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记得的只有凯因的事,因此他才想方设法想要将凯因除去。可惜凯因的顽固比他预料中的还要强上许多,屡次都从他的计划中逃脱。这也让魇罗意识到,无法消灭掉对方的情况下,只有想方设法把他围困起来。让他在大迷宫中不断彷徨,直到战争结束,达到他的目的再随后再慢慢料理凯因。
至少魇罗是这么考虑的,实际上所有的事情想要按照计划的一步步实现绝非易事,他的目的和真实身份还被黛丝察觉,这也是相当不可控的情况之一。
“始祖大人……让我们低调行事……切不可……张扬……人类比想象中……还要强大……”
“……”
听了他的话后,魇罗揉了揉鼻梁,他可不想听的是这种事。黛丝以前的性格就让人捉摸不透,这或许是身为魂魔族,容纳了那么多的灵魂后所产生的特殊情况,她的父亲也同样如此,要知道设计干掉那个老家伙可是费了魇罗好大的力气。魂魔一族也在他设想中的衰败下去,直到黛丝继承了魂魔族的始祖之力。
不光是魂魔族,其他魔族在跨越面位时也损失不小,借由让始祖沉睡这件事好让自己的计划能顺利进行,走到这一步只差最后的收网工作,魇罗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还搞出什么岔子来。
“既然不愿意吐露真相的话,那我就直接查探你的记忆。”
魇罗说着,抬起右手伸向了佐洛伊的脑袋。
通过魂魔搜寻到必要的记忆,这可是魂魔族的专长,在梦境的支配下,魇罗就是这个世界的神,只要他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在梦境中搜索魂魔族魂魄这件事情,他自然也能办到。
“咕咕咕咕咕!!!”
手掌贴在佐洛伊脑袋上的那一刻,一股电流般的感觉传遍了他全身,身体也随之痉挛,口吐白沫。隐藏在他魂魔中的每一分记忆毫无隐藏地传递到了魇罗的脑海中,在他脑海中大部分的记忆是在魂河中垂钓的记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重复着无聊而又枯燥的活动,从少年垂钓到了青年,从青年垂钓到了中年,从中年垂钓到了迟暮,又从迟暮蜕变回了少年,周而复始,这段记忆足足有几千年之久。
手掌在他的脑袋上停留了半分钟,魇罗主动收了手,脸上露出一丝狐疑。
“少主人,获得有用的情报了吗?”
“比想象中的还要顽固许多,不过在他的记忆中的确有一块被封印的部分,那一部分估计就是黛丝布置下的。”
他喃喃自语道,刚才试图解开那一部分的封印,就陷入无限垂钓的循环,在他身边也似乎环绕了一丝的古气。短短半分钟在脑海里已经过了几千年,这也是读取对方记忆的恐怖之处,若非他本身就是始祖级别,方才读取那部分的记忆直接反映到肉体上,就有可能时间的海洋淹没,变成一具干尸。
将刚才读取的那一部分记忆抛之脑后,只留下对记忆碎片的警告,魇罗再次把力量集中到了手掌,向他脑袋伸去。这次他可不会再犯与上次同样的错误,记忆形成的碎片在他周围飞过,通过那镜面大多数能看到的是灰蒙蒙的东西,警告着自己不要触碰那些东西,直到记忆的最深处。
那是名为意识之海的地方,容纳着平时所无法探究的记忆,在浩瀚的星空中漂浮着一个带锁的箱子,那箱子正是被封印的部分。
“哼,区区封印而已。”
魇罗冷哼道,手指在半空舞凌空勾勒出魔法阵来,随后那魔法阵印刻在了箱子之上,变成了碎片。看着那消失的碎片,让他愣了愣。
“呵呵。”
他再次冷笑道,更为复杂的魔法图案在空中形成,从四面八方把整个箱子包裹在了当中,那些魔法阵不断向箱子发出冲击,一次次地变成碎片,又在不断补充着。
“咔咔咔咔!”
直到第二十次的撞击,箱子上出现了明显的裂纹,裂纹出现后,箱子开始活动起来,挣扎着想要逃走。
“想要逃?!给我留下!”
魇罗怒吼道,周围所有的魔法阵都冲向了黑色的箱子,那箱子在魔法的冲击下停止了行动,外表上的裂纹扩展得越来越大,从中透出了白色的光。
“还真是顽固。”
魇罗自言自语道,迈向前一步,箱子瞬间炸开,白光从中冒出。
“呃!!!!!!”
手瞬间从佐洛伊的脑袋上挪开,他左手握住了右手手腕,身体弯曲着,豆大的汗水从额头上滴落,青筋暴起眼中充满了血丝。
“少、少主人,您没事吧?”
这样的魇罗是哈斯卡第一次看到,她焦急地从想要上前,不等她跨出一步,魇罗的脑袋转过来看着她,她已经不记得当时魇罗是什么表情,整个脸完全被黑影取代,只能看到那双眼睛,布满血丝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向前一步,仅是半步的话,就有可能会被无尽的杀意掩埋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在梦境中,同样身为梦魔族,拥有领域的哈斯卡,能感觉到自己与眼前之人相隔了一道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两人之间仿佛有着天壤之别。恐惧让她驻足,也因为如此保下了她的性命,让她没有成为魇罗怒火的牺牲品。
记忆封印解开的一瞬间,里面的确是封印着记忆,不得了的记忆。成千上万不同的记忆,带着悠久的年份一并涌出,瞬间陷入了魇罗的脑海中。磅礴的信息量绝不是一个人可以拥有的,那一瞬间所接受的信息量冲击着魇罗的脑海,让他根本无法自己。
这封印的部分或许是陷阱,又或许是佐洛伊本身想要压制的东西,正常人的脑袋中绝不可能拥有如此磅礴海量的记忆,身为魂魔族长的他每吞噬一个灵魂,就拥有了对方的知识和记忆,保留拥有的部分,没有用的部分就放到盒子里堆叠起来,不知不觉就有了这样的量,对魇罗来说是否陷阱已经无所谓了,换做任何一人都会被这些信息冲垮,变成白痴了吧。
“织梦!”
这两个字从他口中爆出,在他身体背后出现了两米高的光墙,无数的画面在光墙上闪过消失在半空,利用记忆构建梦境,再把梦境消散在空中,重复着这样的举动以消化脑海中堆积的记忆。织梦所反映出的东西越来越快,转眼即逝,根本用眼睛都无法捕捉到。
这么做的确能消化掉磅礴的信息,这也不是没有代价的,原本就维持着控梦领域,同时又要进行织梦,在双重操作之下,即便有着始祖级别的魔素含量也让魇罗有些受不了。
“哈斯卡!领域交给你控制!!”
“是、是!”
哈斯卡从恐惧中回神过来,下一刻已经能感受对周围空间的支配权,取代了神的位置,她成为了新的神,这种激动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更恐惧的感觉席卷了她的脑海。就算没有控制梦境,织梦所蕴含的力量也绝非她能消耗得起的,如海浪一般不断地冲击着她,但这也有着好事,接管了控梦领域后,魇罗之前交给她的课题她也迎刃而解了。
对她的丝丝兴奋魇罗完全没放在心上,或者说他现在已经没有了这样的余力,佐洛伊封印的记忆如团在一起的干枯毛线球,遇到水完全膨胀起来了,一旦织梦消耗的速度跟不上解开的速度,他的意识会被一系列的记忆所冲垮,甚至可能会影响到他的人格,这是魇罗绝不允许发生的事。
他抬起左手,在他掌心出现了一块石头,原本是拳头大小,现在只有原先的三分之一,在那一块石头出现后,哈斯卡整个人都哆嗦起来。凝聚,压缩的力量,她从来没有感受到过如此精纯磅礴的力量,只要不到半个手指甲的大小的这种石头就能将她的整个身体撑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她不清楚,只知道是自己绝不可能沾染的份。
一个面位的力量压缩凝聚后的产物,被魔素污染后的界石,完全展开甚至能创造一个空间,这也是魇罗的底蕴之所在。事到如今他已经管不上这些了,三分之一拳头大小的界石从中落下指甲大小的一部分,变成粉末。
“呼。”
他深呼吸一口气,那些粉末从他口鼻和毛孔中涌入,精纯的魔素充满了他的全身,他的深吸像气球那样膨胀了一大圈,皮肤也变得鲜红,身后编织的梦境变得越来越快速,画面转眼即逝根本看不清任何图像。
也正因为如此快速的处理,让溢出的魔力有了发泄口,让他的身体变得平衡起来,逐渐缩小变成原来的模样,这一吞噬到转化的过程足足持续了一个小时。身后的梦境速度才变得迟缓,逐渐变成了正常速度,魇罗的脸色虽然惨白,相比之前要好了许多。
这是他来到这个面位后,所经历的第三场危机了,差点在这种地方栽了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