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一切都还是在你的预料之中，不是吗？那又何必惊讶呢？”
殇慢慢的走到了雪和绯的前面，脸上依旧挂着那淡然却又漠视一切的微笑。
“殇...是殇......真的是你吗？”
绯睁大了双眼，不敢相信摆在自己眼前的事实，而殇却嘲讽般的一笑“傻瓜，这种句式也太老套了吧？写进小说里面都是最烂俗的那种诶。”
殇再次转过头，看向坠，他不希望自己冷冰冰的表情被绯看到“那，姐姐，你不欢迎一下我吗？”
“当然，当然要欢迎，弟弟欢迎你。”
坠也笑了起来，这个时候雪才发现，他们姐弟二人的笑容，原来是如此相像。
“那，你有没有想到过会有这种结果呢？”
“你想听真心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假话了。”
“那我告诉你真心话好了，我确实没想到你会在这里，以这种方式出现，所以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殇笑了起来“告诉你的话，也没什么不行的呢，毕竟你都说了真心话，那我也应该以礼相待才是。”
“我就告诉你吧，我是怎么在这个不讲逻辑，毫无道理的空间中存在的。”
在殇讲述他如何存在的时候，另一边的幻已经放弃了找寻那张纸，他现在已经明白了，那张纸肯定是被人拿走了，而且有关自己记忆的问题，也是那个人做的。
“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梦在一旁一脸懵逼的看了好长时间了，她甚至被幻刚刚的疯狂举措吓到了。
“这一切，都是殇做的。”
“......什么？”
在椅子上做沉思状的幻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这让梦怎么可能明白？
“那张纸，还有.......很多很多东西，都是殇做的，经过你这么一说，我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没有打破这堵墙，这一次，是他赢了。”
“到底什么意思啊？哥哥我听不懂啊？！”
面对焦急的梦，幻微微的叹了口气“我在几年前的时候，和你提过一件事，就是我所追求的，永恒这件事。”
“......”
梦沉默了下来，这件事她只有一点点零星的记忆，幻确实提到了这个字眼，但是那个时候她还太小，没能明白幻说的话，自然也就没有记住了。
“我在追求永恒，而殇他也在追求永恒，只不过我们走的道路不一样，我是在追求生的这一面的永恒，而他则另辟蹊径......或者说他走的道路也许才是正确的吧？”
“生的永恒，另一面......难道？”
梦沉思了片刻，这才明白幻到底想说什么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之前她的疑问也就不算什么疑问了。
“没错...殇追求的，是死亡的永恒，也就是...消失的永恒，无的永恒。”
“姐姐，你知道我一直在追求永恒吧？那你知道，我后来找到的答案是什么吗？”
“你自己都说是后来了，那肯定是我们分开之后了吧？既然如此我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不，你肯定知道。”殇微笑着说道“因为你一直都在看着我啊，我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你的眼睛，你一定知道我找到的答案。”
“......呵呵，没想到这你都能知道，真不愧是你，我的弟弟。”
坠的谎言被拆穿，自嘲的笑了笑“是，我知道，你选择了死的道路，哪又如何呢？”
“那你应该知道，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了。”
殇的声音非常轻，但却足以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面，四周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不知从何而来的风吹拂过旷野，发出呜呜的呼啸声。
绯并没有完全听懂她们在说什么，但是雪不一样，听完两个人简短到几乎不能叫做对话的对话后，她便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殇，你......”
雪用颤抖的声音问道，而殇则是十分镇定的回应了一声“啊，没错，我现在已经‘死’了。”
“死了，是什么意思？”
绯呆呆的问道，现在还有她一个人还处在状况外。
“在这个空间中，最好的人选，你还记得是什么吗？”
“......”
听到雪这么说，绯才把事情全部想通。
坠做出的这个空间，一切的逻辑都会被打乱，只要是在她力所能及的范围内。
而巧合的是，生死正在这个范围之内，所以进入这里之后，生死的概念逻辑会被搅乱，这也是为什么刚刚雪和坠重新活过来的原因。
但是殇为了追求永恒，自愿把自己消灭，让自己变成“无”的状态，说得简单点就是让自己处在一个死亡的状态。
本身是死亡状态的殇进入到这个逻辑不正常的空间之内，反而变得有能够存在的可能性了，于是他才能出现在这里。
一环又一环，这两个人的博弈直指对方，甚至连波及其他人的可能性都没有，实在是......
“这两个人，真的只能看得见对方啊......”
绯和雪这才意识到，她们两个才是这个世界中，最不需要的东西。
“我是知道你选择了那条道路，但是选择和真正走上是两回事，走上和走到又是两回事，说实话我没有想到你真的能够通过死亡通过无来达到永恒。”
坠很诚实的说道，眉眼中带着些许尚未消退的惊讶。
“不，我还没有达到永恒，直截了当的说的话，我失败了。”
殇耸了耸肩，和坠一样的坦诚。
“如果不是你设计了这样一个能够将不可能化为可能的空间，我也不可能再次站到这里。”
殇将袖口微微撸起，让坠她们看到了自己半透明的躯体“我失败了，我没能通过无到达永恒，仅仅是到达无这一步，就已经用尽我全部的力量了。”
“呵呵，这么一说的话，我还是帮了你一把？”
“当然。”殇接着说道“如果让你失望了的话，我很抱歉；如果让你气愤了的话，那我是很开心的。”
“我确实很失望，因为你和以前一样，还是喜欢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一点长进都没有，我也确实很气愤，因为没想到我在这一步上败给了你。”
“你是不是有些，太低估你弟弟了啊？”
殇歪了歪头，对坠说道“没有人能和以前一样，我曾经沉溺于幻想，这没错，但现在我已经有了与现实的联系，难道姐姐你，看不出来吗？”
“现实的...联系？”
绯喃喃的念道，她盯着殇的背影，一股异样的感觉从心口涌现了出来。
“哦，是这样啊。”
坠听到这话，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回了这几个字，极其平淡的回复了这几个字。
“同样的，姐姐，你也变了，不是吗？开始沉溺于这些你曾经不屑一顾的东西。”
殇张开双手，仿佛在和坠说“这就是你创造出的世界，如此的滑稽。”
“不对哦。”
坠露出了一个微笑“我和以前，还是一样的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