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跟以前一样，还是这么调皮。”露绛撩了撩额头的发际线，又蹲了下去，“是吧，爱。”
“露绛……你察觉到了么？”爱开始松开了紧捏着的浴巾，裸露出自己丰满的身躯来，挺直的山峰甚至晃得露绛脑子疼。
“行了……别秀你那身材了……在外面带着一下子就冷下来会感冒的。”露绛示意爱再次进到温泉里，她拿过两个杯子，娴熟地提起茶壶。
“露绛……”
“喝杯茶吧，虽然我知道你刚刚喝得够多了。”
“好的。”应声接过茶杯，爱开始慢慢地低下头去，她的胸也随着她的身子从空中慢慢浸到了温泉里，泛起一阵阵波纹。
两人同时拿起茶杯抿了一小口。
“我知道这壶里装的是茶，也知道你的用心，所以你把事情告诉他了么？爱？”露绛的眼神变得有些凶狠起来，慢慢地泛着光。
“我不可能告诉他，他还小，没有承受得起那种责任的能力。你也应该体谅他，而不是一昧地去责怪他，露绛。那件事情已经过了好几年了。”爱的眼神却与其相反地柔和了起来，她将茶杯又缓慢地放到漂浮在水上的小木板上。
露绛开始有些不耐烦了，她转过头去，再也没有看爱。
“如果我要是你的话，我就不会那么做。”
“错的不是我们，也不是人类，更不是他。”
“你还在秉持着这种观念么？你知道就是因为像你这样的家伙多了我们才一直……”露绛又提高了音量，她耸起了自己的肩膀，右手握成拳装，“抱歉……我说得太过了……”
“没事。”爱的眼神慢慢地变得灰暗起来，她温柔而又无奈地摸着一直背向她的露绛的头，轻轻地抚摸了起来，“他已经不记得我们了，所有的人都清楚这一点，所以从一见面开始，我们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你也是啊，露绛。不只是你，彼岸花，羽月，夜未她们，都认出来了。所以更多的是我们得支持他。”
“时间真是快啊，一晃好几年过去了，那孩子是人类，成长的速度真是我不能理解呢，明明以前是个爱哭鼻子还喜欢小打小闹的家伙。哈哈……”
“是啊，哈哈，以前他还……”爱的神情在谈及那人的一瞬间舒展开来，她开始笑了起来，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
“这一切是命中注定，还是偶然呢？”
“说这么玄妙的话的话，我不太懂，只是我们一生中会发生的事，它是一定会发生的。我是这么一直坚信着的。”爱又倒了一杯茶，拍了拍露绛的肩膀。
“说的也是啊，理解这种文艺的东西是人类要做的事，与我们无关。“露绛接过只倒了一半茶杯，斜着眼睛用余光扫过爱，”哎，我记得你那胸部还……“
“那……那种事就别提了……”爱捂住自己的胸口，有些难堪地缩着身子说道。
“是什么原理啊……我到现在还不明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总之！以后默默支持他就是了！还有别露馅了。”爱使劲地揉着露绛的头发，示意她不要再将这个话题进行下去。
“知道了，我又不是沂那种大嘴巴。”露绛被揉地有些不舒服了，她单闭着一只眼睛将头稍稍地低了下去，就像猫被人抚摸头部的时候调皮地把自己的头故意缩下去好让人抚摸的力道更大一些那样。而现在这样的动作，又是另一层意思。
“这个先不说。你去那边有什么发现么？”爱松开手，眼神开始变得阴暗下来。
“我这有关于那位天津风的情报，和关于那位提督的情报，你要先听哪一个？”露绛好不容易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转过身来。
“先听闵静的吧……”
“好，那么我就单刀直入了。杀掉她的的确是舰娘没错，而且是隶属于，这个地方的舰娘。”露绛趴在岸边，开始在地上用水印画起地图来，“大概就是这里。”
在看到地图的那一瞬间，爱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皮肤白皙地她在现在看来，脸部没有一丝血液的迹象，身体各处的毛孔都开始收缩了起来。瞳孔开始放大，獠牙也开始露了出来。“为什么……又是……他……”
“人类总是贪得无厌的，在之前他所没能将我们一网打尽，现在应该又开始计划什么了。”露绛仍趴在岸边，一手在地上画着圈圈，一手将温泉汤泼到自己身上，“所以才会有我们这种生物出现。”
“可恶……”爱的獠牙越来越明显了起来。猛得一瞬间，她全身出现了红色灵气的裂痕，温泉里的水也开始随着那裂痕的出现而荡漾了起来。
“冷静点啦，爱，是你教我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的。”露绛不慌不忙地用手舀了一小些温泉汤，望爱的头上泼去。
温热的温泉汤就这么“啪”地一下击打在了爱的角上。也许是因为露绛一直都是处在战斗状态，还没有转换过来，那泼出去的水压也意外地大。
“好疼！”爱抚摸着自己的犄角委屈地说道，“啊……为什么你扔水都这么疼……”
“啊……抱歉……抱歉……还要继续听么？”露绛摇摆着茶壶，就像她已经是对这些事情早已不以为然一般。
“说吧。关于，天津风的事。”
“那么我就开始说了，从我调查的那天所有的同胞看到的情形，然后分析了之后，总结出来的结果，就是——天津风是被人类所杀掉的。”露绛眼睛里冒出了蓝色的光，这充分地证明着她并没有在开玩笑。
“那个时候那个人类在场……的意思么？”爱皱着眉头，眼泪不住地往下掉了起来，“她……”
“因为她我才可能相信舰娘和我们不是敌人，在那之后也要看他怎么做了。好了，我的话都说完了，别那么心灵脆弱啊爱，你好歹是我们里面的长者了。”露绛伸出手去，为渐渐掉起眼泪的爱抹去那不必要的东西。
“因为……因为她……那两个孩子太可怜了啊……”
“她不是活的好好的么……现在，我听说了，没有回忆的话，再创造一个回忆就是了。我都开始试着相信他了，你也好歹笑一个啊。”
“我知道了，呜……”爱努力地开始控制自己的情绪起来。
没过几秒钟，她便收敛起了那少有的哭颜破涕为笑起来。听完这些报告后，爱已经明白了自己该做些什么，不该做些什么。
而她还没有发现，露绛现在已经哭不出来了，在过去自己所明白真相的那几千个日日夜夜里露绛到底承受着怎样的煎熬，以及怎样的愤怒。
而这一切，都是不过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