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冷魄和他的小伙伴们
2037年5月22日。
这里是位于中国南方长江沿岸的某一个城市，林州。这里高楼林立，满目繁华似锦。这个城市看起来十分美好，然而实际上却是并非如此简单。多少人怀抱着美好的梦想来到这里，然后又被残酷的现实打碎了梦境。这个城市里有你想要的一切，也有你最不想要的一切。
在这个城市的三环，坐落着一所叫做林州大学的国家重点本科大学。她始建于上世纪八十年代，属于这个国家资格较老的一批大学。话虽如此，林州大学在国内的名气也不过普普通通而已，勉勉强强算是有名的大学，处于一个尴尬的地位，就和某个打着正义名号的联盟中的海王差不多……
身处在繁华的大都市之中，林州大学有着质量颇高的美女。不乏有其他大学的男生以交流的名义过来猎艳。但是林州大学的男生又岂能让他们如愿？每个林州大学的男生都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朴素哲学努力地想把林州大学的女孩子追到手。而其中在追女孩子方面确有个中好手，手段高超，例无虚发。在这些人之中，有一个小有名气的，在各位同好的公子哥富二代里有着“入云龙”外号的人，叫做凯由。他本身家里并非大富大贵之辈，但是因为他一双春水般的眼眸之中带着两分哀愁两分郁郁寡欢，很是能触动女孩子的母性，因此在泡妹方面竟是信手拈来，入学三年手里栽过不下百人。这种战果，就算在林州的纨绔二代之中，也算数一数二。
半个月前，刚刚把玩腻了的女友甩了的凯由偶然在校园邂逅了一个穿着系着马尾辫的女孩子。凯由也算见过无数美女，大风大浪里过来的浪子，然而看见这个女孩子，他却一下子愣住了，心里竟有什么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一瞬间好像回到了初中时和初恋一起走在夕阳下的河堤的时候。那种简单至极的喜欢，不含一丝一毫的杂念，清纯得就像小溪里清澈见底的水一般。他就这么愣愣地站着，像个初出茅庐的傻小子，看着那个女孩子离去。
回过神来的凯由决定要把她追到手。
通过他自己的圈子，他费了一番功夫终于弄到了这个女孩子的信息：
林桐雨，大三心理系。大学以来貌似一直单身。喜欢去图书馆，不喜欢运动。基本没有参加社团，除了一个不知道什么名字的社团。
于是在某一个晚上。
瓦古那利亚（Wagnaria）酒吧是一间静吧，位于林州市一个偏僻的角落。来这间酒吧的人，大多是熟客，以及将会成为熟客的人。
凯由站在门前，不由得皱眉。林桐雨这种女孩来这种地方做什么呢？他跟踪林桐雨一路来到了这里。然而这里实在是太偏僻了，即使已经来过了一次，他还是快忘了来这里的小路。
凯由推开大概是由店主自己做出来的朴素木门，假装不经意地扫视了一圈。
这里有些昏暗，弥漫着有些温婉和迷醉的酒精味道，气氛就像宿营的晚上一样，安静随意而自由。有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人，从那个小团体偶尔会传来热切却不刺耳的欢笑；也有几个人坐在吧台前，拿着酒杯和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的酒保（男）有说有笑地聊着天。
林桐雨就坐在吧台前，一脸微笑地听周围的一男一女聊着天。她穿着十分清新的纯白色小立领衬衫，看起来就像森林里忽然出现的小兔子一样。
凯由顺着她的目光，注意到了那一男一女。
男人，看起来也是大学生，身材高大，剑眉星目，一脸爽朗的微笑，就像童年记忆里邻家的大哥哥一样阳光温暖。
女人，和林桐雨十分相熟的样子，大概年龄也差不多吧。她穿着黑色合身的上衣和带有很多漂亮蕾丝花边的小裙子，上衣和裙子上的图案都很有水墨画一般的典雅感，看起来复古而精致。她有一头流水一般的漆黑长发和总是笑眯眯的眼睛，嘴角优雅的微笑看起来游刃有余。就在凯由看她的这时，她忽然和凯由对视了一眼。
和那个女孩子视线相交的凯由不知为何浑身一冷，好像动物遇见了天敌一般感到了莫名的恐惧。他定定神，整理好带有几分玩世不恭的表情，靠近了林桐雨。
“一杯格兰多纳，一杯欧肯特轩。”凯由对酒保说。“小雨，真是巧啊。”
“你是？”林桐雨脸上带着礼貌性的微笑疑惑地看着他。
“不记得我了吗？”凯由惆怅地叹道，“明明我对你可是念念不忘啊……”
“真的不好意思……请问你是？”没有多想的林桐雨努力地回想了一下面前的男人，不过她当然什么都没想起来。
“凯由，林州大学管理系大四，文学部副部长，戏剧社经理，网球部副部长，管指委成员。”凯由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间。因为回答的人并不是他。
凯由缓缓看向回答的那个人，那个之前没有什么存在感的酒保。他面目清秀，齿白唇红，秀美得有些不似男生，然而不知为何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你怎么知道我是谁？”凯由问他。
叫做冷魄的清秀酒保一边看着手里倒着的威士忌，一边没有任何语气波动地回复：“上个月文学部的公演《等待戈多》我有幸去看过，里面出演男主角的人我是不会忘记的。特别是里面你要脱下另一位主演裤子的场景，可是让在场的腐女们兴奋至极……”
冷魄把凯由点的酒递给了他。“还有，你在跟踪林桐雨。”
凯由接过两杯酒。“你确实观察的很仔细，不过不要胡说。”
“瓦古那利亚位置偏僻，没有人带路的话是很难找到的。而你进来之前只有林桐雨一个客人。何况，这间酒吧门前有监控。”冷魄面无表情地说。“而你进来之后虽然很隐蔽，但是你看见了林桐雨的背影就眼睛一亮，说明你确实是为了她来的。”
“那又怎么样？”
“没有任何问题，客人。”冷魄面无表情地回答。
凯由冷笑一声。不知为何他看冷魄非常不爽。
“客人。”
“又怎么了？”凯由怒视冷魄。
“您还没有付款。”
“……”
冷魄默默地验了凯由的现金的真伪，仔细地收了起来。
“林桐雨……卧槽人呢？”凯由拿着另一杯酒准备搭讪林桐雨，然而他一回头，发现林桐雨竟然不见了。不止她，连一男一女都不见了。他的周围现在一个人都没有了。
显然林桐雨他们三个人在冷魄和他扯皮的时候已经离开了。
吧台这里只剩下凯由和冷魄两个人。
“……”
“……”
然而，和冷魄这种面无表情的人大眼瞪小眼无疑是一件十分尴尬而且无聊的事。不过，凯由倒是发现冷魄其实挺好看的：湖水一般清澈漆黑的眸子，整齐而英气的眉毛，倔强得有些可爱的嘴唇，以及在这酒吧昏黄迷乱的灯光下显得魔性柔软白皙得堪比女孩子的肌肤……凯由不由得浑身一抖，被自己的想法有些吓到了。
凯由扫兴地离开了瓦古那利亚酒吧。他不想再看见冷魄了。
就在他离开之后，三个人从一个隐蔽的房间里走出来。
“凯由么……”林桐雨身边的男子玩味地笑了一下，“是个成天泡女孩子的家伙，不过还算有点人性的。”
秋叶，林州大学大三计算机系，脸上总是挂着一副虚假的阳光微笑的浪子。
“不过竟然敢对小雨出手……呵呵。”柯如月，也就是林桐雨身边的女孩子看着电脑里有人按她指令发来的资料眯眼笑道。“可以叫小雨‘小雨’的，可是没有几人呢。”
柯如月，林州大学大四心理系，喜欢用各种手段玩弄他人心灵的，永远眯眼笑的恐怖大姐姐。
“他要倒霉了啊。”秋叶幸灾乐祸道。
“？”林桐雨不明白。
“没事没事的，没有人会伤害小雨。”柯如月爱恋地缓缓抚摸着林桐雨的脸颊，眯起的眼里是迷醉的宠溺。那被她抚过的地方传来了触电一般的微微酥麻，林桐雨的脸瞬间变得燥热羞红。
“月姐……不要……”林桐雨呵气一般地抗议。然而她的身体在柯如月的手法之下被抽走了骨头一样近乎无力，根本进行无法有效的反抗。
“不要什么啊~”柯如月故意问林桐雨。
“咳咳。”冷魄轻声咳了两声，提醒两位注意场合。
“啧。”
“啧。”两人传来了不爽的声音。一个是柯如月，另一个是秋叶。
“你这家伙为什么不爽啊。”冷魄对秋叶说。
“冷子你不明白百合之爱有多么美好。”秋叶认真地看着冷魄，“那相互紧拥的柔软肉（和谐）体，那缠绵无尽的至高爱意，超越了男女之间的爱恨，播撒着纯爱纯美的愉悦。啊~~~圣母在上~~~”秋叶双手摊开，一脸传道者的虔诚，感觉有圣光缓缓洒到他的头顶。
冷魄歪着头疑惑地看着秋叶，“所以，你在说什么？”
秋叶无奈地捂着自己的额头。“所以说为什么你不明白呢。”
“小白同学，今天是这周最后一次的打工了吧？”柯如月忽然问冷魄。
刚刚逃离了柯如月魔掌的林桐雨现在还有些脸红气喘。
“是的。”一个人生活的冷魄每个月需要进行大量的打工，来维持学业和生活。这些打工包括家教，家庭餐厅还有这里的酒保。
“那你听说过《自新世界》吗？”柯如月一边用熟练到堪称华丽的手法通过银灰色的便携电脑给手下的人发去指令，一边提出了新的话题。收到了她的指令后，大概她的家里人就要开始对凯由的行动了吧……
“自新世界？”大家听见这个名字都被吸引了注意。就算之前没有玩过网游的冷魄也对这一时下的话题性网游大作有所耳闻。网上关于它的各种报道层出不穷，随便一搜就可以找到各种各样的新闻，什么“真正的虚拟现实”“里程碑的MMORPG”“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网游革命”之类的评价数之不清。虽然距离公测以及头盔发售还有一定时间，但是现在的热度就已经堪称家喻户晓妇孺皆知。
冷魄脑中闪过自己知道的资料：《自新世界》，英文名《From The New World》，日文名《新世界より》，是由美国知名游戏厂商雪暴娱乐（Drazzilb），联合日本著名企业佐尼（Zony），以及中国大型游戏厂商同梦光辉（WeDreamSunshine），以这三大家联合韩国印度俄罗斯巴西英国等等多个国家的游戏厂商共同出品的划时代国际化网游。
除了真正应用到实际的虚拟网络意识接入技术以外，这款游戏还有一个独一无二的特点，那就是游戏内部系统将完全由超级计算机Apple独立运营维护。
人类的存在，只是简单的监控以及修正。
人脑，将获得有史以来最大程度的解放。
“这么有趣的事情，当然不能错过啊。”秋叶说道。凭借对青梅竹马的多年了解，秋叶知道柯如月这位做事全凭自己喜恶的人形自走不定时炸弹对《自新世界》这款游戏产生了兴趣。
“游戏头盔怎么办？”冷魄问。
“我看看……嗯，游戏头盔的发售时间是这周六，23号的早上七点，”柯如月回想看过的资料，“而游戏的全球正式公测是24号的晚上七点，也就是巴黎的下午一点东京的晚上八点纽约25日的早上七点。”
“对了，还有一个麻烦的地方。”她忽然说。“每个人凭借一张有效的身份证一次只能购买一个头盔。不过可以拿着他人的身份证代购。”
“5月24日……”冷魄重复了一边这个日期。
“怎么了？那天是周日，你好像没有打工了吧？”秋叶问他。
“没什么，那天是一个作家的生日。”冷魄摇摇头。135年前的5月24日，一位叫做横沟正史的伟大推理小说家出生在兵库县神户市中央区东川崎町3丁目……距离他笔下最耀眼的那位侦探第一次出场恰好过了99年。
“大家的头盔就由我负责吧。”林桐雨的声音清澈温婉，“林州市头盔的发售是由林氏企业负责的……”她小声补充到。
“就这样决定了。”柯如月关上了手里的电脑。看来那边的人已经处理好了。“至于买头盔的钱……就用社团经费吧。”她笑嘻嘻地说。
“这样用社团经费，学生会不会有意见吗？”林桐雨弱弱地问。
“没问题的，”柯如月若无其事地说，“如果学生会不想被暴露一些不太光彩的数据的话。大家都很忙嘛。”
冷魄十分怀疑柯如月的手提电脑里有一个秘密档案，里面记载了所有她认为值得注意的目标的处理方法，类似蝙蝠侠的那个……当然估计冷魄自己也在这个名单里。唯一确定不在这个名单里的人大概只有林桐雨，因为柯如月对付她的手段不要太多，光是上下齐手林桐雨就要投降了。
至于刚才柯如月提到的社团，当然就是凯由没能查到的，那个林桐雨参加的社团，一个仅仅只有几个人的社团，一个柯如月的大型玩具，这个社团的名字叫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