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对于上层社会充满了憧憬，他们会觉得，就算那里的人不是十全十美的圣者，他们也不会为了生存挣扎。
以这样的方式活下去的人，心中多少会比平常人多一些余裕。
他们应该会相比清苦之人，更加平静和宽厚，更加显得耐心而优雅才对。
先不管上面天真地让人不想相信的意见是否有着一定根据，也不管这是不是人们憧憬成为上流人士的人物的主要原因。
只要睁眼看去，简单的事实是，上层的社会中，依然有着不怎么受欢迎的人。
任何地方都有着败类。
或许也有另一个极端的人，会认为那些上流人士都是钱财的奴隶，他会根据自己过去的见闻，批判这些沉迷于物流的人，然后对勤劳的穷苦人民表示赞美。
关于这个，其实是一样的。
真开眼睛去看。
直观的事实是，在那底层之中，那些人性的闪光点，就像是黑板上的白点一样容易让人注意和赞扬，但是作为背景的黑暗和混沌，却总是被忽视。
基本上，穷人之中有着心系天下，海纳百川之人，这样并不令人惊奇，这样的人当然会存在。
富人之中有着吝啬，阴险，冷血，狡诈，毫无一丝优良品质的恶人，那也十分正常。
所以简单的结论就是：
——富贵与否，和善恶与否，并没有直接的关系。
“——所以，这些优雅的人，从刚才开始就朝着我们看，其实也并不意味着他们心中都在暗暗嘲笑我们寒酸的服饰。”
或许只是出于好奇罢了，胡悦说。
大家听着她费了很多口舌，来为这些明显有失礼仪的上流人士正名，不禁苦笑，也不再忍心继续同仇敌忾地数落有钱人了。
特别是马梦娇，刚才还在嘲笑前台接待人员态度，并以此批判其人格问题，此刻却也说：
“算了，比起这个，我们还有更加重要的工作。”
侦探们在和前台的接待人员那里，装作顾客地询问了一下住房情况之后，便聚集到了大厅边缘的开放式咖啡馆中，一个无人角落的桌子那里。
几个人来到这里之后的计划十分简单。
就在刚才，作为默认领队的女孩已经给大家简述了关于事件的事情。
虽然是件十分重要的凶杀案，但是此刻，女生们对这件事的关注度比较低。
吴宁青表示：
“我明白了，但是这样的话，那个人死了，我们该从谁那里获得董永的线索呢？”
事实上，找到董永才是现在的当务之急。
于是马梦娇便把董永调查风俗业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所以，其实是为了救助弱势群体，所以前辈才会选择‘娇小的女孩’作为基准进行那时的交易的。和他本身的口味并没有关系。”
“唔、是、是吗？”
吴宁青有些没有自信的说。
虽然中途有些跑题就是了，女孩心想。
然后大家得出的结论就是——既然陈立新已经死去，无法从他口中询问道具体的事情，那么，换另一个和‘教会’合作的女性商业价值审核人，然后想办法获得他所知道的事情。
丁赫在讨论的时候，忍不住提问：
“那个，‘想办法获得他所知道的事情’，具体来说是用什么方法？”
“嗯，我们没有多少时间呢。”
“……耶，时间确实很紧。”
以女孩为首这么回答了之后，其他的女生也都眯着眼睛微笑了起来。
好吧，丁赫耸了耸肩，表示他会闭嘴。
那么这里的课题就是，如何找到另一个审核人。
“——开始的时候，我以为，陈圆圆她一定会回到‘教会’那里去。”
难道这里是‘教会’的总部？不太可能啊。
女孩这么说着，看向马梦娇说：
“说起来，马梦娇你在这里调查什么？”
“我？我只是根据目击情报来这里看看的，毕竟前辈嘛，他也是穿着不合适的服饰来这里，所以记得他的人非常多。”
马梦娇笑着这么说了以后，所有人的脑中都浮现出了董永围着打了个死结的围巾，邋邋遢遢地在富丽堂皇的酒店走廊上晃悠的样子。
“那，根据目击情报，你知道了什么吗？”
“没啥~哎呀，就是知道了，他和徐雅好像开过房间？”
这句，明显是有指向性的话语，所有人都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吴宁青的反应是这样的：
“——三个了，我听都没听过的，和那家伙有关的女性。”
“请不要把我算上好吗？我应该说了我和董永只是同事。”
女孩微笑着划清界限。
回到正题，马梦娇所调查到的事情，基本上是和徐雅的见闻一致的。
不过，却给了女孩一个想法。
女孩提议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说明这里是最后一次，董永还没被抓走的时候出现的地方对吧？”
“嗯。”
在女孩接着说下去之前，丁赫也想到了什么，他高兴地说：
“然后陈圆圆似乎也是以这里为目的地的？”
马梦娇紧跟着话头，说道：
“我说，我们莫非是来到了敌人的阵地了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现在还真是微妙的情况啊。
女孩啜饮了一口咖啡，对所有人说：
“——但是这是栋大厦，我们依然很难在这里找到特定的人物。”
从刚才开始，女孩就一直注意着所有经过他们的人物。
但是，并没有陈圆圆那样的小女孩出现。
这时，丁赫提议道：
“阿婷，你不是说什么，‘车’级别的——那个，风俗娘，会有机会来这里吗？”
“不是我说的，是徐雅这么说的。”
作为唯一的男生，丁赫说：
“我们来碰碰运气吧，我打赌，在这个大厅里面有许多这样的‘车’。”
马梦娇接过话头，高兴地说：
“啊！我懂了，如果我们能够找到一个和徐雅不同负责人的‘车’，说不定可以通过她来联系到第二个负责人——也就是和‘教会’合作的审核人。”
“——接着再请他告诉我们，关于董永可能会被关起来的地方对吧？好的。”
最后接过话头的吴宁青这么说了之后，便迅速行动起来，看起来她对于风俗这一块也不怎么抗拒，甚至有种轻车熟路的感觉。
唯有胡悦，她稍有困惑地问女孩：
“呃，如何才能分辨一个女性，她是否是，那个，风俗娘呢？”
女孩微微一笑，对她说：
“啊，胡悦你不需要学会，这里交给我们这些人就好。”
胡悦虽然心中稍有芥蒂的样子，不过还是接受了女孩的提议，她安心地喝起了自己点的奶昔。
其他四人则是根据自己过去的经验，开始在大厅里面区分普通的富贵女士和‘特殊的女性们’。
很快，吴宁青立刻就找到了第一个：
“那个怎么样？”
她指着一个大厅中，似乎是准备离去的女性，招呼大家。
众人一看，这是一个穿着深红色礼服，装扮非常亮眼，十分性感娇媚的女性。
胡悦问道：
“呃，虽然我也有点感觉她是风尘女子了，但是，说不定是误会啊？”
没有人理睬胡悦，女孩只是微笑着评价说：
“我想吴宁青没有弄错。”
“耶，我的感觉也是，那就是——”
丁赫就想表示肯定，然后上去搭话，但是他立刻就被打断了。
微笑着的女孩，和嬉笑着的马梦娇，几乎同时说道：
“是‘砲’吧。”“是‘砲’呢~”
这次丁赫也感到了困惑。
吴宁青则是表示不服气，她展现出她要强的一面，对那两个女孩问道：
“——你们否定我的意见，是不是有什么根据？”
“吴宁青，所谓‘车’，可不是五官精致，身材姣好，就是合格的了。”
女孩一边回想着徐雅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一边现学现卖地拿出来说：
“‘车’是需要拥有魅力的，她们知晓，且理解自己的魅力，她们有着让人们臣服于自己的魅力的技巧；
‘车’可以让被其服务的人产生‘感情’，那些客人会有种‘动心’的错觉，会产生一种‘甘愿奉献’的冲动，和‘想要独占’的欲求；
如果不能做到这些，可不是一个合格的‘车’哦。”
马梦娇点头赞同，她也笑着回答道：
“‘车’可是能够让客户见面前事先准备花束，在分别的时候流下泪水的。
我听说过厉害的‘车’，可以让人为了她而准备车队迎接，让人为了她，雇佣成排的执事和女仆来表示礼仪。
还有的曾经收到过可以盖住身体的数量的钻石，有的还甚至被直升机梯队接到天上进行幽会咧。”
吴宁青终于表现出了惊讶，她忍不住低声说道：
“其他的暂且不论，我倒是听说过神秘直升机梯队的事情——那是为了一个风尘女子而做的啊……”
“我也听过呢。”胡悦平静地举手，看起来没有被马梦娇话语中的各种排场吓到。
她只是因为提及了这件事，便欣然地说道：
“——神秘直升机梯队啊，虽然你们都不关注网上流传的事情，这是‘十大神秘都市传说’的其中一个，非常有名哦。”
“嗯，我也是因为它是常被谈论的都市传说所以听说过。”吴宁青表示肯定。
再看那个，被吴宁青指出的，穿着红色礼服，因为稍微有点醉酒而脚步不稳的艳丽女性。
“——太俗了，啊。”
“是的。要说到‘车’的话，嗯——对了，比如那个。”
女孩说着，伸手指向某个方向。
大家顺着她的手指看去，然后在那里——
一个，完全看不出是风尘女子的女性，端庄地坐在接待台那里，和前台人员进行着对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