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雪急着解决经济问题，本来是路费的钱也差不多花完了。
康雪用仅存的钱买了一套便宜的外衣，但是他舍不得丢掉那件大衣，所以他把大衣夹在腋下。
他想起了曾经，在自己还在读书的时候，看那些小说时的心情。
“当时看到主人公不争气，遇到挫折就一蹶不振，或是堕入邪道，总是会感到愤慨，恨铁不成钢。”
不过现在看来，这种心情似乎也不是不能理解。
“不过我可跟他们不一样。”
已经读过那些那种故事的自己，知道什么是正道。
“你说是吧，祥子。”
康雪一边回忆着高中教科书上提到的那本读物，里面的主人公的遭遇，一边暗暗下决心。
“你好。”他敲响了眼前的门。
门后传来了声音，提醒康雪“人就来”。
门开了。
“呃，你是？哪家的孩子？”
接下来，如何说服他是问题的关键。
“我知道我看起来是如此年轻，似乎只是一个高中生，但是其实我读到过大学。”
康雪高估了自己的外表，他看起来其实像个初中生。
“咦？”
“相信我，绝对没错。给我机会我就能证明。”
“呃，好吧，你来有什么事吗？”
康雪拿出一张纸，说道：
“这是你们在网上发布的消息，你们这里在招人对吧？”
“呃，是没错。”
听到康雪的来意，眼前这位穿着随意不修边幅的年轻眼镜男人似乎变得严肃起来。
“上面写着门槛很低，不问学历，然后只要能干活就有钱拿。”
“是这样。不过我们不招孩子——”
“你可以试试我。”康雪说道，“只要是关于计算机的工作，我能很快上手。”
眼镜男人似乎有些狐疑，康雪这时再推他一把说道：
“像这种事情，都要先试用一下再决定对吧，我是特殊的，不要在意我的年龄，我该学的都已经在学校里面学过了。我会先干活，然后你看看我完成得怎么样，然后再决定。”
眼镜男思考了一会儿，耸了耸肩。
“总之，你先进来吧。”
“非常感谢。”
这是一间小型的工作室，里面有几个程序员在对着电脑操作，同时还有几台闲置的电脑。
“怎么了娄？带了个小孩回来？”里面的一个青年注意到康雪，向眼镜男娄发问。
“啊，怎么说，他是来应聘的。”
那个青年惊讶地瞪大眼睛。
“开玩笑呢？”
“不知道，啊，你先坐吧。”
康雪并没有关心程序员们的对话，而是有些吃惊地看着那些人的电脑屏幕。
“……网上的告示写的是，你们在自己做游戏，然后需要一些懂电脑知识的人。”
“嗯，没错，其实我们这方面没有人擅长啊，自己临时学也很麻烦所以——”
“呃，不对，等一下。”康雪有些慌乱，他指着其中一个女性，仔细一看，那位女性与其说是程序员，倒不如说是画家，她正用电子笔在数位绘图板上勾勒，而屏幕上则是渐渐呈现一个动画女性的形象。
裸体的。
“你们在做什么游戏？”
“Galgame啊。”
眼镜男人耸了耸肩，其他人也理所当然地附和。
“跟我想的不太一样。”
“哎呀~因为我们是刚刚起步的小工作室啦，虽然说当时大家一致为了理想而努力的时候真的是很感动，但是发现没有程序员真的很困扰啊。虽然发了招聘广告，但是好久好久都没有人来应聘啊。”
“我懂了。”
康雪说服自己，这是试炼的一环，本来自己就是流浪之人，能够找到像这样的工作岗位已经不易。相比自己也没有余地挑三拣四。
倒不如说，康雪想象过自己被三番五次拒绝的样子，并已经做好了觉悟，像这样第一次就获得测试的机会可不容易。不能这么放过。
“我知道了。我应该做那些工作。”
“呃，我想想，我们需要人写程序，详细的要求在这里。”
康雪看了之后，不禁叹息，基本上要写的是按下特定按键之后切换图片和对话，并播放音频的简单程序。另外还有其他按键的程序，像是调出之前的对话，播放之前的音频这样的程序。
“……只有这些吗？”
“还有就是debug的问题。”
“明白了，这样的工作交给我就没问题了。”
“其实还有后期特效的工作也要拜托你。”
“……”
“别啊这眼神！我们会好好根据工作量给钱的啦。”
“姑且相信你吧。”
“啊，对了，关于工资的问题。”
“这个不要紧，我看过告示，我觉得可以。”
眼镜男搔了搔脑袋说：
“其实我们本来只是在大学社团的时候合作过，然后那次完成的游戏卖的很好，我就再召集大家，继续做游戏了。”
眼镜男说着笑了笑：“你似乎是那种，有着天赋的人，居然回来我们这里，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你为什么来这里？”
“算了，如果我想在这里工作，迟早要告诉你们。”
不能在意自己的身份，否则就会像小臭儿一样难看。这没什么丢脸的。
“我本来是个囚犯，刚刚刑满释放，你们要看文件的话在这件大衣口袋了。我——呃？”
工作室里面安静了下来，甚至其中两名女性，一个本来在打字写着什么稿子，一个本来在画着动画女性的裸体，都专注于自己工作不曾分出注意力给康雪，但是现在也都吃惊地回过头来，仿佛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生物。
“此话当真？”
“呃，文件在这。”
确认是真的之后，所有人都欢呼起来。
“天哪！这一定是启示！一个美少年！而且是带着黑历史！”
“他仿佛就是从二次元里出来的人一样啊！”
“而且看他说话的语气，自我为中心的这种属性也不错！少年天才的属性也不错！”
“脸也不错！换个发型的话人设就完美了！”
黑历史？康雪皱起眉头，不解地看着周围狂欢的人群。
“而且偏偏就来到我们这里了！哈哈哈哈！”
看起来大家似乎很欢迎他，不过理由不明。
康雪总是对自己充满自信，但是现在，他首次对自己的未来产生了不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