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或许被郁离的觉悟所打动，苏慕也拿出了背水一战的勇气。
郁离，我和你的生命是绑定在一起的。如果你死了，我这个亡灵也将不复存在。
我相信你，所以……
我愿意把所有赌注押在你身上！
“谢谢。”郁离挺直腰板，警惕地观察四周，“别忘了，我们是两个人在战斗。请你协助我，先找到冯昊藏身的位置。”
这个占据一半楼面的大仓库，有的是适合藏匿的犄角旮旯，尤其是那些货架之间的空隙。
但是只要有了苏慕，还有手中这支口红，想找到他就能容易得多。
“【因果之链】！”
苏慕再次发动异能，以口红为媒介，锁链为引导，标识出冯昊的大致位置。
只要跟着锁链，就能确定他的躲藏位置了。
“在左边。”苏慕说道。
“收到。”
郁离试图和每个货架保持距离，接着不快不慢地向左移动脚步，审视着每一寸角落。
但没等他靠得更近，锁链的方向就发生了变化。
该不会……
正如郁离所担心的那样，冯昊可不是那种会躲在某个地方一动不动的乖孩子。就好比捉迷藏，稍微会玩点的人都知道，让自己时刻动起来才能不被发现。
“苏慕，他一直在移动，而且速度很快……”郁离觉得冯昊的体质简直匪夷所思，在受了伤的情况下还能跑那么快，难道这也是【异能者】的优势吗？
“他应该发觉了，你正在找他。”
“能再帮我一个忙吗？”郁离觉得光凭锁链的指引还不够，“依靠你的亡灵体质，穿过这些货架直接找到他。”
“最好不要，因为【因果之链】是有射程限制的，离开你就不能用锁链了。没有锁链的警示，你可能会有危险，因为我来不及将他的位置实时报给你。”
“真麻烦啊……”
就算有侦查上的优势，可智谋和体力都不如对方。
这才第一卷第二个案子而已，凶手的段位未免也太高了吧……
深陷思考的郁离，全然没发现危险已经逼近。
一根铁管静静地顺着货架底部的空隙滚了过来，正好稳稳当当抵达郁离的脚边。
“小心！”
如果不是苏慕及时发现，下一秒郁离也会得到和方俊同样的结局。
BOOM！
炸得四分五裂的铁管如火气全开的霰弹枪，在货架与货架之间的有限空间内形成区域性杀伤。
而郁离只能拼了命躲闪，即便狼狈到额头撞在柱子上，也好过被近距离炸伤。
“可恶……”
事发突然，是苏慕的提醒和他自己的求生本能救了一命。但正是因为太突然，原本握在手中的口红也不知掉到了哪里去。
糟糕，没了口红，就更不知道对手的位置了……
局势彻底倒向了冯昊，而他也将手段再次升级。
“又来了，快走！”苏慕疾呼道。
冯昊显然不打算给他喘息的机会，又一根铁管朝郁离滚了过来。
BOOM！
接连几次的爆炸攻击，让郁离值得疲于躲闪，体力也越来越不行了。
“厉害啊厉害，你竟然还跑得动。”仓库中回荡着冯昊的叫嚣声，“不过这里的铁管有的是，随便拆开一箱，就足够把你炸上天！”
“你有种就出来！”郁离愤怒地回击道，
“你真是太看不起我了，有的躲我干嘛出来和你单挑呢？”说完，冯昊停下看了看表，“不好，异能调查局的援军应该要到了，看来不能再陪你玩了。”
不能再陪我玩？
言外之意是，处刑时间到了。
十几根铁管，从四面八方滚了过来，它们中的每一根都瞄准了郁离。
居然这么多……这要我怎么办？
一时之间，郁离不知道究竟该往哪里躲。如此密集的轰炸，冯昊是铁了心要把自己炸死。
“郁离你跳上去！”
“什么？”
“天花板上的电风扇，你跳上去抓住扇叶！”苏慕给了最后的命令，“只有躲到上面，才能活命！”
郁离抬头，仓库上方果然安装了不少大电扇，那巨大扇叶看起来的确能承受一个人的重量。
可是跳到那上面……真的行吗？
郁离原以为这种情节只会发生在《鬼泣》里，而且仅仅用来耍帅，现实里要用它来逃命的话……
“快点！没时间犹豫了！”
md，拼了！
郁离咬紧牙关，踩着货架往空中用力一跃。
离地1m、2m……马上就够到扇叶了……
那片扇叶，就像黑暗中仅存的一丝光亮，虽然遥不可及，却是如此耀眼，如此充满力量。只要抓住，便是生路；抓不住，就是万劫不复。
一定要抓住啊！
时间逐渐凝固，郁离看到了停留在空中的自己，还有眼前不足50cm距离的扇叶。
伸手……用力……抓住了！
随后是下方传来的巨大爆炸声，因为无数的碎片在货架之间飞撞，有一枚碎片甚至飞到郁离的身边，在他的脸上划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我……我活下来了！
因为紧张和虚脱，郁离在度过难关的瞬间，手就不由自主地松开了。
他直挺挺地掉落在地上。
“郁离！！！”
苏慕发了疯似地呼唤他的名字。
“绝对不能在这里昏过去，快起来！快起来！”
“我……我还能起来……”他费力地支起身子，扶着货架踉踉跄跄地爬起来，“我终于知道了……打败他的方法……”
“什么？你有主意？”
“是，不过来不及说了，我要马上行动！”
接着郁离一瘸一拐地跑了起来，他的目标不是冯昊，而是仓库边上的墙。
“你去哪啊？”苏慕还是看不透他的行为。
“一会你就知道了。”
郁离此时想的都是之前发生的案情。
在案件的开始，那个发生火灾的办公室，冯昊想到利用电风扇和天然气，伪造天然气爆炸的假象。而正是这一点也，给了郁离全新的启发。
电风扇，现在也能派上用场。
郁离来到墙边，将电风扇的开关全按了个遍。
“你是怕我太热吗？”冯昊嘲笑道，“这么多电风扇一起开动，一定会很凉快吧！”
“笑话我之前，不妨看看周围的情况吧。”
“？”
随着电风扇的开动，一阵白烟在仓库能腾起，迅速充满了这个空间的每处角落。
“这是什么？”
“没什么，是安全无害的面粉而已。”郁离解释道，“是这个仓库里原本堆放的货物，我只是顺手把它们都拆开来了。”
方才起身的时候，郁离捡起了身边的一块铁管碎片，用它将仓库里的面粉口袋尽数划破。
“你太天真了，这点面粉就想封住我的视线。”
郁离的小把戏引得冯昊再次发笑。
“你错了，要封住的不是你的视线，而是你的异能。”
“什么意思……呃……你小子该不会想？”
“是的，你也应该听说过。”郁离冷静得面无表情，“当大量面粉悬浮于空气中，遇到明火是会爆炸的。换句话说，只要你敢动用【华丽燃放】，就会点燃电风扇吹起的面粉，把这里炸上天。包括你自己，也逃不掉！”
“你疯了吗？想跟我同归于尽？！”
冯昊真正感觉到害怕了，他没想到对方比自己还不要命。
“你觉得呢，要不要同归于尽，选择权在你。”
郁离明白，这是一场赌命的游戏，为了封住冯昊的异能，只有这种办法了。
就用这招让他犹豫，让他迟疑，然后拖到支援到来就好办了……
但是冯昊并不是束手待毙的人。
片刻的寂静后，一个身影迅速闪过，猛地将郁离扑倒。
是冯昊，他终于现身了！
“小东西，我才不会和你同归于尽！”冯昊压在郁离身上，双手紧紧掐着他的脖子，“封住我的异能是吧？那我就不用异能，用手就能杀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