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头就睡?可我记得最后......"
五河士道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喃喃自语,毕竟从他最后的记忆来看,被炸弹袭击可不是能用“倒头就睡”来形容的事情。
况且从那颗炸弹的处理方式来看,对方明显是冲着真理来的。
你问他为什么不怀疑自己?拜托,谁会用炸弹来对付他这个普通人(自认)啊。
但他话音未落,清脆的按键声便将他的思绪打断。真理纤细的手指在游戏手柄上翻飞,液晶屏里狰狞的机械兽在粒子炮的轰鸣中化作数据残片,她银灰色的瞳孔倒映着跃动的光斑,像是月光下凝结的霜晶。
"那不是你需要在意事情。"
少女的声音像精密仪器合成的音节,指尖轻点暂停键的瞬间,整个房间突然陷入死寂。
他张口欲言却被对方截断:
"真理会解决问题,你做好自己的事情。"
看着真理那信誓旦旦的模样,五河士道才终于想起,面前这个能将恐怖游戏玩成无双割草的女孩,这个被炸弹直击却纤尘不染的存在,分明就是行走的异常现象。
所以在他看来的“异常”,或许在对方眼中与吃饭喝水一般平常。
意识到这点后,士道紧绷的神经像突然松开的发条,他踉跄着跌坐在床沿,鼻腔里还残留着硝烟与焦土的气息。
当真理重新握起手柄时,爆炸残留的耳鸣奇迹般消退。士道望着少女单薄的背影,恍惚看见暴风雪中静立的灯塔。
“五河士道。”
真理的声音再次响起,惹得士道不由得一愣,随后下意识的应道,
“啊?是。”
“你感觉如何?”
真理的视线没有从屏幕上离开,看起来只是随后一问。
这时五河士道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跟真理一样直面了爆炸。
意识到这点后他赶忙检查起自己的身体,确认其没有缺少什么部件。
就这样过了一阵,确认自己没有缺少什么部件后他松了口气,同时有些惊讶的开口道:
“嗯…只有头有点沉,其他一切正常。”
“嗯,那就没问题了,你可以回了。”
真理说着,随后从椅子上坐起离开了房间。
“啊,嗯,再见。”
或许是刚苏醒还有些迷糊,等到士道回过神来,真理已经走出了房间,只有空荡的房间听见了士道的告别。
‘我这是…被讨厌了吗?’
真理冷淡的态度让士道不由得有些失落,不过他不知道的是,真理已经表现的相当热情了,热情到…让她的某位朋友感到嫉妒。
“不!卡密酱,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才是你最好的朋友,我才是你心中的第一位!”
看着不知何时出现的本条二亚现在自己面前发癫,不知为何,真理的心中升起了一种久违的感觉。
就像是薯条找到了芥末上,薯片找到了伏特加一样。
抽象而熟悉的气息从二亚的身上发出,仿佛一切都回到了曾经。
“……”
但真理却并没有向这位老友叙旧,专心的做些自己的事情,而二亚作为真理的朋友,对她的行事风格深有体会,被无视这件事,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但今天不一样,真理对士道的“优待”,让二亚被心中的妒火吞噬,只见她迅速给嗫告篇帙套上了黑色的书皮,愤愤不平的说道,
“天生邪恶的五河小鬼,老夫这就把你的名字写进**。”
而这次,真理终于有所反应,只见她默默的按住了对方,白皙的手臂中蕴含着无法抵御的力量,使得二亚动弹不得,对方只得一边挣扎着一边问道,
“为什么,你为什么对他这么优待。”
面对二亚的提问,真理眨了眨眼,随后理所当然的说道,
“因为他长的完美符合真理的xp。”
“纳尼,卡密酱你是见色起意?!”
“这么说也可以。”
看着真理那毫不避讳的模样,二亚有些宕机,随后下意识的问道,
“那我记得他和崇宫真士长的一样,你当初难道也…”
她还没说完,便感觉自己被一股杀意笼罩,压的她喘不过气。
事实证明,有的时候,人还是不要知道的太多。
看着那逐渐逼近的拳头,二亚的脑海中闪过这样的想法。
“…”
一回到家,士道就看见头五河琴里坐立不安的在客厅前来回踱步,听到门打开的声音,对方就赶忙朝着玄关跑来。
“琴里,我...”
还没等五河士道问出对方为什么受伤,琴里就抢先一步扑到了五河士道怀中,白色的发带随着娇小的身体一同轻轻颤抖着。
五河琴里有些哽咽着,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任由自己在士道的怀中颤抖。
“...我回来了。”见到琴里这副模样,五河士道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下意识的摸了摸琴里的头,像平常一样温柔的开口说到,“抱歉,让你担心了。”
听到这句话后,五河琴里终于忍不住了,她紧紧的抓住了士道,在他的怀里哭了起来。
五河士道没再说什么,就这么温柔的摸着琴里的头,他知道这种时候,自己只需要陪在对方身边就好。
这样,就好了。
第二天
“嗯....”
五河士道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窗外,昨天一次性经历了太多的事情,甚至给他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觉得昨天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
但依旧挥之不去的硝烟气味,以及身上崭新的校服,都提醒着他这一切的真实性。
虽然琴里昨晚哭完后说自己只是在路上摔了跤,但士道知道她对自己有所隐瞒。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时候被母亲抛弃的经历,五河士道感觉自己对谎言特别的敏感,别人如果在他面前说谎,他就能感受到浓烈的违和感。
士道明白就算追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就像四年前的事情一样,不论他怎么问,最后都会被琴里打个哈哈糊弄过去。
“真理小姐。”
五河士道轻念着那位短暂接触过的少女的名字,不知为何,对方给他一种特殊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好像能从她的身上知道知道些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意料之外的通信打断了他的思路,上面只写了三个字,
“来天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