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熙的父亲？”
冼肖滔疑惑地问：
“你确定吗？”
等在店外，终于等到鞋店开门后，未走进鞋店。
他回应冼肖滔，点了点头。
店员立刻走过来，看上去似乎是觉得有些惊讶吧，毕竟这么早就来客人，而且还是光着脚。
未打手语说：
——来一双运动鞋，不需要品牌，另外你们这里有袜子吗？
“……呃，有的。”
店员本来想说‘欢迎光临’，但是她看着这个少年光着的双脚和脖子上的疤痕，流露出了僵硬的笑容，并忘记了欢迎语。
冼肖滔做出决定说：
“我要去见见他，他叫郑洋对吧。”
然后他问席金鹏说：
“谢谢你，学长，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席金鹏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对冼肖滔说：
“我开始搞不懂你这个人了。”
然后他又说：
“你们什么都不肯跟我讲。”
“学长，你可能不太明白，我们是不能乱讲的。”
“哦，这么排外啊。”
“学长，如果你打算让我们和你分享情报，那么我觉得，从退出帮派开始做起会比较好。”
动不动就开始说教了啊，席金鹏心想。
冼肖滔却摇了摇头，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
他对席金鹏说：
“学长你每天的生活，除了生理需求以外，基本上就是在赌场或是在红色街道那里吧——那样很容易就会厌了吧。”
很容易就会厌了。
这个人还真是独特，席金鹏听到他这么说后，这么想着。
他劝服自己退出的理由，和其他人的方式完全不同。
这个看上去十分温和的后辈，只是冷静地表示，那些事情在他看来毫无意义和乐趣可言。
他又补充道：
“我希望学长能够提高审美，对那种毫无难度的生活保持距离。”
——毫无难度。
席金鹏苦笑了起来，说：
“这么一听还真是讽刺。”
“要是我不讽刺你，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你的生活，不过说实话，学长帮过我，我也就不会恩将仇报，但是我也只能是说说谏言，怎么做是学长你自己的事情。”
选择权在你自己手里，冼肖滔这么说完之后，未出来了，旁边跟着有些紧张的店员。
他重新换上了鞋子后，对冼肖滔打手语：
——刚才那个酒保好像把我的钱包拿了。
看起来孔思德先生是故意的。
冼肖滔皱起眉头，说：
“……我是穷人别找我。”
这么说着，他看向学长。
席金鹏苦笑着，耸了耸肩。
他说：
“难得我有派的上用场的时候——你们一直无视我。”
——
——
——
从鞋店里面出来后，席金鹏抱怨道：
“靠，卡被封了。”
“为何？”
“刚才信息提示说，平时我一刷都是几千几万，刚才刷的只有不到五百，怀疑是被盗用，先帮我停掉了，需要我激活一下。”
“……啊？”
冼肖滔皱起眉头，看着淡然地说着这话的席金鹏，他停顿了好长时间后，说：
“……学长，你——”
“咋了？”
“嗯，不，算了，没啥……你之后打算怎么办，还跟着我吗？”
席金鹏点点头，看了看冼肖滔身旁的小个子名字是未的少年，说：
“……我开始好奇你们了。”
“什么意思？”
“我以为侦探是那种，穿着风衣的，然后——”
“风衣？”
未打出手语，然而席金鹏表示：
“我不懂手语。”
未只好拿出手机，在上面打出一行字说：
——我们是担保人，侦探只是外人对我们的俗称。
“嘛，因为需要调查，所以工作内容最为接近侦探，就被称为侦探了。”
冼肖滔补充说明，然后问席金鹏：
“学长大学是买进来的吗？”
“你这问题很欠揍啊。”
“嗯，感觉我考上同济大学可费劲了，而学长你似乎毫不学习，却是我的学长啊。”
“更欠揍了啊。”
席金鹏叹息一声说：
“我脑子好使。”
“学长你是怎么堕落的啊？”
关你屁事，席金鹏呛了冼肖滔一口，不再回答他的追问。
这时，未停下脚步。
他对冼肖滔说：
“果然还是不行。”
近距离听到他那可怕的嗓音，席金鹏被吓了一跳。然后看冼肖滔——
只见这个学弟他对未的声线发表感想：
“——噪音啊，你怎么不去动个手术？”
啊……这家伙毫无礼仪观念，性格也跟长枪一样，只会直接突刺过来和别人交流。
未盯着冼肖滔看了看，然后默默拿出手机打起了字。
接着他把屏幕展现给冼肖滔看，席金鹏也凑过去看了：
——我找不到突破监狱的电子锁的方法，所以就像换个思考方式来，直接找到犯人然后逼供他是怎么突破电子锁系统的。
“啊，这么来？”
冼肖滔看完后，说：
“那不是本末倒置吗？——而且，逼供什么的……”
“你们在说什么事情？”
席金鹏这么提问之后，冼肖滔便给席金鹏解释说：
“发生了一起密室杀人案。”
“喂！密室？这么厉害？”
“嗯，现在这个，我的同事打算先找到凶手，再去逼——‘询问’出密室的使用方法。”
“……嗯，感觉跟小说里面的顺序不太一样啊？”
对吧，我就说嘛——冼肖滔侧过头，和席金鹏一起表示未的方法不对。
未收回手机，在上面打了一会儿字，然后展示：
——密码是随机的，事实上，解开一次之后密码就会变掉，我试过在离开前询问李警官，之前我要到的密码是21642019，在开过一次门之后变成了89380952，李警官说这个是完全随机的。
“嗯，不破解这个问题就没有办法接下去进行啊。”
冼肖滔感慨着说，所以我才会把这事抛给你。
席金鹏则是提出疑问：
“那密室是密码门构造出来的密室吗？”
“算是吧。”
“怎么，挺low的啊。”
未再次在手机上面打出一行字：
——直接找犯人也是大海捞针，而且我觉得就算我找到了，我也打不过他。
冼肖滔沉默了一下。
接着他说：
“啊，这个好办。”
“什么啊？”席金鹏问。
“关于战斗力的问题，未不是说他打不过吗？”
冼肖滔这么说着，便拿出手机。
未似乎有了预感，他赶紧问道：
“等一下，你叫谁？”
“……你好像很怕她？——话说回来，你不去动手术，弄个变声器也好啊。”
冼肖滔的手机已经接通了的样子。
是谁啊？席金鹏不禁好奇起来，这些人虽然自称侦探，但是席金鹏觉得，他们并不是执着于这个称号。
虽然追求真相，但是这都是为了自己。
电话对面，那个人大概也是这样的人吧，冼肖滔说过他有许多侦探的同事。
会是怎么样的人。
只听见冼肖滔皱起了脸，他用大点的声音说道：
“‘猜猜我是谁~’个头啦，我现在没空和你开玩笑——有事情找你，赶紧过来。我给你发个位置。”
就这么挂断电话，冼肖滔在手机里操作，发送了一个描述现在位置的应用网页链接给刚才的通话人。
未似乎对冼肖滔的行为表示反对。
他用手机打出一行字：
——她来了就会嘲笑我。
“你忍忍呗。”
席金鹏的好奇心不断膨胀。
来者是谁？
他想起虽然未打不过孔思德先生——毕竟孔思德先生真的很可怕——但是未，他面对擂台上的两人的时候，把那两个斗气冲天的人制服，似乎随随便便。
然而，接下来会来的人将是能够嘲笑这样的未的人。
“……我说。”
“嗯？怎么了学长？”
“原本你的计划是怎么样的？你来找我，说是要了解黑帮——”
被这么提问了之后，冼肖滔回答：
“——啊，原本我是打算装作客户的，因为丁赫说过，所谓暴力团伙，也不是见人就打的人，安静地讲话的话他们会听的。”
“客户？”
被这么追究之后，冼肖滔有点犹豫。
最后，他说：
“之前我在找郑洋，也就是郑熙的父亲的时候，去了一些地方——嗯，怎么说呢，找起来不容易啊，不过那些地点的位置，我打算是作为谈判资本去跟黑帮换情报的。”
果然，这种想法是有点天真了吗？冼肖滔说着，挠了挠头。
“去了一些地方？哪些地方？”
“学长这你就不用管啦。”
未打出手语：
——毒巢吗？
然而没有人看懂。
席金鹏没有深究，他提出下一个问题：
“你们侦探，都是这样的？”
这个问题让冼肖滔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反问道：
“你觉得侦探应该是怎么样的？”
不知道。
席金鹏想，自己还真的没有碰见过真的侦探，他觉得即使碰见了，应该是那种类似记者，到处询问，跟踪，偷拍的人。
“——至少不是上到擂台上，能够用手指折断精炼的太刀的那样的人。”
“别被他误导了，学长，大部分侦探还是做不到能够用指力捏住斩过来的刀锋的。”
那样以偏概全，妖魔化侦探可不行啊，冼肖滔解释道。
“看看我。”
冼肖滔说着，将手放到自己胸前，说：
“我就比较正常。”
“——哈~哎呀~这个笑话~”
突然，三人的身后传来了一个阳光的女孩声音。
三个人回过头，未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而冼肖滔则是说：
“——好快啊。”
“我就在附近嘛~——话说回来，冼肖滔，你居然说自己正常。”
这个留着及肩短发，身材十分健康的女孩，她拿着手机晃了晃，笑着说：
“——难道你不知道，你都已经成为了都市传说了吗？‘溺水男孩亡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