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Someone Pay
“快点啊！不然就要错过诗安的演出了！”路易十焦躁地催促道。他不耐烦地轻轻跺着脚。穿着的是一双今天特意换上的鞋，这是诗安送给他的。因为在路易十住院的时候，诗安注意到他的鞋已经磨损得非常厉害，所以打算送这个礼物给他。那是由路易十的拖轮胎训练导致的，持续的强摩擦，非常毁鞋。
这双鞋路易十打算只在重要的日子穿。
“嗯，来了。”李晓狼脱下白大褂，然后转身对研究室里的人说道：“剩下的交给你们了。”里面还剩下爱丽丝、伊曼所长，还有一个临时过来帮忙的打杂人员。
“玩得开心，孩子们。”爱丽丝一边装作成熟地说话，一边将试管里的液体滴在载玻片上。她好像对庆典毫不在乎的样子，“反正里森也不参加。”她这样想到。
爱丽丝并不负责病毒研究，但今晚是圣诞前夜，其他研究人员都回家了，没人手，只能过来帮忙。
圣诞节，是西方最重要的节日，类似于中华的春节。这一天不只是一个日子，而是一个仁爱的理想——大家抛下成见，对彼此温柔的日子。
在一战中，有一个这样的典故。平安夜里，西部战线的大部分德军与英军，整整数百万人忽然停止了炮火相向，而两军的最高层没有下达过这样的命令。交战的双方停火后，在各自的阵地吹起口哨和唱歌，声音比以往的炮火声还响亮，他们互相逗趣，成为了“短暂的朋友”。
今晚，龙艺学院里有花火庆典和文艺演出，并且这一天学院对外开放，普通市民也可以进来，反正学院很大。
校园内此时灯火马龙，主要的步行道路上，有许多学生搭了个小棚，卖自己做的零食或者手工艺品。
“快点快点，还有五分钟。”烟花会要午夜十二点才有，而文艺表演就要开始了，两个人小跑着进了巨蛋状的运动中心里。
巨蛋里有许多通道，虽然现在人多，但是还不算挤。两人走进会场时，虽然还没开始，但是里面的氛围已经非常热烈。今宵全员，锦衣而坐，等待着舞台上的主角们粉墨登场。
“得先找个位置坐下……”路易十正在扫视一排排坐位时，忽然一个声音喊过来。“喂，这里！”
两人看了过去，是乔洛特，他穿着白色休闲西装，淡粉色领带。小惠也坐在旁边，在向他们招手。小惠今晚穿着蓝白色的裙子，旁边放了件脱下的外套。
两人立刻靠了过去，坐下。“奇怪，你们旁边怎么都没人啊。”路易十说道。以乔洛特为圆心的三座范围内都是空的,此时乔洛特正把两只脚架在前一个座位上。
“哈哈……”
“是啊。为什么呢……”乔洛特手上拿着一把弹簧刀，不停地一收，一放，刀尖的银光在闪烁。
他周围的气氛都是一片腥风血雨。
“……”路易十明了。
两人还是坐下了，虽然这样有点高调，但其实巨蛋里的这个场馆很大，坐位还是够的。而且也不是所有龙艺学生都对文艺演出有兴趣。
路易十等待着诗安的出场。离考试结束已经过了半个月，诗安已经可以正常生活了。她在乔洛特里的店里兼职驻唱，虽然说是透支了一年工资，但是乔洛特还是会付给她原来三分一的薪水，为此诗安也每天早去酒吧一个小时。
舞台的灯忽然暗了下来，台下的呼声更大了。
“要开始了。”第一个节目就是诗安的演唱，路易十的手紧紧抓着前座椅背，跟他自己要上台一样紧张。
聚光灯开启，聚焦在两位主持人身上。经过了一段主持人间的一唱一和后，演出正式开始。
灯光一暗，一明。
诗安穿着有多重褶皱的典雅红色晚礼裙，出现在舞台上。她的神情和平时不一样，成熟而大气，这是舞台上的诗安。
诗安抓起话筒……
一开场，便是一道极具震撼力的华丽高音。
天籁般的声音顿时让在座的欢呼声达到顶峰。红妆素裹，盖不住此刻的奔放生命。路易十红着脸，心脏在扑通扑通地狂跳。
这是经过她自己改编的经典歌曲，《Imagine》。
高音之后，便是回归平静的浅唱低吟。
随着动人的旋律缓缓而来，所有人陶醉在歌声、歌词中。
想象
天上没有天堂这不难吧
地下没有地狱我们共享一片蓝天
想象所有人为今天而活
这个世界没有国界这不难吧
没有杀戮或死亡也没有宗教信仰
想象所有人在和平中活着
再无贪婪也无饥荒人人情同手足
想象
所有人平等地分享这个世界
……许多人在轻声跟唱。人们此刻共享一个频率，心弦彼此共鸣，场馆里的氛围变得犹如橙色般柔和。
如果真地能像歌词里一样就好了。最美的乌托邦。
……
在菜心糖领衔，所有表演者一起合唱的压轴节目结束后，李晓狼等人一起随着人群，慢慢走出了场外。参与者的演出都非常精彩，高潮不断，让人心潮澎湃。
离开场馆后，他们准备欣赏烟花。但乔洛特不打算看，就先回去了。
等来诗安后，一行人来到一个比较僻静的地方，因为就在学院里放，所以在学院里哪一个地方看都差不多。
“各位，贵安。”几人偶遇塞西。塞西行了个淑女礼，用她独有的微笑问道：“介意一起吗？”
“这位是？”诗安问道。诗安气质很文静，但一点也不怕生。
“我们的学生会会长大人。”路易十说道。
“只是副会长。”塞西纠正。
小惠有点怕生，没有说话，毕竟面前的是传说中的综合系第一，但也没有抗拒。
只有李晓狼用略有戒备的眼神看着她。
“那一起玩吧，多个人也热闹。”诗安热情地去牵塞西的手，把她拉到身边。诗安今天似乎兴致很高。
正说着，第一束花火炸响天空，灿烂得犹如精灵之舞。
人人抬头，学院各个地方都响起人们的欢呼。寒冬之时，盛夏之景，人们的热情突破天际。
一束束花朵盛开在人们的眼中。来不及为每一朵花惊叹。
“真想就此老去……”李晓狼听到塞西这么说道。他看向塞西，她盯着天上的烟火，眼睛一动不动，眼中忽然有了泪珠，不知道心里想着什么。
李晓狼看着，然后重新望向了天空。
他想，真地就这么变老也不错。
……
在半路上的乔洛特，他的车窗上也映上了烟火的光辉。“哟。”他笑了。
陈武严此时一只脚金鸡独立，站在高山上的一颗参天大树树顶上，静静地看着这五彩斑斓，不断变幻的天空。
而在强泽绝大部分人都在欢庆的时候，有人还在奋斗。约翰森仍在地下健身房里努力锻炼。
也有人并不太欣赏。琳在自己房间里，看了一眼窗外，然后拉上了窗帘。
还有人脱不开身。
“啊啊啊——为什么平安夜我们还要呆在这该死的实验室啊！”爱丽丝总算受不了了，真想把手上的试管摔了。
伊曼所长一边在黑板上验算着公式，一边说道：“总有人要付出代价。”就算在说着崇高的道理，他的脸还是常态性的阴沉。“有我们的牺牲，才有别人的欢乐。”
“这是谁规定的，这牺牲也太大了！”爱丽丝开始闹脾气。
“爱丽丝，再忍忍吧。”旁边临时招来的工作人员劝道。
“闭嘴！奥利！你今晚只是在做最简单的工作，有你没你都差不多。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辛苦！”
奥利噤声不语。心里想着我本来就是来打杂的……
伊曼所长脸上没有露出不耐烦的表情，相反，他忽然沉静地问道：“你知道军用改良病毒的病毒原型来自哪吗？”
“不知道。”爱丽丝知道很多知识，但这是课本上不会说的，也不会在哪本书上找到。
“是伊芙琳和里森。”
爱丽丝睁大了眼睛，在她的印象中，她从来不记得里森有参与过这样的事，他也从未提及。
里森是故意掩藏的。
“他们是自愿的，所以研究的人就更加无所顾忌。你知道他们接受了多少次活体试验吗？别的就不说了，单单是裸体就不知道被人看了多少次。”
“你为什么会知道？”爱丽丝猜到了他就是其中一员，脸上开始出现愤怒的表情。
“因为我是其中一个。你要怨我吗？”伊曼继续说道：“没有军用病毒，也不会有强泽，人们还不知要在哪里亡命天涯。”
爱丽丝沉默了，心情沉重。
“所以，收起抱怨吧。总有人要付出代价。”伊曼所长重复道，语气没什么变化。他检查完毕了，在公式旁画下一个圆形。
爱丽丝不再有怨言，老实地重新开始干活。相比里森的牺牲，她的根本不算什么。
与此同时，伊芙琳暂时放下台案上的一大堆文件，手上举着咖啡杯，来到窗前，稍事歇息。
她拉开窗帘，看着外面的烟火洵烂，微笑起来。
多美啊，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
爱丽丝等人忙了个通宵，天亮之后，爱丽丝就回房间睡觉了。
但奥利和伊曼所长还在研究室内。
“所长，你说能治疗我的右耳是真的吧？”奥利说道，眼中充满希冀。他的右耳天生失聪。
“嗯。这是研究所最近的研究成果，机械义耳。”
虽然奥利没听说过研究所有在研究这方面的东西，但是毕竟他只是一个外围打杂的人员，不知道也正常。
“那要做手术吗？”
“嗯，只是个小手术，将机械耳植入，我可以做。你先把这两粒止痛片吃下去吧，然后将这份文件签了，说明你愿意手术。吃完就躺在沙发上，我去拿手术用具。”伊曼拿出一份文件和两粒白色的小药片给奥利，然后出去了。
奥利看了看文件，都是德文，根本看不懂。但他没有多疑，还是签了。吃下药片后，他躺在沙发上，很快失去了意识。
伊曼重新走了进来，手上什么东西也没拿。
他杠起奥利，走进研究所的电梯里。他拆开电梯层数按钮下的一个挡板，里面是一个钥匙孔。伊曼拿出一串钥匙，将其中一根塞进里面的钥匙孔里。
转动，随后电梯的层数按钮多了一个。
地下一层的下面，弹出了一个地下五层的按钮。
……
电梯移动。
“叮”，电梯门打开。出现了一条漆黑的通道，和一扇紧锁的大门。
伊曼杠着人，在门前通过了身份验证。大门徐徐打开。
里面的绿光照了出来。
里面一路排开，都是巨大的玻璃罐，而玻璃罐里，有无数奇形怪状的，将近腐烂的骇人尸体，浸泡在不知成分的绿色液体里，墙上的屏幕上，显示着各项数据。
伊曼杠着奥利，进去了。
“总有人要付出代价。”
……
这天夜晚。
“喂！你们这是要干嘛？”路易十家里门铃响了，他去开门。
但刚开门，就被一群黑衣人扣上了手铐。
“路易十君，可以跟我们走一趟吗？”路易十看到外面停着一辆加长军用轿车，里面下来两个人。竟然是塞西，还有学生会会长，金在安，他的头发梳得很整齐。他们此时也穿着黑色的制服。
“什么事啊？”路易十大声嚷嚷道。
“你被逮捕了，你涉嫌犯下危害国家安全罪，间谍罪，破坏社会公共安全罪，蓄意谋杀等十七项罪名。”金在安说道。
“我？你们疯了！”
“换句话说吧，我们怀疑你就是国际通缉犯，鬼灯。”金在安毫不在意路易十说什么。
“什么鬼灯，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路易十，跟我们走吧。”车里第三个人下来了。
“为什么，你也……”路易十难以置信地看着第三个人。
李晓狼面无表情地从车里走了下来，看着他。
塞西神秘地微笑着。
好戏才刚刚开始，不是么？
“她又不出来吃东西？”
“核”内圈第二层，废弃教堂内。
起浪，热恋情侣，和链马在一起吃午餐时，小红帽仍在自己的房间里。她抱着膝坐在椅子上，入神地看书，身上除了一张红毯，一丝不挂。
“搞什么啊。”起浪抱怨道。“总是要人送食物过去，我们都快成她的佣人了。”
“链马，你待会送过去吧。”起浪说道。
“啊？为什么是我？”链马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说道。
“因为你还小，而且你们都是不爱穿衣服的怪胎，我进去了可能会很尴尬。”起浪说道。
“什么啊，穿衣服多麻烦啊，我一变身就会烂的啊。而且人生下来就是没有衣服的，奇怪的是你们。”链马理所当然地说道。要不是姐姐一直叮嘱，他才不想穿呢。
“总之……你们中谁送过去吧。我实在不想去。”
“达令你可不能去哦。”金发美女捏了捏他的手臂说道。
“放心，我有亲爱的了。”金发帅哥抱着她的肩膀说。
他们很快又卿卿我我地腻在一块了。
“好麻烦……等她饿了自己就会出来找吃的了吧？”
“你们真是如出一撇的懒……”起浪吃完了，放下叉子，正色道：“不行。万一她要是再暴走了怎么办？你们还想和她打一架吗？”
金发情侣脸上露出寒意，“不要，搞不好真的会死……”
“无所谓呀，我和起浪你两个人应该就够了，不过之后会很饿……”链马说道。
“不，你这白痴……之前纯粹是侥幸，要不是首领及时赶到……”起浪摇头，像他这样骄傲的人，也不得承认她的恐怖实力。
如果她认真起来的话，真不是开玩笑的……
“不管怎么说，她可是当初将整个国家闹得天翻地覆的……”起浪看着窗外，目光深远。
“……伊瑟拉啊。”
（第二卷结束撒花。接下来需要两周以上时间修改之前的章节。剧情不会加减，只是文笔上和视角切换的改良，还有一些BUG修正。还有完善大纲，写卷纲等。我个人也要准备期末考。期间也会更新，不过会很慢。）
这里特别提醒一句，各位看完这章后请别在评论里剧透…为了其他还没看的读者，谢谢~
（第三卷灵乱，可以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