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龙牙也说过了，他不知道殇在哪里，我不认为龙牙在说谎，而是他真的不知道。”
幻叹了口气“如果知晓这个计划，并且参与了全过程的龙牙都不知道殇在哪里的话，那我们就更找不到他了。”
“所以...哥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找殇？”
“我从一开始就没说要找殇，我只是想知道他在干什么，仅此而已。”
梦看着幻，老实说她也不太清楚这一切的意义是什么，但是只要能帮到幻，那她就愿意去做。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和绯的目的本身就不同，绯只是要知道殇在哪里，然后把他找回来，但是我不需要，我只是想知道他要干什么，由此也许可以知道他在哪里，但那始终不是我的目的。”
幻捏了捏眉心，说实话这两个问法在大多数时候是一起问的，比如“他到底在干什么，去哪了？”
但其实这是把两个问题放在了一起讲，本质上还是问了两个，而现在的绯和幻就是把两个问题拆开了——绯可能是无意的，但幻则是刻意为之。
原因也只有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不需要。
“如何？你想的怎么样了？”
幻问梦到，她的能力，也就是“质疑”是幻手上的王牌，也是他打开突破口的唯一希望。
“emmmm...有些想法了吧。”梦点了点头。
“没事，别勉强自己，如果没有的话那也无所谓，毕竟绯的能力也没法把殇给找出来不是吗？”
幻如此安慰道，在分析人事的时候，绯的“画风”和梦的“质疑”其实极为相似，都是根据这个人或者这件事的表面，去找到隐藏在背后的可能性。
但是她们两个的侧重点不同，绯的侧重点是“完全复制”，将这件事的唯一可能完美的呈现出来，从里到外；而梦的侧重点则是“排除”，也就是将这件事的所有可能性都捡炼出来，一一排除，但都是表面上的。
这么说可能有些抽象，如果举例子的话，比如一个青花瓷，里面装满了某种液体，绯的能力就是“复制”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瓶子和里面的液体，而梦的能力是造出很多个一模一样的瓶子，然后在这些瓶子里面装入所有可能装入的液体。
两个人的侧重点不同，理论上来说绯的能力更高级一些，但是却不能排除所有的可能性，所有其实还是各有优劣。
比如现在，在绯无法判断出殇的问题时，梦就给了一个新的可能性。
“我觉得...无论怎么想，都绕不开‘消失’这个关键词。”梦想了想，对幻说道“我觉得这个消失，应该不会像表面上这么简单。”
“怎么说？”
“殇其实已经消失了一段时间了，对吧？从绯向你提问来看，在那一个月里面其实绯就已经找不到殇了，而他特意出现，向绯告别了之后才第二次消失，这里面应该有些问题。”
幻看着梦，没有说话，他不希望自己打乱梦的步调。
“如果他前后的消失其实是一样的，那他就没有理由特意出现，和绯说要‘消失’一段时间，所以他前后两次消失的性质肯定是不同的。”
梦的右手攥成拳头，轻轻的敲打着自己的左手手掌，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哥你和我说殇在做一些事情，无论是研究也好，什么也好，但他确实是和你争执之后消失了一个月的，所以我觉得他这前一个月是去加急做这个研究的可能性大一些。”
“这个我知道。”
“那么就很清楚了，他第二次消失的性质绝对不同，肯定不是为了这个研究消失的，那么就代表这，这个研究已经完成，而完成的结果就是殇的第二次消失。”
梦缓了口气，慢慢的说出了结论“也就是说，这个研究的结果，导致了殇的第二次消失。”
“嗯，你说的有道理。”幻微微点了点头，他对殇第二次消失的性质迷惑过，但是如果梦仅仅得出了这个结论，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会觉得有些失望。
因为这个答案虽然幻没有想成，但如果再往深想一下，其实不难得出的。
而更关键的是，梦的这个答案，并没有解释出殇在干什么，充其量也只是回答了殇在干了这件事之后的后果是什么。
“谢谢你了，回去休息吧。”幻对梦笑了笑——现在回想起来，好像确实只有在梦面前他才笑过。
“......”
但是梦好像没听见一样，愣在了那里，好像魂都飞走了一样。
“梦？梦，怎么了？”
“啊？！”
就像从梦中惊醒一样，被幻叫了好几次后，梦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还是说你又想到什么了吗？”幻问道，顺手摸了摸梦的额头。
“不，没什么，就是走神了而已。”
看上去好像确实没什么事，梦还是和往常一样，但幻知道，梦绝对是想到了什么，因为长时间生活在一起，他看出了梦那副表情背后的东西。
震惊，不安，不敢相信，甚至还有一丝恐惧。
“如果想到了什么，没关系的，说出来吧。”
“真的没什么。”梦摇了摇头，还是坚持的说自己真的没什么。
“是吗？”幻也不想强求她，虽然这有可能错失真相，但至少现在没必要逼梦说出来。
幻稍微想了想，决定先让梦回去“梦你先回去吧，我送你。”
“没事没事，我自己走就可以了，哥你不用这么客气啦。”
梦笑笑，起身，一个人朝着房间外走去。
而就在即将走出房间的那一刹那，梦却停住了，她回头，冲幻笑笑，问了一个有些奇怪的问题。
“哥，我想问，如果一个人没有了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意义，那么他会怎么样呢？”
“没有人没有意义。”幻没有犹豫，直接回答了出来“只要在这个世界上诞生，那么这个世界上就有了你的痕迹，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了痕迹，就说明有了意义。”
“但如果...真的像你这样说的话，那这个问题就变成了‘如果一个人这一生注定无法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痕迹，会怎么样’...这个问题理论上来说是不成立的，原因就是刚刚说的......除非有力量，将这一切抹去。”
看着一脸严肃的幻，梦笑了笑“我不是特别明白...别那么严肃啦，只是突然想到了，然后问一问，哥你愿意下次给我讲讲这话是什么意思吗？”
“随时都可以。”
“嗯，谢谢哥哥啦。”
梦笑着摆了摆手，然后走出了主皇塔。
“...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有那种人，只是我自己想得太多了吧。”梦如此安慰自己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