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节：最后的教宗（六）——棋子？
“你不知道自己应该是谁，你没有自我。你是一片空白，你的一切只为宿命存在，你是供神在盛宴中玩乐的赌注。他们从不打算倾听你的声音，因为你没有被倾听的必要。”
“你在说什么？”甘纳模糊的双眼挣扎着，想要看清眼前说话的人。“是谁？是那个老者么？”
他只是隐约记得，他把古卷的内容交代给了老者。然后他暗自庆幸，憧憬着自己安宁美好的未来生活。然后······然后就是一声瘆人的狼嚎，再接下来就是一阵被剧烈摇晃的眩晕，再度清醒的时候，他就听到了前面的那段话。
他只是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他必须清醒过来！于是甘纳努力地睁开眼睛。然后，下一刻，他看到了戳向他眼珠的利爪。狼的爪尖近在咫尺，就在距他睁大的眼珠一公分左右，感到窒息的近。
本能地向后仰去，抬起的头正好看到天空中盛放的红莲。
“这是······洞窟里的！？”甘纳心头瞬间掠过了无数细碎的思绪，洞窟里那个瘆人的血红色漩涡、教宗所说的图腾内封印着的不祥之物、天空中盛放的红莲、飘游在漩涡上空的古卷、只剩一盏的魂灯、然后是······自己！？他似乎联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全身用力一挺，下落的甘纳勉强停住。他终于可以松一口气，确认一下周围的情况了。甘纳环顾四周。“等等？为什么会停在空中？”
裸露的大地、一望无际的天空，大地上密密麻麻的士兵。远处黑色的城墙绵延万里。如果这都不会让甘纳吃惊，那么接下来的观察足以让甘纳心里一怔：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人，都惊恐地望着他！？
突然一个激灵，甘纳迅速转身，单手握住了塔德刺过来的狼爪。
塔德的攻击没有停，血色的爪痕在天空留下一道道破裂的血痕，甘纳则近乎完美的连贯躲闪。换做是圣使，也未必做得到吧。
塔德的攻击丝毫没有减弱的势头。突然，他猛力挥出一爪，使甘纳不得不飞开很远。紧接着便张开獠牙，射出刚才贯穿漩涡的红光，直取甘纳。速度太快，来不及躲闪。
甘纳下意识地伸出右手，张开五指。
嘭——一声响，红光源源不断地射入手掌，再四散成飞舞的光屑。强大的后坐力使甘纳向后退了几米。
圣使搞不清状况，他们不知道应该帮谁。天空的红色漩涡，已经渐渐消散了。
嗡——达克下令吹响战号。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目瞪口呆的士兵们，重新投入了战斗······虽然搞不清状况。但战号告诉了他们应该做的事。
······
“混蛋，没办法。只好······”索克抡起重锤，第一个冲向甘纳。
“你要干什么？”斯莫在远处大喊。
“你是相信三系长老的话，还是相信这个不明来历的小子？”索克扔下一句反问，疾驰而去。
“不好！”甘纳瞥了一眼旁边。只见索克拎着大锤飞奔过来。
举锤，下劈！轰隆一声巨响，天空绽起一道银色的强光。
“什么？”索克正纳闷儿，只见耶罗挡在他和甘纳之间，双手接住了巨锤。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耶罗费力地把锤子往上顶，但显然已经到了极限。
“少碍事，滚开！”索克浑身发力，披风被气浪掀起。耶罗招架不住，被实实地顶了下去。
咚——耶罗笔直地坠下，激起一道巨大的烟尘。
“耶罗！”甘纳一分心，红光弹开了他的右手，他被打了个正着。随即摇晃着坠落地面。
······
“那小子回来了？”达克看着摔下去的耶罗，忽然想起什么，迅速向四周张望，在寻找那个人的身影。果不其然······
界城城楼的制高点，一人身着法袍，立于风中，肩上的披风随风飘动。
“夜瞳······”一个声音在教宗的耳畔响起。
“你身边最不安全的两颗炸弹，现在同时爆发了。事态到这一步，我不想再指责你，但为图腾的安定考虑，为界与界的平衡考虑，你该怎么作，不用我说了吧。”
“未明，我知道该怎么做。”夜瞳声音低沉，坚定地回答道。
······
“七圣使听令，三系长老未明，以教宗名义下令：合力除掉初生灵主——甘纳。”
“战魂听令，合力迎战教宗——夜瞳。”达克对着天空大喊。
两声令下，众人纷纷转向。
······
斯莫默然无语，低头盯着远处趴在地上的甘纳。
“斯莫，为什么还不行动？”一个严厉的声音传来。
“对不起，我是圣使，隶属教宗，没有教宗令，我不能行动。”斯莫答道。
“你是在抗命！”
斯莫抬起头来，轻快地答道——“就算是吧。”
······
甘纳挣扎着爬起来，看到头顶上围集的圣使，再看看躺在不远处的耶罗。他冲着体内的老者说
“是你做的好事吗？”
“啊？！当然不是，一切只是巧合罢了，巧合而已。”
“你在利用我！”甘纳怒道。
“别说得这么难听嘛，我们彼此彼此。不过，你本来就是被利用的不是吗？你本来就是我和他对弈的棋局，逃不掉的。”
甘纳双手握拳，事到如今，已经解释不清了。他紧张地盯着天空，生怕头顶上的几个人有什么动作······然后，他听到了一声狼嚎。
甘纳突然睁大的瞳孔伴随着低沉的嗓音——“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