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把所有人都拦了下来，并且退后几步，他看着幻，总算是知道了大法神和他说的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是个陷阱，明摆着的陷阱，如果说前面讲的那一大堆有的没的只是给了殇一些怀疑的理由，那么后面提出的条件，则是完完全全的让殇明白了，这绝对是个陷阱。
而借此，殇也发现了之前的讲述中，更多令人生疑的地方。
他说的那些东西，毫无疑问是真实的，但是真实之中，他却混进了很多虚假，或者说是不那么真实的东西，所以让这段叙述听起来似乎有些奇怪，但却符合逻辑。
当然，这也只是殇一个人的判断，他说的东西可能只是扭曲过的事实，但是富含欺骗性这一点是绝对没有疑问的。
“殇，你干嘛？！”风皱着眉头对他说道，声音没有很大，因为他知道殇肯定有他自己的理由“如果幻真的选择了交易怎么办？真的让我们都去死吗？”
“他肯定能做出正确的选择的。”殇对此虽然有些担心，但却表现的很坦然“如果他做不出的话，那么我们迟早都会死。”
“什么意思？”
“很简单，如果现在他做不出正确的选择的话，在今后的战争中，也肯定没办法做出什么正确的选择了，毕竟现在的正确答案其实只有一个，很明显的一个。”
“还是没听懂...现在的幻不能和平时相提并论吧？他现在的情绪并不稳定，如果真的...而且这种问题真的有正确答案吗？”
风的担忧明显比殇重很多，他不想就这样消失，所有人都不会想仅仅凭别人的一句话就消失。
“放心吧，说不定现在才是他最冷静的时候呢。”殇微微的笑了笑“另外，正确答案，是有的，他应该也肯定知道了吧，至少我愿意这么认为。”
听到殇的回答，风也只好作罢，现在阻止幻肯定是来不及了，就算真的想阻止，也打不过他。
更何况，风也不认为那个原初的人类会让人干扰他们的交易，虽然现在的他似乎没有形体，但是力量肯定还是在的。
所以风现在能做的，只有祈祷了。
“如果你考虑好了的话，只要走到这片暗的区域里就可以了。”原初的声音在空中响彻“那样我就会帮你实现你的愿望，先复活她们，然后在支付你的代价。”
幻低头看了看，他的脚尖就在光亮与黑暗的交界处，只要他向前走一步，那么灵梦她们就可以复活了。
但幻却再次抬起头，对那片黑暗说道“我可以，再问几个问题吗？关于你的经历。”
“......我说了，我的经历没什么可深究的，就是那么简单枯燥。”原初的声音好像有些不耐烦“我在这千百万年里已经无数次的想过了，每一个细节都想到了，不会有什么新的东西了。”
“但毕竟我没有亲身经历过，而且我想问的，是一些更深层的东西。”幻对他说道“可以吗？不会很多，马上就可以了。”
“既然你想问的话，那就问吧，我又没有什么能力阻止你。”
原初似乎是懒得与幻争，索性就让他问了。
“我想问，你真的是人类吗？”幻先抛出了这个问题。
“当然，我是人类，这是毫无疑问的。”原初没有犹豫，直接回答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了，你是不是想说，我在有了这些能力之后，就不能算是人类的范畴了？”
幻点了点头，没有多说话。
“我是最初的人类，和后来进化出的人类并不相同，所以会有一些能力，但不管我有多少能力，多么厉害，我也始终是一个‘人类’，这是规则限定我的身份的，不会随着能力而改变。”
“一般来说，规则限定了人类只能是‘人类’，不能拥有过于强大的能力，但你却被规则反过来规定只能是‘人类’，这可能吗？”
“为什么不可能呢？”原初的语气中似乎透露出一丝的轻蔑“规则本身就是一个互相违背，存在矛盾的东西，这并不奇怪。”
“哦，这样么。”幻顿了一下，然后继续问道“那，你到达了永恒吗？”
“......”面对这个问题，原初楞了几秒，然后才说道“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永恒...你指的是什么？寿命吗？”
“不，没什么，我只是那么一问，别在意。”
幻没有追问下去，他的心底已经有了答案。
“还有什么问题吗？如果没有的话，就做出你的选择吧。”
原初似乎有些迫不及待，这份催促让众人更加焦躁不安，人越着急就越容易犯错，但现在幻面临的处境并不是一个能允许犯错的情况。
“幻......”雪的眉头微皱，看着幻的背影，内心五味杂陈。
此时此刻，四周一片寂静，像是童话中的世界一样，作者没有给这个世界声音，而能够看到的，只有以一个身影为中心，一边是黑暗，另一边则是人影的世界。
就像是天秤的两段一样，幻所在的地方是支点，而他的前方，是原初，代表着他的挚爱，后方，则是雪她们几人，代表的，是他现在的一切。
幻最后还是做出了选择，他抬起了脚，要向前迈出去。
“幻！”雪没有忍住，还是喊出了声音。
她的这一声，让幻暂时停顿了下来，幻没有回头，脚悬空着，在等待雪后续的话语。
“...我只是想说，不管你选择的是什么，我都不会怪你。”雪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了出来。
“只要你相信自己的内心就好。”
这些就是雪能够说出的所有话了，她现在只能想到这么多，这也是他的极限了。
“......”幻沉默着，抬在半空的脚并没有放下，甚至都没有怎么摇晃，好像雪的话对他而言根本没有意义一样。
几个人不知道的是，原初为了防止他们干预选择，早就设下了一个单向的隔音结界，幻根本就没有听到雪的话语。
看到幻的脚抬了起来，原初的“心”中顿时高兴了起来，下一刻，交易就可以完成了。
“我抬起脚，你是不是很高兴啊？”
而就在这时，幻突然冷笑着对原初说了这么一句话。
“但是很抱歉，我选择放弃这个交易，不，应该说是闹剧可能更合适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