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刚才还在的……怎么不见了？”
得知杨军消失的情况，值班医生人都傻了。不过这也不能怪他没有严加看管，因为单人病房门口就是护士值班台，任何病人一旦有所走动，都会被注意到，更何况是杨军这样“死而复生”的重点监护对象。
“他几点被送进来的。”郁离转身问医生，表情很平静。
“大概是……下午5点吧。”
下午四点半，正是方俊给自己发消息声称抓到【幽灵】的时间，医生的证词完全对得上。
郁离下意识看了下手机，显示的数字是【18:50】。
才2个小时不到，杨军就不见了，一定发生了什么才对。
要找出真相，只有那招了。
“苏慕，我们上吧。”
“嗯，就先从床头柜上的水杯开始。”
相处久了，二人的默契也肉眼可见地提升，连发动异能也不需要事先说明了。
“【因果之链】！”
这次的目标是那杯还冒着热气的开水，显然它刚被杨军从热水瓶中倒出不久。对它使用【因果之链】，更容易检索到杨军的位置。
视线变暗，熟悉的几根锁链从水杯中延伸出来，指向与它有关的一切事物。
然而，没有一根锁链伸向房间外。
“不行，没法用它找到杨军……”郁离感到一阵头痛，这还是第一次因为使用异能而感到不适，“所有锁链都集中在房间里，但房间里并没有杨军。”
“我的【因果之链】不会出错，如果这样都找不到他……”苏慕靠在郁离耳边念念有词，“只能说明，杨军真的人间蒸发了。”
人间蒸发……
真是似曾相识的场景啊，和昨天卫荣国的消失同样匪夷所思。
郁离还想在这里多调查一会，门外的一阵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就是这里，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
一个中年男声在和身边人讨论着什么。听对话内容，像是主任医师或院长什么的，正领着家属来看杨军。
等等，家属？
好巧不巧，这时候家属过来，要是发现杨军消失的话……
郁离已经能想象到即将发生的尴尬。
门推开，一个男人迫不及待闯了进来，然后焦急地四处寻找。
“我爸呢？你不是说他复活了吗，院长！”男人双眼瞪得跟铜铃似的，随后又指着房间内的郁离和值班医生，“他们又是谁？”
跟在后面的院长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揪起值班医生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质问：“病人呢？不是让你好好看着的吗？”
“我也不知道啊……才一会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值班医生也是倒霉，遇到这种烂摊子，就算有理也说不清楚了。
话又说回来，任何一个人先经历死人复活，再遇到活人消失，怕是都会疯掉吧。
“我明白了，一个个都在耍我是吧！”男人的脸气得快变形了，“拿我爸开玩笑，这种事你们也做得出来？！”
“不是，您误会了，我们真看见他……”院长还想解释。
“我不管，我要投诉你们医院！”
果然如郁离所想的那样，这事最后乱成了一地鸡毛。
趁着他们吵架的工夫，还是偷偷溜出去，先给方俊报告下情况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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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么，辛苦你了。”
方俊的反应远远出乎郁离的意料，他似乎一点也不为杨军的消失而感到吃惊。
“方探员，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郁离旁敲侧击问道。
“嗯，但具体还不能说。”方俊翻看着手里的一堆档案资料，“局里有保密规定，还请见谅。”
看来方俊这边是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了。
“不过呢？”方俊看出了郁离的失望，又补充了一句，“我给你这个，有空的话顺便帮我研究一下吧。”
说着，他给郁离递来了一份纸质文件。
“这个是？”
“杨军的死亡证明，你可以带回去看看，有任何发现都可以找我说。”
郁离接过证明，能看到上面详细记录了杨军的资料，关于他所患何病、住院时间、治疗情况等。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死亡时间：
【18:37】
……
好熟悉的数字，在哪里看过的样子。
等等！这个时间，该不会是？
郁离的大脑开始运作，那些瞬间的记忆就像是随手丢进储物柜的物品，而现在要做的，就是将它原封不动取出来。
郁离将名为【18:37】的钥匙放入锁孔，缓缓转动，最终得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昨天卫荣国【神隐】的时间……
不就是【18:37】吗！！！
为什么，为什么卫荣国的消失时间和杨军的死亡时间，会是同一个？！
不对……事情不只是那么简单。虽然我们进入单人病房是在【18:50】，但在此之前，杨军应该已经消失。
换句话说，杨军的消失时间，也很可能在【18:37】！
想到这里，郁离后背控制不住渗出了一层冷汗。
第二个【共同点】也出现了，这下看似不相关的两件事，终于能联系在一起了。
“苏慕，我们走！”
郁离来不及向方俊辞行，带上苏慕就往外跑。
苏慕还没反应过来：“你怎么啦？”
“我们马上去卫荣国的家，我要确认一件很重要的事。”郁离边跑边说道，“如果我没记错，他就住在青河新村4号楼305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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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河新村。
穿过泛着地沟酸臭味的小巷，沿着破败漆黑的楼梯一路往上爬，最终来到了目标的305室。
郁离伸手扣动那扇满是污渍的木头门，发出的“咚咚”的巨大声响。
良久，无人开门。
“开门！异能调查局的！”
郁离见没人回应，就大喊了起来，甚至不惜谎称是异能调查局的探员。如果不是情况紧急，苏慕一定会拦住他——假扮公务人员闹不好是要坐牢的。
又过了一会，锁孔那头出现了一只眼睛，警惕地打量了一番郁离。接着大门打开了一条小缝，一个老太太的脑袋探了出来。
“你是……啥局的？”
“异能调查局。”郁离昧着良心又大声重复了一遍，“你是卫荣国的家人吧。”
在说出这句话时，郁离能明显感受到“卫荣国”三个字触动了老太太的神经，她的表情霎时变得极为恐惧。
“不是。”说着她就要把门关上。
“请等一下！”郁离顾不上许多，用手强塞进门缝阻挡了大门的关闭，“你就是卫荣国的家人。我知道你在怕什么——他出现了，对不对！他又来找你了，对不对！”
……
“扑通”
老太太吓得瘫坐了下去，手握的念珠也顺势掉落在地板上。
趁这个机会，郁离将门彻底推开。那个他一心想求证的东西，此刻终于在他面前呈现出了全貌。
那是，那是……
摆在玄关架子上的……
卫荣国的黑白照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