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节：最后的教宗（三）——乱战
教宗在翼灵族是领袖的称呼，很大程度上因为他独立于维持净土秩序的其他四大机构——执掌教化的教会、执掌裁决的长老院、执掌生死的断罪者、以及执掌轮回的三系长老。
就个人地位而言，教宗其人也无疑是净土最高的存在。因为他有专属于自己的封地——界城（整个净土唯一的出口）。个人封地（封邑）这种说法，在明族虽然很普遍，但在翼灵族，却只有教宗这一个特例。明族盘踞的繁原作为统一体，执行的是各地共商大政的圆桌政治。所谓‘各地’，即是49块——个人或个人势力的领土。这些领土分裂于上古时代的繁原，其原因，作为禁忌，至今不详。
而教宗的封邑与繁原之内个人领土的不同就在于——教宗没有贵族一说。教宗的选拔规则正如之前所提到的，是要经过严格的考验的。但历代教宗却并不一定是哪一族的出身。相比之下，繁原之内的49块领土，则是世袭制。包括族长、军阁在内的49人，都是上古维系至今的贵胄血脉。
夜瞳作为净土的现任教宗，原本只是想像大多数教宗一样，无功无过地被记录在《教会史册》上。但现在的骚乱使他没有这种可能。
要么，力挽狂澜，击退达克率领的释灵族，成为《教会史册》上浓墨重彩的一笔；要么，满盘皆输，接受释灵族的奴役，成为《教会史册》上万人唾骂的废物······甚至可能是叛徒。
因为背着一个人会慢些，他便让塔德先走一步。现在，夜瞳背着甘纳在空中疾驰，心乱如麻。他的希望就是他背着的这个孩子。只要这个孩子在，先知就在，哪怕净土现在破碎，将来也会有重建的希望。
现在的净土，现在他背上的这个孩子，他们唯一需要的——就是时间了。
为了争取时间······夜瞳狠下了心。
······
“你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把我叫来。”甘纳冷冷地说道。
“我等不及了！那上面写着什么？”甘纳体内的老者，仍然没有消失，又是那片无尽的黑暗，这就是甘纳的内心结界。
唯一与之前有些不同的地方在于——老者的头、足、手，腰间，各缚有一根颜色相异的锁链，闪闪发光——总共有七条。看来七圣使们拔魔的仪式，还是起了一些作用。
甘纳沉默了一会儿，静静地说道“你别忘了我们之前的约定。”
“怎么会，不会的，放心吧······那上面写的什么。”老人仍然紧逼。
“带着你的子民离开这里，重建战疆。”甘纳提示他约定的内容。
“好好好，这我都知道了······”老人期待的目光依旧盯着他。
甘纳又停顿了一会儿，微微地动了几下嘴唇，老人的双眼突然放光，露出了瘆人的笑容。
“是这样啊······我明白了。”老人得意地回答道。
甘纳也松了一口气，他以为这样一来，整个翼灵族都会得救；他以为这样一来，他和丽蒂马上就可以在神祗城再会，做他们的旅行。理想中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以至于这无边的黑暗之中，甘纳竟然会有一丝甜蜜。
······
嘭！嘭！······混浊的金属敲击声，似乎不难看出双方兵器的重量了。索克对火魂的战斗，使净土的上空像火烧云一般。仿佛炽天使的降临，宣告着对净土的天诛。
“喂喂喂！玩儿的有些太过火了，我们倒没问题，再这样下去的话，周围的士兵都会焦掉的。不赶快阻止的话······”风戟心想。
“又是你！！！”悬停在半空的风戟猛地转身，双手举起大戟，挡住从空中劈下来的宽刃剑，戟杆上面，呲呲地冒着火星。
“说了你的对手是我，拒绝漂亮女性的追求是不是有些失礼。”瑞纳冷冷地说道。
“女的，找女人去打，我······我不打女人。”风戟仍然挺着大戟，但明显很吃力。
其他各处，也都在捉对儿厮杀。七种自然力的属性混在一起，使界城忽冷忽热，似乎一日之内，遍历四季。
由于七战魂有一位缺席，贝卡一开始为了救耶罗又分了出来，所以没找到对手。于是就对地上的士兵进攻。天上的冰棱如雨般抛下，穿透了无数正在攻城的士兵。
“都跟你说了要来真格的了······”耶罗盘腿坐起身来，抠了抠鼻子。
“你，你给我闭嘴！！”观战的达克转过身来，使尽全力把自己的佩剑撇向耶罗，只听见当啷一声，剑弹飞了。
“哦——这就是圣使的实力啊！漂亮！”耶罗似乎是在故意气达克一样。现在的耶罗被贝卡用冰棺护住，这层冰之结界很难破。即便是強火。
达克哼了一声，扭过头去，看着天空上的厮杀，看着攻城的士兵被一个个的冰棱射倒，他有必要做些什么。无奈自己上不了天，只是个凡人。
“眼下······难道只有这个办法了吗？可夜瞳还没出现，风险是不是太大？管不了那么多了······”达克心想。
“呜——”达克冲着天空打了一个奇怪的口哨。这声口哨过后，六个战魂先是一愣，接着抽身跳开，都跑到离自己的对手很远的地方。
······
“怎么，我的电击，你接不动了吗？”胡渣男浑身游走着蓝色的电光，手中一杆枪，也闪闪发光，仿佛刚出炉一般。
“魂主发了信号，对不起，不能陪你们玩儿了，速战速决吧。”被黑气笼罩的电之战魂浑身也散着电光，不过却是瘆人的血红色。而且整个身体都被黑气抱着，不辨本体。他双手空空，没有武器。用双手战斗至今。
“你说什么！？”胡渣男随即先发制人，咚！地闪起一道蓝色电火，整个人顶向电之战魂。
“太慢了。”胡渣男在疾驰中听到这声低吟，就像在他的耳边，不禁浑身打了个冷战，他抬头向上一看。
电之战魂在他的头顶，双拳合抱成一处，正高举着，接着重重地砸向他的脑袋。
嘭——胡渣男五体朝上，以光速笔直地从空中掉了下去。正在他喘出第一口气的当口。
“喘气也很慢。”同样地低吟，同样在耳边······这回是在背后。
“不好！！！”胡渣男心想，眼睛瞬间睁大，似乎是要裂开。
“连击。”话音刚落，咚咚咚咚······
嘭——胡渣男掉到了界城的死人堆里，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大坑。浑身都是拳头留下的淤青，有的已渗出了血。伤口足有上千处······就在一秒钟之内。
胡渣男的正上方，黑影的电之战魂冷冷地瞅着他，浑身浮动的血红色闪电收敛了一些······同样闪着血红色光芒的那双眼睛却突然闪得更亮了，冷冷地说了一句······
“一人——出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