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0.10.2/04：35
From：丁赫
To：许婷婷
Topic：在哪？
——
你跟那个女的下了电梯，我说，她怎么说的？
——
——
2030.10.2/04：38
From：丁赫
To：许婷婷
Topic：没事吗？
——
阿婷？怎么不回话？
——
——
“果然，还是一件十分屈辱的事情吧。”
没有其他选择，只能跟着任慧行走在外面街道的女孩这么问道。
“你指什么？”
拉着行李箱的端庄女性，语调平静地这么反问。
一边思索着下一步，女孩一边回答她：
“——被陌生的，不认识的男性，触摸，亲吻，以及之后的那些事情。”
那是屈辱的吧。
这么思考着的女孩，试图用这些话语，来动摇任慧。
但是任慧笑了笑，对女孩说：
“请不要把我当成敌人，我在试图帮助你。”
“帮助我？”
女孩表示不解，以继续和任慧对话的同时，也分心观察着四周。
任慧似乎是发了一条短信，然后，一辆车开进了地下停车场。
隔着贴着窗膜，漆黑一片的窗户，女孩看不到司机的脸。
——如果可以的话，直接跨步上前，对着任慧的内脏掌击，说不定可以打败她。
但是这样的话，董永会怎么样呢？
任慧请女孩进入车内，然后把行李箱放在了后备箱那里。
这是一辆加长型的轿车，里面有着方向相对的两排座椅。女孩选择坐在面朝驾驶座的位置，但是那里被隔离了开来，完全看不到司机的样子。
安静的司机什么话都不说。
任慧也进入了车内，她对司机稍稍示意之后，车子平稳地启动了。
窗户都被拉上了窗帘，无法看到窗外的风景。
“你说是帮助我，这是怎么回事？”
对于女孩释放出的敌意，任慧则是笑了笑，她对警戒着的女孩说：
“——你刚才说的那个在红色街道发生的，小型出版社建筑内的凶杀案。”
“嗯，那个怎么了？”
任慧轻轻将身体往后靠在舒适的座椅背上，将纤腿交叠，她平静地说：
“你撒谎了，对吧？”
女孩微笑起来，对她说：
“我没有对你撒谎。”
只是没有把全部的情报说出，对事实有所保留罢了。
因为她似乎能够看穿自己的内心，女孩警戒着她。
但是，任慧摇了摇头。
她对女孩说：
“——不是对我，你说你是和警察们合作的。但是你避开了他们。”
女孩稍稍迟疑了一下，然后她回答道：
“那是你的要求不是吗？”
“嗯，但是我还是能够看出来。”
任慧她眨了眨乌黑深邃的眼眸，似乎是炫耀地对女孩说：
“——有的人是一个稍微显得不够自信，但是内心活动丰富，不善表达，不过一旦交流之后，对于倾听者十分尊敬，容易敞开心扉的人；
有的人是一个外表平静，但是心中十分容易烦躁，总是选择默默隐忍却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才显得神经质的，其实是个热血的人；
有的人看上去声音洪亮，开朗大方，但是行事的时候依靠逻辑，之所以能够有那些热情举动也是来自于他自己的练习和演技，是个严谨而冷漠，但是却渴望获得关注，受到欢迎的人——”
“你在说什么？”
“嗯，我在举例，这些是我们的力量。”
任慧似乎是真的，发自内心感到开心地，对女孩说：
“能够在看见客人的一刻，就能剖析出——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对方需要什么样的人，怎样的事物能够让对方的灵魂发出共鸣——看穿这一切，这是就是我们的力量，这是‘教会’告诉我们的，给予我们的教诲。”
女孩稍微沉下了眉梢。
她无法理解任慧的喜悦。
任慧则是对女孩说：
“我要向你介绍‘教会’。因为之前的你，不了解它。”
原来如此。
这就是任慧所说的帮助吗？
她的意思是，如果需要一个归属，她推荐的是‘教会’吗？
“这个暂时不深入谈论了。”
女孩打断任慧的话，继续刚才的话题说：
“——你刚才说我避开了警察，这又怎么了？”
任慧看上去有些遗憾，但是她也继续说道：
“嗯，我询问，为什么要来调查我的时候，你是含糊地告诉我，因为是发生在红色街区，那个特殊地区的案件，所以需要了解风俗业。”
“是的。”
女孩这么肯定了之后，任慧却摇头否定：
“——我试图把其中的关系合理化，但是无论如何都有一个疑问，那就是——在红色街区，那里有无数的风尘女子，供你们侦探和警察询问，为什么偏偏找上我呢？”
“唔，那是……”
“而且，还跑了一段路，来到波特曼丽嘉，我实在无法从两者之间找到必要性。”
女孩无法反驳任慧。
这些事情，都在她的预料之外。
这就是‘教会’的教诲给予这些女性的力量吗？
她向我展现她的力量，好希望我能够稍稍动心吗？
任慧继续轻柔地笑着，说道：
“所以我就做出一个假设，是不是因为你们找到了什么，指向这个地方的线索呢？——我刚这么思考，你就问我关于‘相’和谣言的事情，真是及时给了我提示啊，侦探小姐。”
真是糟透了啊，女孩心想。
自己失败了，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女孩知道，因为自己的原因，现在状况已经急转直下了。
任慧继续说着她已经察觉到了的事情：
“事实上，因为我熟悉这个行业，所以在那个地方死去的人是什么身份，我多少也有想象过。然后明明发生了案件，侦探小姐你却不以勘察现场为优先事项啊。”
“你是在嘲弄我吗？”
“怎么会？我没有刻意评价你的工作，毕竟我不了解刑侦。我只是简单阐述我的思考过程罢了——我认为，侦探小姐，你之所以不勘察现场，是因为现场已经没有进一步勘察的必要了。”
女孩眯起眼睛，她回忆起她从前台，和任慧一起走到电梯里，然后一起走到地下车库那段路程。
看似平静的任慧，她的大脑其实在看到自己的瞬间，就一直在高速思考。
但是女孩察觉到任慧在观察和剖析自己的时间，只有短短那么一瞬。
任慧继续说道：
“会动用警犬，用鼻子搜索，实在是十分罕见，因为要在充斥着汽车尾气的这个城市里寻找气味，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我就想——案件发生没过多久，可能就是几小时前或者更早吧。”
被她说对了，女孩现在，与其说是警戒，不如说都已经开始有些佩服任慧了。
即使她似乎处在对面的阵营。
“事件发生之后，有人发现了尸体，报了警——一般都是这样的吧——可是侦探小姐，你先于警察们找到了这里，明明是合作关系，没有一起过来，也没有分享情报，你看到他们出现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我就又想到了两件事。”
任慧她稍稍卖了个关子，停顿了一下，看起来她十分享受这样推理的过程。
她竖起两根手指说：
“一，这件事情，侦探小姐，你需要快速解决，比警察更快，而且其中有些隐情让你无法和警察合作啊；
二，我一直在思考为什么你的调查进度会快过警察，这可不是因为侦探优于警察这种戏剧化的设定，我想，会不会是你比起警察，更早发现了现场？”
任慧没有去寻求女孩的肯定，而是继续说道：
“可是这样，就又有一个问题来了，侦探小姐需要去发现现场，也就意味着不是因为案件发生了，你受到警方的召集而来到案发现场这样的，侦探小姐你是在发现尸体前，就已经身处红色街道了对吧？
支持这个猜测的证据就是，你上来和我搭话后，询问我，是否能让我安排你和我的负责人见面。
这恐怕就是侦探小姐你身处红色街道的理由了。
我想，那个出版社内死去的人，多半是也是一个负责人，侦探小姐你是想通过他来调查‘教会’的事情，但是遗憾的是，他意外死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迎刃而解，一切都能串联起来啦。”
任慧收起手指，并重新把手交叠，放在自己膝盖上，对女孩说：
“在那个负责人死去后，为何侦探小姐要急于找到另一个负责人，这件事情似乎比找到凶手更加重要。
也就是说，这是一件不能拖下去的事情，拖下去就会对侦探小姐不利的事情。
再加上之前提到的，侦探小姐询问谣言的事情，于是我想到了某件事——能够同时和‘无法拖延’以及‘相’联系起来的事。”
终于，在逻辑的终点，任慧说道：
“——之前，有另一个侦探，他叫出许多‘车’来，告诫她们小心‘教会’的信息，并劝说她们离开这个行业呢。”
女孩并不吃惊。
果然，还是被任慧发现了吗。
任慧似乎对她口中的那个“另一个侦探”，带有厌恶的情绪，她的音调变得有些阴沉。
她说：
“侦探小姐，你要找的，就是那个侦探对吧？”
是董永。
“他在哪？你们把他抓到哪去了？”
用稍显响亮，带有气势的声音这么问了之后，女孩失望地发现，音量和气场对任慧造成不了影响，并不能压倒她。
刚才她之所以说了那么多话，也是为了展现教诲对她的改变，看起来她是不会说出多余的话的。
任慧只是说：
“我能够看出来，你是我们这一边的人，来吧——你需要教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