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我只好用期待的目光看向小瞳，等待她怎么说。
木流也在与小瞳互相递眼神，小瞳示意她先不要发言。
然后，小瞳代表木流向牛马神表达我们的想法：
“欺瞒汝等，实属下策。奈何事起仓卒，且此咒诅又甚，此乃知之，即以此请出矣。”
“如此，即欲使吾等助以诅解。吾等知汝何意，然是此女生而有才，吾欲问其肯入伍。”
牛马神以那富有特点的慢悠悠的悠长语气说话，听得我们直着急。但是，我也听出牛马神的意思了，它们是咬住木流不放了。
“这个老滑头……”
小瞳暗自捏拳，她的自言自语不知道有没有被牛马神听到。再看牛马神那不可一世的古怪表情，或者说小瞳也许是故意的，想让它们听到什么。
“此女乃当代木流，与此阴阳家之子聘矣，盖阴阳者，不能改也。”
小瞳态度坚决，表明了我们的立场。就等牛马神那头怎么答复了。
“……”
我们三个都看着牛马神，它们突然不说话了——是在思考？
“汝令吾等不悦矣。”
“！”
牛马神的这一句话，使周围的空气紧张到了极点。
它们……生气了？
“汝果欲助解诅？”
小瞳又问了一次，这次牛马神的态度也强硬了，而且摆起了架子。
“但有可，亦不可，汝将奈何？”
小瞳是实在没办法，这牛马神一直赖着不动，就想让木流加入它们，拿不解咒威胁。
要不就让木流加进去？大不了解开诅咒后再退出来。
“眷侣，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
小瞳故意无视牛马神的存在，大胆地直接向我解释。
“加入新的信仰需要抛弃原本的信仰，这也就意味着，木流在阴阳术和巫术上学的东西就都消失了。”
这的确牺牲很大啊……
“十多年学来的东西，可不是说再来十多年就能学回来的，年纪轻时学东西快，越年长就会越碰到瓶颈。像你两个爷爷和你那个奶奶的那个年纪，已经不可能有突破了。而且别说是他们，你叔叔辈分的术士也难有大突破，青春可是很珍贵的。”
在小瞳讲话期间，牛马神一直盯着我们两个，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它们脸上虽然没有表情，但我感觉它们一定在得意地笑吧。
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不是说牛马神很和善的么，可这一点也不和善啊。
“实在不行，眷侣——”
小瞳仰起头，冲我鬼魅地笑了一下。
“我们就‘那个’吧。”
“那个”是指……？开战么……
我见小瞳点了点头，我的猜测得到确认了。看来就是那回事了。
“待之，吾欲有言。”
“！”“？”
就在我和小瞳几乎要下决心时，木流突然发言了。
木流？木流能突破牛马神的压力？我可是直到现在还说不出话来。
“汝能破吾等之制？甚好，甚好。”
惊讶之余，牛马神对木流更满意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还请汝等听吾一言，再做定夺。”
“曰。”
牛马神这回倒是痛快了。
然后，木流便开始自述：
“吾为人养，少长于阴阳家，随姥习术，不敢忘德与恩，还请汝等恕吾，吾不能弃吾之流，谢汝等之意。”
牛马神也没停顿太久。
“报恩可有他法，入吾亦非不好，皆是法术，况吾等不差乎。”
“……实乃，阴阳术于吾有特殊义。”
“汝言之意，阴阳术技高一等？”
“并非……”
那么，既然相比起来不是更厉害的，为什么不答应我呢？
我似乎知道牛马神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然则，既比之非尤甚者，何故不许吾乎？”
果然是这么一回事吧。
“此——”
“汝心意吾等知晓，入吾等，咒自解。”
说着，牛神就向木流伸出了右手，它的右手越来越大，最后几乎和木流相同大小，想把木流抓住。
它这是想强行把木流拉入队伍啊。
“！”
木流下意识地想逃走，但是身体因为牛马神的限制而不能动。
小瞳——！
“收到。”
两团蓝火瞬间向牛神的手砸去，让它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汝何意？”
牛神不明白小瞳向它发动攻击的意思——它是真的不知道吗？
“木流，和它废话那么多干嘛，我早就知道它没什么好心思，还不如直接动手呢。”
“汝自以能胜吾？”
牛神将右手缩回，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小瞳身上。
“不妨一试。”
这时，小瞳已经把狐灵鬼火祭出来了，这次的蓝火数量比对付梦魇时还要多。
“甚矣，汝之不慧。”
牛马神的眼神还是不理解小瞳的做法，可能在它们看来，它们还不把小瞳当一回事？
“眷侣，你们就在旁边看着吧。”
小瞳的头上渐渐冒出了两个毛茸茸的金毛狐耳。她正在妖化、接近本体，借此提升术的威力。
“对付它们可不能掉以轻心了，而且也不是光这狐火就能对付的。”
嗯？小瞳要用别的法术了？而且，这次小瞳妖化的样子好像和上次妖化有点不一样啊……
“这个就是——”
一条，两条，三条。
“妖仙的实力。”
四条，五条，六条。
“来战！吾将使汝甘心解诅之！”
七条，八条，九条。
我的视野被金黄色完全占据了。
一共九条尾巴——从小瞳身后伸展开来。九条金色的狐尾缠在一起，此起彼伏地摇摆，每一条尾巴又好像是个独立的生命体在动。九条尾巴叠在一起比小瞳自身还要大。
小瞳是九尾狐？只在传说中的那种非常厉害的狐狸？
“九尾狐者，狐妖灵长也，五百年一劫，劫后生一尾，乃凌驾万妖之上……汝果有资挑斗。”
对此，小瞳回以她的惯用笑容。
“多说无益，汝还请自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