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方鹤山瘫在太师椅上，惬意地跷起了二郎腿，“你们两个交换了身体，看上去是沐婉柔，实际上却是贺君安，同理，看上去是贺君安，实际上却是沐婉柔？”
“没错，”沐婉柔点了点头，“想来上上下下只有方神捕见多识广，不知道以前有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嗯......”方鹤山双臂抱胸，脸上露出严肃的表情，十分肯定地回了一句，“恕我孤陋寡闻，完全没听说过。”
贺君安忍不住吐槽道：“你不要装得好像第一次听说一样啊啊啊啊啊——！！！”
“你在说什么傻话，”方鹤山耸了耸，“我确实是第一次听说。”
“昨天我和熙语对换身体的时候不就告诉过你了吗？”
“昨天你们对换了身体？”方鹤山不禁眉宇一皱。
“是啊。”
“我记得昨天你还在找我们咨询红绳缚魂的事情。”
“你记错了吧？”贺君安两手一摊，“咨询什么的，那都是前天的事情了。”
“前天？”方鹤山挠了挠后脑勺，“难道我记错了......”
“不，”唐问心摇了摇头，“我记得很清楚，是昨天发生的事情没错。”
“唉——”贺君安轻叹了一口气，“你们两个年纪不大，脑子倒是不灵光了......”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好好回忆回忆，昨天我是不是就在前厅壁咚了你，接着告诉你我和熙语交换了身体。”
“哈？！”方鹤山的眉宇皱成了一团，“是你壁咚了我还是武熙语壁咚了我？”
“是我用熙语的身体壁咚了你。”
“开什么玩笑，你为什么要壁咚我，怪恶心的......”方鹤山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不对，什么壁咚不壁咚，压根没有这一回事情。”
“真的没有吗？”
方鹤山点了点头：“像是壁咚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忘记？”
唐问心问道：“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奇怪的梦，误以为昨天和今天之间多了一天？”
“不可能，”贺君安摇了摇头，“我呆在后厨做了一整天的仙跳墙，都快把我的魂累出窍了，绝对不是梦......”
“现在的情况确实十分扑朔迷离，”沐婉柔掂着下巴若有所思，“熙语妹妹也认为昨天和今天之间多了一天。”
方鹤山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口提了一句：“如果说是交换身体产生的副作用倒也不无可能。”
唐问心双臂抱胸，一脸淡定地反问道：“你的意思是交换身体让他们产生了多一天的错觉吗？”
方鹤山继续分析道：“不一定是他们多了一天，也有可能是让他们做同样一种梦，保留下梦中记忆的副作用。”
“照你这么说，现在也是梦境中吗？”贺君安问道。
方鹤山耸了耸肩：“只能说有这个可能性。”
唐问心附和道：“梦中的虚幻与真实的现实仅仅一纸之隔，也许我们时而在现实中漫游，时而处于虚幻的朦胧中彷徨。”
贺君安一脸无语地说道：“请让我揍一顿检验虚幻与现实。”
“呃......”方鹤山和唐问心同时怔了一下。
“君安也好，熙语妹妹也罢，他们都保留了【昨天】的记忆，而我们认知中的【昨天】却是他们认知中的【前天】，”沐婉柔冷静地分析道，“我们要注意一点，他们在复述【昨天】发生的事情的时候，成功地复盘了今天会发生的事情，如果他们仅仅是做了一场梦，那所谓的虚幻又是怎么与我们眼前的现实完全重叠的呢？”
“这......”方鹤山的表情忽然一僵。
“确实不太可能。”唐问心点了点头。
沐婉柔接着说道：“由此可见，梦境的说法并不成立，需要想一想其他的可能性。”
方鹤山忍不住吐槽道：“要是不知道你们两个交换了身体，突然看到贺君安这么一本正经地分析问题，还真是特别的不习惯。”
“喂，”贺君安不服气地反驳道，“我又不是不会思考的傻子，只是比起姐姐的分析能力稍微差了那么一点点。”
“相对而言，”方鹤山自顾自地说道，“突然看到沐婉柔像个傻白甜一样坐在椅子上装傻充愣，有一种世界快要末日的感觉。”
“你这个家伙......”贺君安暗暗撰紧了拳头，“不要以为我换进了姐姐的身体就不会揍人了。”
“我突然想到一种情况，”唐问心开口说道，“有没有可能是我们关于【昨天】的记忆被某种力量消抹掉了？”
“消抹记忆......”沐婉柔细细思忖着，“把【今天】的一切都恢复到【昨天】之前吗？”
“像这样的事情真的做得到吗？”贺君安不解地问道，“要知道，今天玲珑交易中心的融资发布会依旧如期召开，再怎么样，消抹记忆的规模不可能大到覆盖整个墨轩集镇，不，准确地来说......应该是整个煌夏。”
“消抹记忆这一条路应该是走不通的，”沐婉柔也表达了赞同，“不管是狄尔特洛斯人发明的术式还是赫曼人使用的魔法，都需要使其驱动的力量源泉，像是集体消抹记忆这样子大规模的异变几乎不现实。”
“总而言之，目前问题大概率就出在【红绳缚魂】这个来路不明的仪式上，对吧？”方鹤山摇了摇折扇。
“嗯，”沐婉柔点了点头，“不出意外的话。”
“真的是这个仪式出问题的话就好办了，”方鹤山用轻松的语气说道，“我回一趟天谕城，天谕城的神刹是全煌夏神刹的核心，他们一定知道个中缘由。”
“啊......”贺君安眨了眨眼睛，“听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你貌似在昨天就已经出发去了天谕城。”
“哈？”
“你应该是没有这一段记忆了对吧？”
“当然......”方鹤山咽了口唾沫，“毕竟我一觉醒来还在自己的床上，脑子里没有留下任何要出远门的印象。”
沐婉柔追问道：“君安，除了他要去天谕城之外，你还记得什么呢？”
“我记得老唐是去默息庭调查【红绳缚魂】的情况。”
“啧，”方鹤山露出了凝重的表情，“看来不得不承认目前的情况确实诡异，因为我没有说出口的下半句话就是要派他去默息庭，而你却像是未卜先知似的提前知晓了这一点。”
沐婉柔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样看来，第二天会恢复到前一天的状态，就算是去天谕城调查也无济于事。”
“我有一个想法，”唐问心提议道，“我们今天夜里都不要睡觉，看看究竟会发生什么事。”
“也只好这样了......”方鹤山两手一摊。
“可以。”沐婉柔点了点头。
“呃......”就在这个时候，贺君安忽然露出十分痛苦的表情，手不自觉地捂在了额前。
“怎么了？”沐婉柔关切地问道，“你的脸色非常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老唐说不要睡觉的时候，我就想回忆一下昨天入睡之前发生的事情，没想到，脑袋一下子毫无征兆地变得好痛，”贺君安疼得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就像是要爆炸了一样.....”
“不要回忆了，”沐婉柔一把将他拥入怀中，“冷静一点，放空自己......听我的话，脑袋里想象有一张白纸，不要构思任何东西，试着进行深呼吸。”
“哈——”
“吐气。”
“呼——”
“再深呼吸。”
“哈——”
“再吐气。”
“呼——”
“好一点了吗？”
“嗯，”贺君安有气无力地回道，“好多了......”
“光是回忆一下就痛得死去活来，”方鹤山用低沉的语气说道，“看来入睡之前，的的确确发生了什么事。”
“你入睡之前有察觉到什么诡异的情况吗？”唐问心问道。
“没有，”方鹤山坦然回道，“虽然不会像他一样头痛欲裂，但也回忆不起一丝丝不对劲的地方。”
“不管睡前发生了什么，不管面对的是什么样的灵异，不管背后是什么人在捣鬼......”沐婉柔坚定地说道，“我们一定要将其终结在这一天。”
话音刚落，她的胳膊就被张二狗抓住，他着急忙慌地说道：“掌柜的，你怎么还跟他们聊天，发布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诶？”
“啊哈哈......”贺君安露出了尴尬的笑容，“狗子，是这样的，其实我是......”话刚说到一半，他的胳膊也被抓住，扭头一看，抓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应雪青。
“师妹，说好了要去朽木林散步谈心，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聊天攀谈？”
“哈？”
就这样，两个人分别被带向不同的方向，前厅又像之前一样顿时安静了下来......奇怪，我为什么要说又像之前一样？呵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