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良......”贺君安试探性地问道，“你好一点了吗？”
“什么？”
“你不是在为了逝去的古神而伤感吗？”
“呵呵，”戚良浅笑了一声，“我只是觉得有一点遗憾，还远远没有到伤感的地步。”
“这样啊......”
“言归正传，”戚良看向处于静止状态的众人，“趁着时间流速尚未恢复正常，把眼前的问题解决一下吧。”
“嗯，”贺君安点了点头，“莱哈扎德的话证实了构成空间的力量确实具现化成了某个人或者某个物体。”
“把它找出来破坏掉就能结束一切了。”
“捋一捋思路，”贺君安淡定地说道，“这个人或者东西要满足一个条件，就是本身不受到时间回流的影响，换而言之，就是既定轨道之外的存在，也是影响整个时空的存在。”
“排除已经受过红绳影响并且在红绳影响之前明确处于回流状态的熙语、萨拉、柔儿和青儿......”戚良顿了顿，接着摇了摇头，“不，不能想当然，必须确认她们身上的一切都处于正常状态，包括红绳在内，其他人就更有必要彻查了。”
“嗯，”贺君安点了点头，“我们分头行动。”
两人争分夺秒飞奔着在人群之中穿梭，就像是资深的安检员一样，一个接着一个确认他们身上的一切。
“呼——”贺君安松了口气，“她们四个人的红绳都算是正常，身上携带的东西也没有什么异常，杰诺、雷欧、方鹤山、唐问心和廖清川本就是回流之外的人，目前只有爱莉希雅和朱雀的无法确认。”
“她们两个一开始就游离在我们的视野之外......”戚良露出了苦恼的表情，“还有一个大麻烦，我们没法确认多洛蒂娅的情况是否正常。”
“既然莱哈扎德本就打算出来指认力量具现化的形态，那就意味着是处在这个空间里，应该跟远在千里之外的她没关系吧？”
“我觉得也是......”戚良掂着下巴若有所思，“对了，你记不记得有谁向朱雀解释过当前的情况？”
“我记得她好像不久之前才问过类似的问题。”
“问完了之后没有得到明确的回复，却还是自然而然地进入了状态。”
“没错。”
“这像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反应吗？”
“这......”
“这个女人仿佛早就心知肚明，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戚良死死地盯着朱雀，“只是象征性地提了一下问题罢了。”
贺君安吐槽了一句：“她算不上是正常人吧？”
“不管了，”戚良耸了耸肩，“看来看去就她有问题，其他人都没问题，不砍她砍谁？”
“这么随便的吗？”
“买定离手。”戚良扬起手臂，准备挥下重剑。
贺君安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砍错了算是误杀......”
“喂，收一收你的同情心，这个女人想干掉我们不是一次两次了，就算是误杀也是避免了日后的麻烦，不是吗？”
“话虽如此.......”贺君安勉为其难地将青锋剑抵在了她的脖颈上，“算了，赌一把。”
“最后再捋一下，”戚良有意识地加重了语气，“构成这个空间的力量具现化之后，其本身不受到时间回流的影响，是完全游离在既定轨道之外的存在......确定了吗？”
“嗯，”贺君安点了点头，“确定是他了。”
“听我口令，一、二......”戚良使了个眼色，“三！”
贺君安的眼中略过一瞬犀利，下一秒，他没有用力切开朱雀的脖颈，而是朝着反方向将青锋剑掷出，同一时间，戚良也向同一个方向抛出重剑，两把神兵以雷霆万钧之势破开空气，朝着某一个人直击而去。
叮——
一阵清脆的声响过后，青锋剑和重剑双双被打落在地，只见廖清川拄着禅杖，脸色顿时一阴，脸上再也掩不住不怀好意的表情：“我以为我演得够像了......”
“我们也以为我们演得够像了。”戚良双臂抱胸，死死地盯着他。
“一二三木头人的游戏到此为止了，”贺君安逼上前一步，“真亏你这么沉得住气，一动不动地站在那个地方当背景板。”
“啊哈哈......”廖清川挠了挠后脑勺，“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
“就像之前说的一样，”贺君安慢条斯理地解释道，“具现化的存在游离于回流之外。”
“在此之前，”戚良接着说道，“只有同涂山萨拉交换身体的那一次出现过，再后来就是这一次，其余的回流中都没有你的身影，如果把时间比喻成一条轨道，你就是突然冲进来的那一列火车。”
廖清川辩称道：“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那一次相遇，是我碰巧想到了问题所在导致的一次变轨？”
“我们没有闯入过你的轨迹，自然也没有改变过你的轨迹，眼前的东西都是一样的，眼前的人都是一样的，那么逻辑思维和导论结果也应该是一样的，不存在碰巧一说。”
廖清川煞有介事地摸了摸下巴：“不能解释为灵光乍现吗？”
“就算是灵光乍现也在回流的状态内，第一次有，次次都有才对。”
“嗯......”廖清川点了点头，“不过，光是这一点还不足以让你们确信吧？”
戚良耸了耸肩：“让我们在心中一锤定音的是你的态度。”
“态度？”
“进入这个空间之后，虽然你故意表现出惊讶和不解，但是大部分时间的态度都是相对镇定，哪怕是在怪物幻化成我们的同伴，也保持着相对冷静地情绪。”
廖清川挠了挠光溜溜的后脑勺：“你居然一直在观察我？”
戚良用戏谑的语气说道：“怪就怪你的发型太引人注目。”
“最后一个问题，”廖清川抬起手，伸出食指，微笑着问道，“你们是通过什么方式告诉彼此，真正的敌人是我？”
“简单，”戚良的嘴角微微一扬，“通过【联结网络】进行短距离的意念对话，就能轻而易举地传达明面上不能传达的意思。”
“【联结网络】......”廖清川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是那一位森之古神专门为你发明的通讯系统，处在网络内的眷属和主人都能通过意念进行对话。”
“看来你知道得挺多......”
“好歹我也保存了一部分莱哈扎德大人的意识，”廖清川露出了一抹苦笑，“久远的记忆容易模糊，需要你的点拨和提醒。”
“你跟他一点都不像。”
“啊哈哈......”廖清川的模样渐渐幻化成了莱哈扎德的模样，“不要看老夫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实际上心理非常阴暗的。”
“哦？”
“如果说之前在你们眼前消弭的是善念，那老夫就纯粹是另一面的他，也就是......恶念。”
“恶念？”
“老夫的诞生始于你将夜夜夺走。”
“啊这......”贺君安的脸色顿时一黑。
“在遇到你之前，夜夜她总是粘着我，寂寞的时候会找老夫讲故事，开心的时候会找老夫分享趣事，迷惘的时候会找老夫谈心......你来了之后一切都变了。”
“孩子总有一天会长大，长大了总要离开父母，”戚良理不直气也壮地说道，“像你这样的重度女儿控确实应该由我这样的正义人士打一巴掌清醒一下。”
“抢走人家的女儿还自诩正义人士......”贺君安忍不住吐槽道，“喂，这个完全是邪恶势力的发言吧？！”
“在看到夜夜挤在一群神通广大的古神少女之间，天天为了争宠吃醋而烦恼的时候，作为姻缘古神的老夫就产生了一个想法.......”莱哈扎德顿了顿，接着说道，“必须要考验一下你，看看你究竟是真心爱着她们所有人，还是纯粹玩弄她们所有人的感情。”
“明显是后者，”贺君安掐着戚良的脸说道，“看他的面相就是提起裤子就跑，不会好好谈恋爱的渣男。”
戚良一脸无语地吐槽了一句：“喂，小雏鸟，我的面相不就是你的面相吗？”
“为了实现考验，老夫苦口婆心地劝说夜夜，她却根本不愿意听老夫的，”莱哈扎德无奈地摇了摇头，“老夫只能曲线救爱女，去拜托她的好闺蜜帮帮忙，可惜的是，就在老夫筹备好一切之后不久，突然爆发了古神与幻神之间的大崩坏战争，考验也就随之搁置。”
贺君安问道：“所谓的考验就是你本身吧？”
“呵呵，可以这样理解，”莱哈扎德坚定地看着贺君安和戚良，“我们来做一个游戏吧！”
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游戏？”
只见莱哈扎德拿出了一根红绳，红绳另一端系着精巧的铃铛：“通过全部的游戏，带着她们来到老夫面前......老夫会赐予你们来自千年之前的考验。”
叮铃铃——
铃铛声响起，两人的意识瞬间被黑暗吞没，双双陷入了昏迷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