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为自己准备的墓地。”
风缓缓吹过，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她盯着殇的侧脸，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但是殇却是一副淡然的样子，他微微抬头，看着蓝色背景下的深绿树叶，摇曳着发出沙沙的声响，好像在诉说着什么一般。
“没什么难理解的，那个人早就知道我会用什么样的招式了，所以她才拼尽全力造出了那个空间......你难道不觉得她十分虚弱吗？”
绯摇了摇头，她也曾经和坠共事过好长一段时间，但是她根本就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你要知道，那个空间不单单是简单的因果特异点，它还能概括时间与空间，甚至是概念系的存在，如果那个人她不是如此虚弱的话，那么这些都可以控制。”
殇说到这里，微微的叹了口气，他好像有些无奈，笑了笑“在它面前，我这种刚刚才能掌控无的水平，根本不算什么。”
“......所以你本身就是抱着必死的觉悟去的？”
“是啊，当然，我也不是没想过她会这样，但我告诉自己，这不可能，将这份心情压了下去。”
“为什么？”
“因为我没办法像她那样啊。”殇露出了自嘲的笑容，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看坠“如果我心里还有这份可能性，还有这份期盼，那么就没办法去战斗了啊，她应该也不想看到我这样。”
绯听了这些之后，安静了下来，然后她站了起来。
“......你哭什么啊？”
绯身体不受控制的抖动还是引起了殇的注意，他微微抬眼，就看到了痛哭的绯。
“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哭......我不知道啊。”
绯攥紧了双拳，是为什么呢？因为坠的死？不可能；因为殇对她敞开了心扉？好像也不是，那究竟是什么呢？
“别哭啦，我知道你不甘心，但是没办法啊，人总得承认不如别人，不然活得会很困难的。”
殇没有动，但是他的语气却十分柔和，绯从来都没有听过这么温柔的声音，而也正是殇的这句话，才让绯发觉了自己的内心。
她感到心痛，泪才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那么为什么会感到心痛呢？原因很简单，她发觉到了，自己远远比不上坠，比不上她在殇心中的位置。
因此她才会不甘心，她羡慕甚至是嫉妒坠，嫉妒这样一个女人，如此的完美，还在坠的心里留下了不可消磨的印象。
自己，根本比不上坠啊。
“我真的......比不上她啊。”
绯边哭边承认了这个对她来说稍显残酷的事实，她蹲了下来，将头埋在了双臂之间，不停的哭泣，但和之前不同，她甚至哭出了声音。
“既然都承认了，那就没必要强忍着了，对吧？”
殇叹了口气，伸出一只手，慢慢的抚着绯的背，轻轻的拍着她，无言的安慰着这个受伤的心灵。
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绯才停止了哭泣，她抬起头，哭红的眼眶让她的样子看上去有些滑稽，她用还带着哭腔的声音问道“那，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吗？”
“你是想听不那么靠谱的理由，还是靠谱的理由？”
“当然是后者了。”
“我在和她战斗的时候，你应该看到她在和我说了些什么，对吧？”
殇将手收了回去，接着说道“我觉得你应该是没听到她在说什么......她在和我讲，我们以前的事情。”
“以前的事情？”
“嗯。”殇微笑着说道“无论是以前发生过的事情，还是以前做出过的约定，一个一个的，她都讲了出来，没有任何的差错。”
“她还记得我们曾经的事情，她的心里，还有我这一个弟弟。”
殇轻轻且快速的抹了抹眼泪，但这个动作还是被坠捕捉到了，她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因为她没办法，做不到。
作为一个局外人，她没有体会到这种感觉，怎么可能再说些什么呢？
“......说些什么吧，没关系，你不用在意我，你只需要说你自己所想就可以了，没有理由非要去顺从别的人的心情的。”
“我...我想知道，那个不靠谱的原因，是什么？”
绯犹豫了片刻，还是问了出来。
“不靠谱的原因，呵，你会相信什么心有灵犀心灵感应吗？大概就是那个啦。”
殇摸了摸头发，嘴角微微扬着“包括我们的这场战斗，其实实现也没有越好，我们都没怎么见过，但是就是那样，在几乎同时完成了我们的能力，然后在约定好的时间战斗，这些都是......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指引我们一样吧。”
“......”
绯看着殇的侧脸，不再说话，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真的没什么了。
但她却不愿意就这样消沉，她知道这个问题不应该现在问，但既然殇说不需要考虑她的感受，那还不如直接问了。
“你，好像不再叫坠的名字了啊。”
“啊，是啊，好像是这样的吧，我自己...不，我自己也发觉了。”
殇想了想，对绯解释道“这也是她讲给我的，对于逝去的人，只要有能够清楚区分的代号，就不要再叫他们的名字了，因为那会将他们带回世上......媒介就是生者的思念。”
“人死去，就应该被遗忘，名字这个代号，也应该随之埋葬......大概是这样吧。”
绯听完后，点了点头，她并不认同这种说法，只是还没想好该如何反驳。
“总之大概就是这样啦，没什么好再说的了，她救下了处于无初级阶段，差点把自我搭进去的我，最后还牺牲了自己，为的只是传达她的思念......仅凭这一条理由，就足够让我永远记住她了。”
听到这里，绯才明白，原来殇也并没有认同那个说法...至少是没有完全认同。
“当然啦，我还没能达到永恒，真正达到永恒之后，才能说出这种话吧......那接下来的目标就有啦！”
殇站了起来，而绯也跟着他起身“我得在幻那个家伙成功之前成功啊，接下来请多多指教咯，绯。”
“啊，哦，好......等等！你又要做那种危险的事情吗？不行！我不允许！”
绯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但随即才明白殇说的是什么意思。
“呵呵，不用担心啦，哦，对了，她在离开的最后一刻，和我说了一句话，你知道是什么吗？”
“啊？坠有说过话吗？是什么啊？”
“她是直接把声音传到我脑袋里面的。”殇指了指他的头，笑着说道。
“她和我说：‘绯是个好女孩，把你托付给她，我很放心的哦。’，大概这样。”
“......哈？！？！？！”
不等绯反应过来，殇便自顾自的离开了，在原地踌躇片刻后，绯才红着脸追了上去。
而这片墓地，石碑在蓝色与摇曳的叶片上，记录下了这片刻的誓言。
（次元幻想9：殇之咏歌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