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怎么搞的呢？”
马梦娇出门之后，先来到了林越的宅邸，这次她选择避开后门的警察，选择从前门进去。
进去之后询问了一下旁边整理物品的警员，便发现林雨竹似乎是被送走了，而应该还在这里的冼肖滔则是已经不再这里了。
亏我还把冼肖滔送到他女友身边，结果林雨竹还是被拘留了起来吗？马梦娇在心里抱怨道。
“呀~！”思考了一会儿，马梦娇便冲着还在调查的警官打招呼。
“你也来了。”潘探长有些冷淡地说。
“唉，果然还是不受待见啊，我~”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小姑娘你自己确实有各种问题。不过我不会把个人情绪牵扯进来。小姑娘你有什么问题吗？”
“冼肖滔去哪了？”
潘探长惊讶地挑了挑眉毛。
“他没联系你吗？我听说他是你的助手。”
“没有啊~”
“他问了些问题之后就离开了。”
“哦？他居然没有阻止你们拘留林雨竹吗？”
“要这么说，他看到我们要把那女孩送到局里，就要求先跟那女孩说些话。”
“说了什么？”
潘探长摇了摇头，看来这是那两个人的秘密了。
马梦娇耸了耸肩，“嘛~无所谓了，我现在也没有什么问题要问您啦~我是来借东西的。”
“证物是不出借的。”
“不用，我用手机拍下来就好，林雨竹的房间在哪里？”
“在二楼。”
马梦娇根据潘探长的提示来到了林雨竹的房间，进去之后发现那是一个非常符合充满梦想的少女风格的房间。
“哈哈~我还以为这栋房子里面全部都是那种无趣呆板的风格呢~”马梦娇看着墙壁上无数的风景照片说，她径直来到了书桌前，向旁边的警察示意后，开始查看上面的物品。
“那么这就是传闻中的照片吗~啊，没有比冼肖滔帅多少嘛。”
那个画框上面是一个十几岁，看上去很年轻的少年的样子，即使是证件照，在那统一的蓝色无趣背景上，少年还是笑得很开朗。
马梦娇用手机把少年的笑容拍了下来。
“看上去很年轻啊，这是几年前的照片，还是说林雨竹其实是喜欢年纪小的？嗯~”
搞定了这一切之后，马梦娇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那栋住宅。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如何确定这位少年的事情了。她看着手机上少年的样子默默思考。
“话说回来，冼肖滔怎么还不联系我？”
马梦娇想到这点，再次打电话给他，但是还是那样没有回应。
“嗯？”这一次，她察觉到了一些异常。
她在街边停下脚步，仔细思索起来。
“啊！——我知道了！”她突然发觉到了一点，“这种拒接方式，连等候音都没有，这不是被拉黑的时候才会有的情况吗？”
事实上，刚才几通电话，没有任何“嘟——嘟——”的等候音，而是直接语音提示说拨打号码正忙。
自己毫无疑问是被冼肖滔拉黑了。
“……搞什么？为什么他要拉黑我？”
事到如今，他又改变主意了，不想再牵扯到案件里面？或者说他想自己一人独自解开案件？
又或者说是别的情况？
“啊，算了，我觉得还是不要深究比较好~”马梦娇调整自己的思路。
现在还不到疑神疑鬼的时候。她看向手机中的照片。
她思索到，这位少年，他的领口处可以看到肤色深浅不同，锁骨附近的皮肤要明显地更加白皙，看起来他应该经常参加户外运动，而他身上穿着的这件白色衬衫则是他平时不常穿着的衣服，因为衣服领口和他脖子上那一圈晒黑的痕迹对不上。
服装上看，似乎是夏天拍摄的。
他的头发上面，虽然是二次拍摄，马梦娇还是可以看出他的头发很脏，但又不是那种油腻的样子，而是像稻草一样毛毛糙糙的感觉。虽然是短发，发丝上依然粘着许多尘埃和沙砾。
就年龄看大概是高中。马梦娇注意到他的衬衫上，左胸有褐色的两个贴得很近的点。
她仔细回忆，确定那是照片上本来就有的，而不是镜头脏了之类的原因之后再粘上的。
“胸口前面的点。”马梦娇说着在自己胸前比较了一下，“嗯~我好像能知道。”
这个大概是因为长年带着徽章，那枚徽章的别针一直挂在衣服上，那铁质的别针锈蚀之后在衣服上留下的痕迹吧。
比如校徽什么的。
看来这件白衬衫，是一件校服。既然能留下锈迹，这位少年应该是高二或是高三吧，应该不是新生。
为什么这件校服会选作少年拍摄证件照时的衣服呢，虽然马梦娇不知道富豪们是怎么样的，但眼前的少年显然是和自己同一阶级的人。
那他就应该跟自己一样，并没有刻意去选择拍照时所用的服装吧。
可是从他脖子上的晒痕来看，恐怕他不是那种时刻穿着校服的好学生。也许他更喜欢棉质t恤，而不是衬衫，这样运动起来想必会更加爽快吧。
不过他穿了校服。或许当时他必须穿着校服。
“也就是说，拍照的地点和他就读的学校非常近吗？”
他看起来就像是在学校的篮球场刚打完篮球，都没有整理一下自己脏乱的头发，突然想起长辈们说过要自己的证件照的事情，就大大咧咧地跑去拍照了。
她打开地图开始搜索起来，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哎呀，果然还是太天真了吗~”马梦娇虽然这么说，但是语气上并没有真的失落。
她的检索结果是几所高中，附近和照相馆很近的学校有挺多的。不过现在是高中学校晚自习的时间，马梦娇心想，自己现在去也看不到那里的学生穿的是什么校服。
而且现在是秋季，应该也没有人会穿夏季校服吧。
“啊~也不一定呐，有些男生为了炫耀自己不畏严寒的体质和勇气，说不定就会故意逞强呐~”马梦娇笑着自言自语。
对了，也许可以去刚才那几所学校的官网去看看。
先把里面的重点高中的优先度放到后面吧，虽然说人不可貌相，但是马梦娇感觉上这位少年不像是什么优秀学生。
然后看看那些学校的网站里面，应该有用于宣传学生风采的图片，从这里就可以看到哪些是以白衬衫为校服的学校了。
“什么嘛，我本来还以为很有难度，结果意外地简单嘛~”不久，马梦娇的调查就有了结果。
她得到了一所高中的名字。
“欸~为什么前辈会找到这里的？”
“我调查完剩余的可疑物品之后就来了。”
面对马梦娇的疑问，董永淡然解释道。
“所以说，前辈为什么知道我会来这所高中的。”
“嗯？我不是来找你的，倒不如说我还觉得惊讶呢，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花了近一个小时时间坐地铁，马梦娇来到了她所标记出来的高中。
华师大第九附属中学。在这所中学的门口，马梦娇意外地碰到了董永。
“现在照相馆意外的少了。”
“是啊，因为现在相片都以数据的形式保存，没有必要证件照用完了就去拍摄了嘛。”董永说，“怎么突然提到这个？”
“前辈你先说你为什么来这里。”马梦娇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嗯……我之后调查完了之后，决定来找林紫嫣，就是林越先生的第二个女儿，所以就来到这里了。”
“咦？就是说？”
“嗯，这里就是她上的高中。那么你呢？你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不是去调查照片的事情了吗？”
“所以说，这就是我调查之后的结果啦。”
“你的意思是？”
两人一起看向这所中学的大门，现在大门出于禁闭的状态，看来是谢绝来客。不过旁边的传达室的门似乎是开着的。里面的保安似乎也注意到了站在街道上的马梦娇和董永，正朝这边看过来。
校园深处的教学楼则是灯火通明，所有学生在这个时候应该在教室内安静自习。
马梦娇简单解释了她的推断，即照片上的这位少年很可能是这所高中的学生。
“嗯……就这么询问保安有没有这个人，恐怕是不会有结果的吧。”董永轻声说。
“我想，他们不会就这么记住所有人的相貌的，可是我不知道这位少年的姓名。”
“能问林雨竹就好了，不过她被拘留了。”董永说，“可以向警察提议一下。不过得等到明天。不过我觉得——”
“警察应该问过了吧。”
“嗯，我就想说这个。林雨竹的反应是‘对任何问题都没有回答’。”
真是给人添麻烦。两个人只好再度打量起这所高中来。
“不过有一点我得刮目相看，我一直以为这位少年是位差生~”
“也不见得，任何学校都有差生。”董永说，“话说，你不是没有学历的吗？”
“别小看女生哦~”马梦娇笑着说。
“不过我们在这里遇到或许是不错的机会。”
“嗯~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们慢慢踱步靠近大门。
“所以，我们可以找到林紫嫣然后问问她吗？”
“这么一说，警察有找过林紫嫣吗？”
“……这正是林紫嫣诡异的地方，警方姑且是通知了她了，不过她好像还是呆在学校里面。”
“其实我本来也对她有着堆积如山的疑问，要问她几个问题。只要别让她太烦躁，你也可以加几个问题。”董永许诺着说，然后他问道：
“那么，接下来，我们要怎么通过这道门呢？”
他们已经来到了传达室的门口。里面的保安把门打开一半，冲他们发问：
“是谁？来找谁吗？”
“我们来找林紫嫣。高三五班。”董永说。
“你们是谁？”
董永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的立场说一下，这时马梦娇则是说：
“您好，我叫林雨竹，其实我们是今天下午来参观母校的毕业生，但是下午的时候我不小心把钥匙落下了~实在是非常对不住，林紫嫣是我以前的学妹，所以今天下午的时候就请她带领我们参观了，看看学校新的变化什么的。”
可以让我们进去找吗？在她爽朗的微笑面前，门卫放下了戒心。
“我不能放你们进去找东西，这是规定，不过我会通知林紫嫣同学，说不定她有你丢掉的钥匙，我也会通知失物招领处看看的。抱歉了。”
“不会不会~真是麻烦您啦~”
在这里等着，做出指示后，门卫关上半开着的门。
“……我说，这不是很不妙吗？”等候的时候，董永责怪道。
“什么啊？这不是很好吗，就在我的预料之中。”
“不，我是说，等门卫联系了林紫嫣的班主任，再由班主任联系她，要是她说‘我下午并没有带领任何学长学姐参观校园啊’之类的话该怎么办，话说为什么你以这个作为借口？”
“高中放小周末的时候，校园是开放的，虽然还是需要表明身份，并请教职工担保身份才能进入的样子呢。”
可惜到了晚自习时间就恢复了自闭状态了。马梦娇抿了抿嘴。
“不，这样我们就会被当成是骗子啦。”
“不会啦，你看着，林紫嫣肯定会来见我们。”
“……你倒是告诉我理由。”
“如果她的班主任说‘林紫嫣，你的学姐林雨竹来找你了，去传达室看她。’这样的话，你觉得她会怎么想？”
“……我不是很懂人的心理，不过林雨竹是这个学校的吗？”
“如果不是，那么效果更好，她可是一个即使知道父亲死讯，却还是留在学校里面的怪女孩，虽然没有见过面，我想她应该比我们想的要聪慧才对~”
“哼，这样的孩子与其说是聪慧，不如说是异常吧。”
“不行啦~”马梦娇数落道，“怎么可以随便侮辱还未见面的人呢~也许她是有自己的苦衷，才对自己父亲的死讯如此冷漠的。”
“怎么样都好，像她这样一个月只有大周末的四天才能回家的高中生，我实在不期待能从她口中得出关于她父亲近况的情报。如果她和她父亲关系不好，那就更是如此了。”董永说。
“是吗~我倒是很期待哦，我觉得肯定能问出大事来~”马梦娇则和他相反，显得很兴奋。
等待了一会儿之后，传达室的门又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个娇小的女生，她穿着蓝白相间的制服和格子花纹的裙子，看来这就是秋季的校服了。此外这位女生穿着黑丝袜和红黑相间的休闲鞋，这些应该不算在制服内容里头。
她留着及肩的直长发，整齐的刘海刚好遮住额头。此刻那刘海下的眼睛在看到马梦娇和董永之后，又向着周围看了看。在发现没有其他人之后，她那夜色的瞳孔中充满了惊讶。
时代不同了，我读高中那会儿，也没见哪个女同学穿过裙子啊，董永心想。
“你好~”马梦娇上前打招呼，“我们是基础社的侦探，直属于警方，原谅我们。啊，可别想着退回去哦~这样你就变得可疑了，下次就是警察直接行驶权利来盘问你了，即使你是无辜的，想必也会影响到你今后的校园生活对吧？”
传达室的门紧闭的现在，马梦娇的话语当然无法传到那位警卫耳中。
董永叹了口气，“对不起，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知道一些事情。”
虽然有些畏缩起来，但是林紫嫣还是口齿清晰地发问道：
“你们是谁？”
“是侦探，刚才也说过了，你不相信吗？”
“侦探……就像那些小说里面的一样？”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董永想这么说时，马梦娇踩了他一脚。
“没错没错~我们是为了正义而来的，你可以相信我们。”
“……你们是在调查我父亲的事件的吗？”
“啊，林紫嫣同学，你果然已经知道了关于你父亲的事情了？”
“是的，班主任通知过我。”
她异常平静地这么回答。
“为什么不回去看看情况呢？”董永开始提问。
“……许多人都问这个问题呢。”她说，“因为我不知道回去之后该怎么办。我觉得很混乱，所以，我不太想移动。”
“不回家休息吗？”
“家里现在全部都是警察不是吗？”
那去外面租个房间休息，董永本想这么继续提议，但是马梦娇拦住了他。
“林紫嫣同学，你的姐姐被拘留了你知道吗？”马梦娇说。
“咦？”林紫嫣惊讶地抬起头来，“姐姐？为什么？”
“因为你父亲的原因啊。”
“班主任，还有电话里的警察告诉我，我父亲是自杀——”
“虽然是这样，但是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们这些侦探也不会出动了哦。”
“姐姐被怀疑了吗？为什么？”
“现在调查还没有进展，所以我也不知道警察的想法哦。”
林紫嫣的脸上流露出焦急的神色。
“啊~”马梦娇亲切地安慰她道，“不过我认为你的姐姐是清白的，现在正为了证明这一点而四处奔走。”
“……真的吗？”
“当然，实际上我们就是为此而来找你的。希望你回答我的问题，当然不需要勉强回答。”
林紫嫣微微低下头，然后她抬起头来问道：“只要回答问题就好了吗？”
“当然~”
“我知道了。我相信你们。”
“谢谢~谢谢，之后我会更警察们交流，叫他们不要来打搅你的校园生活的。”
马梦娇从亲切体贴的样子恢复了她原本愉快欢乐的性子，林紫嫣对此有些动摇，不过并没有就此退缩。
“那么，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好的~前辈你先请~”
“哦、哦哦。”被晾在一边的董永终于有了发言权。
“我想问的是，关于林越先生，你所知道的事情。”
“关于父亲的事情？”林紫嫣面露难色，她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说，“对不起，父亲以前对我就是那样。我其实跟父亲的关系不是很好，而且我半个月才会回一次家，很少有机会和父亲交谈。”
也是呐，一般不会有人称自己的父亲为‘父亲’，而是亲切地喊‘老爸’之类的称呼的吧。董永心想。
“也就是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不，让我想想……嗯，任何事情都可以是吗？好的，其实，父亲又开始酗酒了。”
“嗯？酗酒？”
“要说最近也不太对，原本父亲已经不酗酒了，不喝酒好长时间，但是高中开始，每次我大礼拜回家，父亲都在喝酒的样子。”
“你知道父亲的工作是什么对吧？”
“是的，是大公司的总裁，不过我不知道公司具体是什么业务的。”
“接下来，我想问个敏感的问题，你不必勉强回答。”董永先预警道，“你们的母亲呢？”
林紫嫣睁大了眼睛，然后她低下头，抿紧了嘴唇。
这些当然都是预料之中可能出现的反应，董永没有惊讶。
抱歉换个话题，他想这么说，但是马梦娇狠狠踩了他一脚，制止了他。
等了一会儿，林紫嫣开口道：“……父亲和妈妈，离婚了，应该说是妈妈离开了。那一天，姐姐来到了家里，然后妈妈和父亲就吵了起来，然后妈妈就走了，抛下我走了，然后……”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听不到了。
马梦娇和董永看了一眼，此刻董永的表情非常难看，但是马梦娇虽然也非常震惊，却还有着一丝高兴掺杂其中。
“对、对不起……”林紫嫣说。
“不，这边才应该抱歉。”董永说道。
“那么换个话题吧~”马梦娇说道，“关于林雨竹，你对她有什么看法？”
“咦？嗯，其实开始的时候我很讨厌我的姐姐，可是之后渐渐改观了，姐姐是很善良的，所以她不是凶手哦！”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那关于你的姐姐你还知道些什么吗？”
“嗯……开始姐姐是个奇怪的人，感觉有些呆，还是说有些笨拙呢，不过她其实却非常聪明哦，考上了我觉得自己绝对考不上的大学，而且她之后也渐渐改变了，变得越来越敏锐，也没有以前那种老是无缘无故发呆的感觉了。姐姐很喜欢看风景，而且对摄影也很有兴趣，对绘画也是。呵呵，不过她自己本身完全没有绘画的才能，上次——啊，对、对不起……”
她说着说着便笑了起来，然后发现自己跑题了之后又慌慌张张地道起歉来。
“啊，对了，还有件事情要问问你，你认识这位少年吗？”马梦娇说着，把手机递上来给她看。
“啊，我知道！”林紫嫣微笑起来，“这是放在姐姐房间里面的，那个相框上面的人。”
“你知道这是谁吗？”
“姐姐提到过哦，她说她有男朋友了呢，呵呵，名字好像是叫冼肖滔，姐姐和我聊天的时候提到他。我想他应该就是这个人了吧。”
听了林紫嫣的描述，马梦娇和董永愣了一下，然后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
“啊，对不起，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跟这个人没有见过面，不过听姐姐的描述，他应该是个好人吧。”林紫嫣补充道。
“他确实是个好人。”董永不动声色地说。
“还不一定呢~”马梦娇则是持反对意见。
“呃，请问这是什么意思呢？”
“抱歉，我想这位少年恐怕不是冼肖滔。”董永回答。
“啊哈哈，怎么会呢？”
“另外，可能要请你帮忙了，我们可以看历届学生的毕业照吗？”
“呃，好的，这不是什么不可公开的资料，没问题，我可以向老师要来历届的毕业照，这个男生是我们学校的吗？”
“大概是吧。”
林紫嫣思索了一会儿后，说：“我知道，我会帮助你们的，这样能够证明姐姐的清白对不对？”
“不——”
不一定啊，董永想这么说，然后察觉到马梦娇动作的他灵活地后退半步，躲开了她踩踏自己鞋面的动作。
“不会有事的！”马梦娇盖过董永的声音说，“我们一定会帮到你的姐姐的。这是我的电话，任何事情都可以来联系我，我也会尽力帮助你的！”
“实在是非常感谢！”林紫嫣非常礼貌地低头致意，并收下了写着马梦娇电话的卡片，“那请再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想办法把毕业照片要来。”
等林紫嫣又回到传达室里面后，董永对马梦娇说：“我什么问题都还没问就结束了。”
“前辈，你太浪费时间了啦~”马梦娇说，“虽然我能体会你不想伤害女孩子的心情，但是这样事件的调查会有进展吗？”
“哼，你倒是毫不留情啊。”
“我说前辈，”马梦娇露出不满的表情说，“你是不是太小看女孩子了？”
“什么意思？”
“我也是女孩，所以我有资格这么说哦~”马梦娇自豪地挺起胸膛，“女孩子比你们这些男生要坚强得多了！”
“是吗？”
“当然了！”
“哼。我觉得这样给她过度的期待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能消除她的不安，这样不是很好吗？哎呀~前辈真是什么都不懂。”
无所谓，董永推了推眼镜，不再关心刚才的对话内容。
两个人静静地等待着，不久，传达室的门再次开了。不过从里面出来的人物让马梦娇和董永有些惊讶。
这次，不仅是林紫嫣，还有一位看上去上了年纪的男教师。他的棕色脸庞上满是皱纹，头发里也掺杂着不少白发。但是他的眼神还是充满了精神。他身上穿着灰色的外套，袖口处粘着一些粉笔灰，裤子也是不易弄脏的灰黑色。他脚上穿着适合长时间站立的网球鞋，看得出这双鞋已经有了一些磨损。
“啊，两位，”林紫嫣快步走到三人中间，介绍道，“这是我的班主任，程老师，然后程老师，这是马梦娇，这是……呃……”
“我叫董永。”董永自我介绍道。
“是的，因为老师说想亲自看看来找我的侦探是怎么回事……”
林紫嫣说着，声音渐渐变轻，看得出来她有些愧疚，同时也有些紧张。
“……真是年轻啊，你们。”眼前的老教师眯起眼睛看着马梦娇和董永，而被他观察的两人却是无所畏惧。
“实在不相信我们的话，打电话向警察确认也是可以的哦，用手机拍下我们的照片，然后发给警方就好了。”马梦娇率先开口。
见她的态度如此坦然，老教师眼角变得柔和起来。
“学生的毕业照，虽然不是什么机密，但也算是一种隐私。告诉我你们要这些照片的理由。”这位班主任说道。
董永注意到老师的手中拿着一本相册，看来那就是他们需要的东西了。
“其实我们是想找这个学生，确认他的姓名。”
“……你们有他的照片吗？给我看看吧。”
“咦？”
“我在担任班主任的同时，也是这所学校的总务主任，虽然不能说自己还有年轻时候的记忆力，但是记住学生的相貌和名字还是能做到的。给我看看吧。”
马梦娇听了之后，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呃，您的任教时间，少说应该有二十年吧，这么多年来全部的学生你都能记住吗？”
“我闲来没事就会翻翻他们的毕业照，而且，我有二十八年时间来记忆，这都是小事情。”
真是令人敬佩，董永心想。
“谢谢您！请看！”马梦娇把手机递给这位姓程的老师。
程老师从口袋里面拿出眼镜盒，他把马梦娇的手机夹在手肘处，打开眼镜盒，从里面拿出大概是老花镜的眼镜戴上，然后他拿起手机，开始端详起画面来。
下一秒，他的双目圆睁，仿佛看到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物，但紧接着，他又眯起了眼睛，有些怀念地看着手机上那位少年。
“您认识他，对吧。”
程老师点点头。三位年轻人察觉到气氛的变化，都安静地等待着他继续说。
“实不相瞒，他曾经是我的学生。”
“曾经？”
“是的，他叫郑熙，四年前的时候他还在我的班级里面。不过后来他失踪了。”
“四年前的事？”“失踪了？”“真不是冼肖滔！？”三个年轻人的关注点并不一致。
“大概是高三的第一学期，日期是现在往后两天，开学不久之后有临时体检。体检结束后，他的证件照因为原来的那张和他当前的样子不一致，被要求重拍一张。啊，他高中那段时间成长了很多啊……所以我叫他去重新拍一张。学校附近就有照相的地方。”
“莫非是，没回来？”
“不，是体检完成之后，不知道去了哪里，集合的时候找不到人影了。学校里面找遍了，我出去找，没找到，照相馆的人说人来了就回去了，没有出什么事，我找了一会儿，然后报警，警察想从监控里面找出线索，但是监控总有死角，最后还是没找到。”
几个人沉默了。最后马梦娇开口问道：
“您没有试着继续调查下去吗？”
“我想过，”程老师说，“尝试过，但是没能坚持调查。我实在没有能力，调查不出结果我就放弃了。我教了很长时间书，教了大半辈子书，现在除了教书，我会的东西已经很少了。”
他把手机还给马梦娇，然后把老花眼镜摘了下来。
“我把事情交给警察了，可惜四年过去了，他们还是没有给我答复。你们还想知道什么吗？”
“关于他的家长方面，当时是怎么处理的呢？”
“……我也去找过，不过说来惭愧，当了这么多年教师，却无法处理好这个问题。他的母亲不愿意见我，只同意回答警察的问题。我也无能为力。”
“可以的话，告诉我他的住址可以吗？”
“可以，不过我提醒你们，别抱太大期望。”
程老师拿出一支原子笔，从口袋拿出小笔记本，写了地址后撕下来给马梦娇。
“谢谢您！太感谢您了！”因为调查有了进展，马梦娇高兴地说，“林紫嫣，也谢谢你。”
“啊，不客气的。我很期待你们。”林紫嫣说。
“抱歉打扰了您这么长时间。我们暂时已经没有疑问了。看得出来您已经告诉了我们全部事实，非常感谢。”董永说。
他想就此告辞，但是程老师叫住了他。
“同学，我有个请求。”
“诶，您看得出来我是学生吗？”
“算是吧，我知道你们在找郑熙了。如果你们找到了。”这位老教师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汇，然后他说，“告诉他，有人还等着他毕业。另外注意安全，别太累了。”
“……是！”董永情不自禁地立正了，然后他转身，追向早已走远的马梦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