡，在里屋的她本以为是村外的野狗的嚎叫，但是没想到是老格曼的吠叫声。
要知道....温顺的老格曼从来没有嚎叫过。
小叶卡琳娜只好放下了手中的缝了一半的外套，准备去看看老格曼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走到了门口，看到了那条掉了牙的老狗疯狂地对着门口吠叫着，仅剩下的那只右眼布满了血丝。
像是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
小叶卡琳娜正想过去摸摸那只老狗，让它安静下来，不料一个壮硕的人直接踢坏了那扇木门，闯入了家中。
那是个逃兵，身上穿着绿色的军装，头发脏乱，胡子拉碴。他的身上有着很多的血迹，腰上别着一把血迹斑斑的斧子，手里拿着的，则是老猎人的猎枪。
原来....老格曼早就闻到了血液的味道...是想让她们快跑啊......
那个逃兵一把就抓住了瘦弱的叶卡琳娜的衣领，把她提了起来，同时用猎枪指着老波琳娜的脑袋。
“我听那个猎人的马子说这里有个水灵的女人.....丫头，你妈妈或者你姐姐呢？”
小叶卡琳娜已经是吓得浑身哆嗦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老格曼对着那个逃兵的右脚就是狠狠地一口。
然而....老格曼也只是一条老狗罢了，他没了捕猎的尖牙，也没有健全的四肢。
那只能说是给小主人争取的最后的时间了。
“琳娜！快跑！”
老波琳娜见老格曼缠住了逃兵，便用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对着呆滞的叶卡琳娜大喊道：
小叶卡琳娜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她一直以来都很乖，这次也不例外，但是这次的小叶卡琳娜确实哭着跑出去的。
她快速的融入了夜色之中，夜晚冰冷的空气之中，除了虫鸣，就是逃兵粗鲁残暴的声音。
“苏卡！你这条死狗！”
叶卡琳娜躲在远处的一颗大树下，颤抖着看着那个逃兵对着可怜的老格曼施虐着。
逃兵直接拿枪托一砸，直接就把老格曼的鼻梁给砸断了。
可怜的老狗呜咽了一声，就倒在了地上喘着大气，老格曼似乎是还想踉跄着站起来，但是断了条腿的他显然已经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喂！老东西，我听说你很有钱啊！快把钱交出来吧！你女儿呢？你女儿在哪儿？”
老波琳娜虽然是在城里见过大世面的，但是她还是被那个浑身上下都是血污的逃兵吓得不轻。
见她被吓傻，逃兵更是狠狠地冲了过去，拎住了老波琳娜的领口。
“老东西你不要不识好歹！快说说你都把钱藏在哪儿了！”
被拎起来的老波琳娜颤抖着身子，吐了那个逃兵一口口水。
她的钱，小琳娜都知道藏在什么地方。
而她的命，不值钱。
叶卡琳娜是个好孩子，比他父亲小时候更懂事，更乖巧。她就是生错了肚子，要是她的母亲是个大家闺秀，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陪了她两年，却什么都没有得到，反而是受到了那些臭小子们的欺负。
这些事情，老波琳娜都知道。
她见过小叶卡琳娜偷偷地抹眼泪，偷偷地对着老格曼说一些伤心话，她见过她打水被那些臭小子们推翻，见过他们往她头顶上撒尿。
老波琳娜想到这里，更加坚决的对那个凶恶的逃兵说：
“我没有钱，也没有什么女儿.你看到了我只是一个贫穷的老鬼，陪我的只有一个八岁的孩子和一条老狗。要不然也不会委屈小琳娜在这里陪我受苦....”
但是走投无路的逃兵可不会善罢甘休，他愤怒地擦了擦脸上的口水，一下子把老波琳娜摔在了地上。
“**妈的老**，你不说是吧！”
逃兵狠狠地抓住了一根老波琳娜的手指，也没有给她什么辩解的机会，直接就狠狠的掰断了。
“啊！！！啊....啊！”
老波琳娜只是躺在那里哀嚎着，她只是一个老妇人，她已经老了，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小叶卡琳娜能够快快乐乐地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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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以后，那个偏僻的小村子几乎还是和往常一样运转。
而小叶卡琳娜的生活也没有什么改变。
那些大孩子们该朝她扔石头还是朝她扔石头，该辱骂还是继续辱骂，该往她身上撒尿还是往她身上撒尿。
硬要说有什么改变的话，就是少了个需要照顾的人，少了条呜咽没用的老狗。
家里多了一个装骨灰的罐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