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呢？”
“证据已经提交了，他们晚上要举行宴会，我找了个借口出来了。”
游戏社的众人忙着准备夺回第一项作品的事情，而康雪则间隔了一下时间，出来到附近的街道上和冼肖滔他们三人见面。
“你们接下来要问关于‘诗人’的事情对吧。可以的话，我不想让他们听见。”
对康雪的话，不知为何三人都以沉默作为回应，这样的奇怪反应让康雪有些疑惑。
“你们怎么了？看起来不怎么高兴？”
“本来我们都为你们高兴啊，能够夺回自己的作品，但是现在不一样了。”马梦娇苦笑起来。
“刚才，我们的同伴发来短信，我们得到了不得了的情报。”董永解释道，“本来我们只是打算随便问问，但是现在，我们要行使这边的搜查权了。”
“咦？”
“我们告诉了警察，关于你们的情况。”冼肖滔面露歉意。
“我不明白，我已经刑满出狱，也没有再从事非法活动了，没有理由叫警察。”
“韩楠死了。”
康雪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然后他理解了之后，他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这个时候，他展现出了同龄人该有的软弱。
“呃，抱歉，那个……”董永大概终于察觉到这个男孩虽然表现得成熟，但是他的年龄比自己小很多。
“我不认为游戏社里面有任何人与韩楠的死有关，这只是走个流程。所以我们今天不会再来打扰你们了。尽情享受庆祝宴会就好。不过明天，希望你们能配合警察调查。也没什么啦，只要把今天和我们说过的再重复一遍就好，反正你们一直在工作，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才对。我们也会报告警察关于这件事的情况，询问不会太久的。”马梦娇安慰他说。
“哦……”
冼肖滔伸出手，拉起瘫坐在地上的康雪。然后，按照约定，三位侦探不再询问事情，打算就此离去。
“那个，”康雪突然向三个侦探问道，“如果我要找你们，应该去哪里？”
“去西藏北路，我给你写个地址。”
“谢谢。”康雪点点头，“我想我不久之后就会去拜访你们的。”
他礼貌地鞠躬，然后转身离去。
“其实，在那家网吧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一件事。”
前往下一个目的地的路上，冼肖滔打开话题：
“我平时都只是在查阅资料，查看通知或是提交论文的时候借室友的电脑用一下。所以对电子世界，还有网络什么的不是很明白。”
“嗯，就说你缺乏见识。是吧，前辈~”
“不，我所学的专业，有许多时候需要用电脑处理数据。所以我对电脑挺熟的，但是我并不熟悉网络。”
董永坦率地承认自己的无知，让马梦娇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嘛，我们侦探工作的时候，按照规矩需要用纸质文件，所以电脑也接触的不多啦。”
“嗯，我有点不明白。”
“啥啊？”
“网络这东西，这么有魅力吗？”
董永和马梦娇停下脚步。
“你和时代脱节了，冼肖滔。”董永说。
“咦？”冼肖滔惊讶地回应。
“哎呀~冼肖滔你已经和老年人一个思维啦~”
“损我的机会倒是抓得挺准的啊你！”
“为啥对我就是吐槽啊？”
三人再次走动起来。
董永推了推眼镜，对冼肖滔说：
“关于网络的好处，有太多书记载了，你自己回去随便找两本看看就能理解了。”
“我知道网络很方便，但是，我还是觉得有些太夸张了。”冼肖滔说道。
“怎么说。”
“我在网吧里看到了，怎么说呢，我很不喜欢那里的气氛。然后，现在又是命案不是吗？网络这种东西，真的值得人们为了它堕落至此吗？”
“一点也不夸张，冼肖滔。网络的优异之处就在于它的情报的速度，还有它的虚拟性。到了现在，虚拟世界的东西也已经无法像以前那样一口咬定说它是虚假的了。”
“可是透彻地想想，那些东西不是代码吗？”
“冼肖滔，如果你想得更加透彻一些，你就会发现你现在身上的钱币也只是一些纸张罢了。”董永回答道，“可是即使如此，每年有多少人为了这些纸张犯下罪行？”
“那是——”
“一样的。货币只是符号，数据只是代码。但是，它们有价值。人们能够从中获得快乐，获得满足，那它就和金钱一样。”
“钱的话，虽然很多纠纷都是因钱而生的，但是它也能帮助人们生活地更加舒适啊，可是——”
“一样的，数据也能让人们生活更加方便。”
“那些网络游戏吗？”
“那是人精神层面的需求。”董永对冼肖滔说，“请别看轻游戏的分量。听好了，冼肖滔，人的需求是有层次的。最低级是温饱上的需求，然后是人对安全的需求，之后是情感上的需求，接着是尊严上的需求，最后是理念，也就是自我实现的需求。那些网络游戏能够满足人高层次的需求，它的作用比你想的要大得多。事实上，它有时候比金钱更能让人执着。”
“没错，所以就更加危险~”马梦娇插嘴道。
“网络数据比金钱更加危险吗？”
“听说在金融中心，几毫秒的延迟将决定一个公司是盈利还是亏损。”
“不会吧？”
“真的哦~”
“我还是不太懂。”
“网络是个非常巨大的世界，它就像是这个现实世界的映像，它来自现实，同时，它也对现实产生着影响。”
“这是什么意思？”
“我从哪本书上看到过这种描述，具体什么意思，我也只是简单理解的。”
“仔细想想，这不是一个相当激动人心的世界吗？”马梦娇笑着说。
“没错，事实上如果你冷静地比较一下，你就会发现，网络是个精彩的东西。”
“不过，终究只是屏幕中的世界吧？”
“我要反驳你，冼肖滔，你听过‘虚拟现实’吗？”
“我听过~”
“那是什么？”冼肖滔问。
“嗯，我也只是看过百科，不过，最近这项技术也渐渐成熟了。不久之后，你会发现，网络世界比任何文学作品中描述的魔幻世界都要精彩。”
董永说着，补充道：
“它是如此有魅力，以至于部分的人群执着于它，沉迷于它，为它堕落。”
冼肖滔不禁陷入沉思。董永也不再和他讨论。
突然，一个女声从背后传来。
“少爷。”
“啊？”冼肖滔愣了一下，转过身，看向背后声音传来的地方。
一个穿着体面西服的女子站在那里，她旁边的道路上停着一辆看起来很贵的高级轿车。
“……哼。”董永没有转过身，而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啊~是前辈家里人。”马梦娇也转过身，看到女子后，她这么说道。
“少爷，请不要任性了，跟我们回去吧。”
女子微微鞠躬，向董永请求道。
冼肖滔轻声询问道：“说起来，董永说过他家里有事情的样子。”
“这个女的不是说是因为前辈在任性吗？”
“呃，她是这么说没错啦。”
“你们先走吧。”董永打断两人的窃窃私语，说道，“我得先回去一趟了。”
“哦，这样啊。那我们先走了。”
“嗯，家里有些事情。”
冼肖滔点点头，心想，家务事还是别插手的好。
他迈开脚步准备离开，却发现马梦娇还待在原地。
“呃？马梦娇，你还在等什么？”
“……哎，来了来啦~”
在冼肖滔的提醒下，马梦娇笑着赶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