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准备好了!”
晚饭之后3个小时,罗友铭离开了家,他在姚高学院铁门外和白医生会和。表情严肃,紧张地向白医生示意着自己的状态。
“不要太紧张,高舒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子高中生。”白医生很奇怪地撑着一把贵妇人阳伞,穿着白色夏装的她就像一个青春的少女。
夏季,虫子繁多的季节,姚高学院建在高山丛林之间,一到晚上虫鸣不断。蚊子扑腾翅膀的声音萦绕两人的耳畔。月色惨淡,没有哪个夜晚下的姚高学院的教学楼那么恐怖。月光抹得红色的墙壁血红,白色的墙壁被抹灰,一块有一块几何体,惨白或灰黑交织着。
行走在学校走廊里,罗友铭不由自主地两肩发抖,紧紧地跟在白医生身后,几乎紧贴她。惨白和灰黑反反复复,从这开出外面,平时漂亮的绿化树木干枯不成样子,伸着扭曲的枝干招手。
“你害怕了。”白医生笑了笑。
“这不是人之常情嘛,人类总是会害怕黑暗的。”罗友铭哽咽着说。
“那你还要来?”
“不来不行!我不可能全部交给你这个交情不深的人,守晓是受害者,万一把高舒逼急了把守晓杀掉怎么办。”罗友铭强忍着害怕的心情向前走。
“你这种即使害怕还前行值得嘉奖,可你这样子迟早会坏掉的,为什么不试着依赖别人?”
“诶?”
“想知道这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白医生不管罗友铭的疑惑。
“为什么?”罗友铭转移了注意力。
一路上,白医生的表情在温柔的微笑和平和的神情之间互相转换着,没有固定的时间,友铭偶尔走快了看到了白医生的侧脸。那就好像在打招呼。
“死了太多人了。”白医生说。
罗友铭的脊梁一冷,有什么东东顺着他的整条脊椎滑动,夏季温差带来的冰冷的触感。他全身的汗毛竖起,屏住呼吸。
“行了,不要逗他了,小心把他吓坏。”白医生转过身。
——他在说谁?
罗友铭张开嘴,可是声音怎么都出不来。
“身为女人不要太轻浮啦!你这个喜欢现役男子高中生的变态!”
“什么!你说你是制服控?你少来,谁信你!把衣服扒了都一样,前些天你遇到一只正太你还不是把他给OOXX了吗?人家只有十二岁耶!”白医生一手叉腰批评着。
——到底在指责谁?
“啊啦啊啦!”
罗友铭听到了一个成熟女人玩味的声音。明明身后没有人。
“现在你明白了吗?”白医生白了一眼罗友铭身后的“某人”。
“鬼魂?”罗友铭咽了咽口水,“还真有啊!”
“不,本来没有。人类想要抛开肉体单靠意识流连于世不可能,必须有载体或者某种力量的支持,任哪一种能量不足,都达不到变成灵魂可能。”
“你是说我的诅咒吗?那谁给这个诅咒能量?”
“神。“
神诶!罗友铭一愣。
“神明怎么会干这种事情!”
“谁告诉你神是好的?”白医生一脸“真为你的智商感到担忧”的表情看着他。
“那你怎么会知道?”
“除了神,谁还有能力改变整个世界的已定的变数?我拥有先知的力量。你应该很清楚的吧。”
“先知?”罗友铭的内心留下了一个疙瘩。
他们终于穿过学校前庭的一字林和一字花园,走进了校舍。
“现在学校有35个亡魂四处游荡,那些亡魂都是被高舒杀掉的,所以一直跟着她。另外就是她在课堂上四处张望,眼神极端。她见过我所以想杀我,在学校里唯有我一人白发,所以。”白医生拉开了一件教室的门,“每天晚上她都会来找我的头发。”
“校长!”黑暗中有一团东西蠕动着。
“晚上在学校乱逛可是违反校规的哦,高舒桑。”白医生狡笑,狐狸的眼睛露出,黑暗中发出幽幽的光芒——那是月光。
跑起来了,嘎达嘎达的,黑暗中一道人影越过整个班级,从后门逃脱了。罗友铭晚了一步,想要追击的时候被白医生拦住了。
“为什么拦着我!”
“你想要的郑守晓死吗?现在的高舒精神波动很大,把她逼急了来一个一起死怎么办?当务之急应该要想办法把她的洋娃娃夺过来,拔掉上面的头发。”
白医生一手扯着罗友铭,那纤细的手勒得罗友铭的手腕发紫,手背的血管全部凸起。
“那怎么办。”
“谈判。”
高舒疯狂地跑着,刚刚洗浴不久的头发风中凌乱,水滴被发丝甩到空中。月光忽闪忽闪,她的脚步声异常的大声。她跑到学校的体育器材仓库,仓皇地掏出钥匙,瑟瑟地打开了锁。呼吸急促,推开训练跳马用的器材宛如盖子的东西,抽出一把亮铮铮的柴刀!
手在发抖,她在害怕,她不想杀人,是他们逼她的。没错,没错是他们逼我的,我没办法,我没办法啊,高舒病态的自我安慰着。
柴刀上沾有浓郁的血腥味,她的鼻尖因此发酸。
疯狂的人比起正常人往往更具有攻击性,白医生给罗友铭建议。因为他们已经无路可走,跌在谷底,所以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如同以前那些玩自爆的极端恐怖分子,现在高舒便处于这种状态。
罗友铭跟在白医生身后一言不发,他没有先前那么害怕了,肾上腺素充斥着他的全身,他找到目标了就不会动摇。
“头发——“校园广播突然响起。
“在广播室!“罗友铭大叫一声,拔腿就跑。
“等会儿!你慢点!“
白医生话音刚落,罗友铭冲到走廊拐角处,一道明亮的寒芒落下,他连忙俯下身,接着他摔倒了。一把柴刀!罗友铭被吓得不轻,差一点身首异处。这么比起来,膝盖被撞伤还算得上可以。
但是——
“嘻嘻,”犹如邪恶女巫的笑声,“头发——”
高舒蹲在罗友铭面前,伸出了手,硬是扯下罗友铭的几根头发,闻了闻高兴地跑着离开了。罗友铭吃痛的倒在地板上,他的膝盖似乎碎了,痛得动弹不得,不然不可能看着高舒把她的头发拿走。
“啊啦啊啦,没想到你这么简单就被她拿到了你的头发,你真是白痴呢。”白医生捋了捋夏装,安全的蹲下,伸指戳戳罗友铭的脸蛋,嬉笑着说。
“这种情况你还笑得出来!”罗友铭不悦了,拍开白医生的手。这动作的力扯到膝盖,顿时罗友铭痛得虎躯一震。
“剩下的交给我吧。”白医生站起转了个身,从裙子下抽出手机。
“为什么在那种地方。罗友铭吐槽。
“准备好了吗?她往你那边走了,没想到那么顺利,连引导都不用。”白医生奸笑着。
高舒雀跃地跑到了学院的地下停车场,怀里揣着一只破烂的可爱洋娃娃。她兴奋地把头发黏上去,和其它的头发一样,黏在洋娃娃的头顶。现在,只要她想,马上就能让罗友铭脸上长满痘痘。
不过很可惜,她没有得到白医生的头发,她最恨白医生,她是她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之一。她想着,是不是要用这个来威胁白医生。
“你威胁不到我的。”
“你。”
白医生出现在她的身后站在一根柱子旁边,读出了高舒的内心并回答道。她微笑,清凉的夏装配上高贵的阳伞,整个人散发着姐姐的强大气息。
高舒不爽!白医生的表情和脑袋的幅度在她眼里就好像白医生用鼻孔看人。她从口袋里抽出一根裁缝衣服用的细针,对着洋娃娃狠狠地扎了下去。原本破烂不堪的洋娃娃又多出了一个小洞,里面的棉花露出点点。
“不爽然后泄愤了吗?你好像憋了很久啦。”白医生面无表情,以平静的目光看着她。
“你们这种人都该死!”
“哦,还有迁怒,不不不,应该是怨世吧。而且积怨不浅。”白医生望着高舒身后的35位亡灵,耸了耸肩,“真没办法呢。”
“是你们逼我的,是你们的错!全部都是你们的错。”高舒嘴里吼着自私的话语。
“这要怎么说呢,比较典型的被害者终成加害人的赶脚吗?”白医生微笑着。
嘲笑!这绝对是嘲笑,凭着美貌嘲笑着自己!高舒咬牙紧握着手里的柴刀向着白医生冲锋,沾满鲜血的柴刀寒芒毕露。
“啊啦啊啦。”
“什么!”
柱子的一边猛然出现了一个人,一脚把她踹得踉踉跄跄,还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柴刀。蓝色的影子一个回旋,雪白的手臂一转,柴刀一下子从她的胸口划出了一道伤口。殷红色的鲜血飞溅,染得一地的鲜血。眼前,站着一位美丽动人的人,她那一只手臂垂着,一脸血迹斑斑病态的笑容。(写完后忽然发现好多一啊。)
——那个人是姚高第一美人!
“郑守晓!”高舒躺在地上,血流不止。
“我潜伏在这很久了。本来计划着把你赶到地下停车场的,没想到你自己来了。”郑守晓拿起柴刀,又给了她一刀。
如果在校舍里动手,处理起来有些麻烦。比如说,容易在教室留下指纹什么的,地下停车场全部都是粗糙的混凝土,无论摸多少次都不会留下指纹。
高舒的身体越来越冷,手里的洋娃娃粘上了她的鲜血,破烂的口子露出的棉花像是捣乱的内脏,显得尤为可怖。她发不出声音,眼睛死死地盯着郑守晓。
最后,让他死!
高舒忍着剧痛,把洋娃娃的头从洋娃娃的身上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