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自然出现的答案像种子破土一般伴随剧痛伸长蔓延。
“司易老师？你怎么啦？难道你到现在都还没忘掉那个女孩子吗？”
我怎么可能忘掉？又怎么敢忘掉……
“居然还真的是！那个女孩子到底是有多漂亮呀？让你到现在都还忘不掉？”
能用来形容她的比喻大概只有夕阳吧，绚烂却也短暂。
“怎么都是我一个人在说话嘛！这样很无聊诶？司易老师快说点什么让我嘲笑一下你啦！”
“……”
连呼吸的力气都所剩无几，还要我说话实在是强人所难……但即便如此，再不敷衍过去我恐怕会在这个人面前哭出来啊。
“总之这只是一个‘她只存在于我回忆里’的俗套故事而已，没什么好说的。”
“真小气！”
“我的事怎样都好，现在的重点是你吧……虽然有想过厌恶疗法会失败，但我也没想过会失败得这么快，这样一来你带男朋友回家这件事的进度又回到起点了。”
认清现状的林萌萌露出了惊恐的表情。话题转移成功。
“那、那我该怎么办！”
“我想先确认一下……你要是没能带男朋友回家真的会被你妈赶出家门吗？没有任何夸张的成分？”
“千真万确！我家里可是我妈一个人说了算的，她已经强势到了就算让我爸大冬天去河里洗澡，我爸也得照做的地步呢！”
“……”
我觉得比起你，你爸才更加值得让人同情吧！
“我明白了，既然如此与其绕远路想着如何戒酒，倒不如直接帮你找个男朋友来得快。”
“这种事我当然知道啦！可司易老师你也说了不要想着一步登天，所以流程应该是戒酒——相亲——最后再带男朋友回家才对嘛。”
“不要被这些条条框框限制住呀。”
“司易老师说话好不负责！”
因为我原本就是在敷衍你啊。
“那就说说看相亲的事吧，我记得你之前说自己已经相亲过多少次了来着？”
“83次！”
“为什么要说得这么自豪？不……你确实可以自豪，毕竟相亲了83次都还找不到男朋友的女人还真是稀有品种。”
读懂我话中讽刺的林萌萌用力地拍打着被子。
“那有什么办法嘛，谁让他们根本就不明白我的魅力！”
“我想他们至少领教过你的酒力……”
“司易老师说的根本都是废话嘛，到头来不还是要让我戒酒？”
“不……实际上我并不觉得你找不到男朋友全是因为酒的缘故。”
“还有其他原因吗？”
她十分不解地问道……这种不自觉也是你找不到男朋友的重要原因啊。
“你一般都是怎么去相亲的？”
“唔……当然是充满自信地去呀。”
“这种唯心主义的回答还是算了吧，说点具体过程。”
“首先早上起来先喝瓶酒提神……”
“PASS！从一开始就有问题好吗？哪有人去相亲会带着一身酒气啊！”
被我打断后，她显得有些不满。
“可、可只有这样我才有去见人的自信嘛！”
“这种奇怪的自信不要也罢，正常来说你应该好好打扮一下才对吧？”
不过说起来，我似乎就从来没见过林萌萌化妆，虽然素颜的样子也无可挑剔，但我觉得她如果化妆的话会令更加容易俘获男性。
“一个女人最重要的是气质啦。”
“我已经不想再吐槽这个了……”
就连叹气都觉得是在浪费感情，我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道。
“算一算，现在距离元旦还有半个月的时间，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算少……既然如此，要不你再试试看去相亲一次？这样我也好对症下药。”
“对症下药？我又没生病。”
“相信我……你的脑袋绝对有医治的必要，不过倒也不算无药可救，所以放心吧。”
“明明是在骂我，可司易老师却说得像是在安慰我似的……”
林萌萌对我投来有些幽怨的眼神。
“可是就算再相亲也只会造成第84次失败啦。”
“都已经失败了83次的人，数字对你来说根本没有意义呀，再说了，汉语词典里不是还有‘百炼成钢’这个成语么。”
“诶！居然已经预定好我要失败一百次了嘛？而且相亲失败了一百次的女人只会显得更廉价，完全是从金子变成废铁了！”
“放心吧，你从一开始就是铁渣，接下来无论变成什么都是赚的。”
“司易老师你说的话哪里值得放心了？越是强调放心就让人越不放心诶！”
似乎是感到无力，她喊了一句“我受够啦！”之后躺到了我的床边，伸出一只手虚握着月光。
“司易老师，我真的有那么差吗？”
她喃喃道，眼中的情绪暧昧不明。
“你找我确认的话还真是找错人了……况且这种问题你自己应该很清楚才对，你不是总嚷嚷着自己是个少女嘛，既然如此就用少女的思考方式来审视自己呗。”
“可我总感觉自己一直在被人嫌弃呢。”
“这倒是事实……”
“这种时候司易老师应该安慰我才对啦，难怪没有女朋友。”
“总是戳人伤口也是你被人嫌弃的原因之一哦。”
“我只有对司易老师你才会这样哦。”
“就算被你特殊对待我也完全开心不起来啊！”
或许是因为月光吧，连带着林萌萌的情绪都变得有些惆怅。
“司易老师，为什么男朋友那么难找嘛。”
“这个问题就跟问我‘你为什么一直不受女性欢迎’一样，哪来的答案啊。”
“诶？实际上我觉得司易老师还是挺受女生欢迎的呀。比如说木诗谣、乐姿……”
她想了一会儿又补充道。
“还有我哦。”
“你这话我可以理解成告白吗？”
“要是司易老师你肯陪我回家见我妈的话，你想怎么理解都可以哟！”
“目的性如此强烈的告白请恕我拒绝。”
“呜……被甩了呢。”
林萌萌说完后故作悲伤地揉了揉眼睛。
但这一霎那，在月光的映照下我似乎看到某道亮光从她脸颊一闪而过。
可即便我再自作多情也不至于把这理解成伤心。
这家伙其实很不安吧。
想到这，我叹息似的说道。
“如果到最后都没能找到男朋友的话，我……可以陪你回家。不过在此之前，我觉得你还是有挣扎一番的必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