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节：最后的教宗（七）——老子这回开大了
几轮猛烈地进攻之后，甘纳气喘吁吁。他的招架出于本能，但也勉强撑到了现在。
“怎么样？我的力量用着还不错吧！”老者邪恶地笑道。
“住嘴！”甘纳现在恨不得把自己开膛破肚，揪出这个失信的家伙，暴揍一顿。
“在神祗城的那晚，你流的泪，都是唬人的？”甘纳质问道。
“真的，当然是真的，正因为是真的，我才不能放过繁原，不能放过净土！”老者回答得很坚决。
“可恶。”甘纳知道，现在和他争辩没有任何用处。他不想和净土为敌，对六个圣使的轮番进攻一味地采取守势。但这样下去，是没完没了的。
塔德虽然失心了，但自从甘纳出现，似乎全部精力都投注到他身上了。甘纳不知道，塔德和自己算作一个属性——也就是都没有属性。
他决定改变这种局面，说道，
“大家听我说，我不想再打下去了，你们接下来应该去帮夜瞳，这里的战斗毫无意义，我不会对你们构成威胁的！！”甘纳想，塔德是听不进去了，但其他5个人应该可以一试。
“住口。”空中一个声音传来，未明严厉地说道
“早在你踏入净土的那一刻，我们就应该杀了你。被上古遗物污染的你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你被邪神抢先一步利用的时候，就应该彻底根除。要不是夜瞳还有一丝侥幸，你岂能活到现在！！”
“我不是什么注定被利用的东西、物品，也没有理由被你利用！！”甘纳心中无名火起，冲着天空大喊。
“你只是先知从自己身体分出来的一个灵子，你原本就是邪神与先知在上古博弈时定下的赌注。邪神要用你毁灭，先知要用你挽救。这是你的命。不过现在，你的使命结束了，因为先知的门人，不可能让邪神的目的达成。”
“你明白了吗？甘纳，很抱歉，你是净土现在必须清除的存在。虽然我和你没有私人恩怨。”索克低沉地说道。其余的五个人，除了摩拳擦掌、听不懂话的塔德，其他的人都保持沉默——很一致的默认。
“······”甘纳默然无语，内心仍然愤愤不平，他一直很厌烦自己被当做什么东西来利用。对，他最恨的就是‘利用’这个字眼。
“臭，臭老头······”耶罗从地上费力地爬起来，他已经晕过去很久了，脑袋上满是鲜血。
“睡觉的时候嘎嘎叫个不停，你，你丫的有胆滚出来，信不信······”耶罗仍显得有些气力不足“信不信我拔了你的假牙！！！”
“你你你······”天空中传来未明磕磕巴巴的回应，这个长者在净土是近乎神明的存在，头一次听到这种言语，好像一时间接受不了。
“耶罗，你还是先休息的好！”甘纳在空中喊道。
“你也闭嘴，打架什么时候少了我？虽然老子从来没赢过。”耶罗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轻轻地握了握。
“妈蛋，这回被打得是最惨的了！！”耶罗自言自语。随后又冲着甘纳大喊
“比上回你救我的那次惨多了！！”随后冲他摆出一张略显无奈的笑脸。
甘纳看着耶罗，一直郁闷的心情仿佛突然破开了云翳，见到了一丝光亮。他只好无奈地笑了笑，回过头对着围成一圈儿的圣使。然后缓缓地说道。
“这回可没有跌打药！！”
“老子这回开大了，不需要。”耶罗把后背紧贴在甘纳的后背上，他已经瞬移到甘纳的背后。两个人看着面前围成一圈的圣使，做出了冲击的姿态。
······
另一方面，在火魂负伤的情况下，其余五战魂正和教宗展开激烈的战斗。夜瞳虽然虚弱，但毕竟是一代教宗，目前为止仍然略占上风。现在五战魂和他在空中一动不动，似乎陷入了僵持。
“夜瞳教宗，你我终于见面了。净土与战疆千年的孽缘，今天就彻底做个了断吧！！”达克冲着天空大喊。
“千年孽缘？！什么孽缘？”夜瞳被他这么一喊，感觉到莫名其妙。他从一开始就不知道战疆统一之后袭击净土的动机，难不成就是为了这个什么“千年孽缘”？
“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夜瞳回答道。
“哈——想不到那三个老骨头藏得那么深啊！那我就告诉你，也让你死得明白！！我释灵族之所以要进攻净土······”
达克声如洪钟，附近的人都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甘纳心里暗自叹了口气“终究是瞒不住啊——”
“我们就是要占了你的净土，拔了你的圣树，让我们的神从那个囚牢里解脱出来，让我们的神重新创造我们的世界······还有，惩罚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伪教徒，还有明族的那些恶棍！！”
达克的双眼欲裂，眼球中充满了血丝。继承了达克之名的他，也继承了祖先的遥远记忆。现在这瞳孔里熊熊燃烧的仇恨，清楚地印到夜瞳的心上，使夜瞳为之一震。夜瞳突然觉得自己走过的一生都坠入了一个巨大的谎言，“囚牢？”这个词使他想起了那个地宫，那个图腾，那团漩涡。难道他一直以来守护的，竟是他释灵族的东西？竟是他释灵族的祖先？那自己的神又在哪儿？翼灵族又究竟是在翼护着什么？
脑中的思绪飞速旋转，突然听到达克狠狠地说道
“是时候了，让他们看看你们真正的姿态，我释灵族的孩子们！！”
“什么！”夜瞳突然感觉到围住自己的五位战魂有了明显的异变，这种感觉深深刺痛了他，就好像······就好像初遇塔德时，在死魄界游走的状态！！
正疑惑间，他看到眼前飞奔过来的血色流光。
“球盾。”夜瞳及时地在自己的身边张开结界。果不其然，巨大的冲击把包着他的球状界膜冲出好远，还没看清是谁在进攻，又来了第二下！第三下！第四下！······夜瞳忍耐着，等待着进攻的结束，但这连击却丝毫不能停下。
“呲——呲——”夜瞳听到这种声音之后不由得头皮发麻，这是界膜破碎的声音······这种冲击如果正面吃到了！后果不堪设想。现在的他也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该怎么办？”夜瞳问自己。
此时，在旁观者的眼里，人们只看到一个发着蓝光的‘皮球’被五道异色的流光顶来顶去，这皮球逐渐的扭曲，变形，似乎马上就要漏气了······
达克欣喜若狂，只差一点点了，灭掉了净土的教宗，就灭掉了翼灵族的精神。只要这东西消失了，就在没什么东西可以阻止他们的神。他们的神将重定世上的法理。父亲是这样告诉他的，就像父亲的父亲一样。
······
遥远的一处草地——
“爷爷，爷爷！！”男孩儿跨在一个老头的脖子上，兴奋地喊着，肉嘟嘟的小手指向远处的西天。
“有彩虹，有彩虹，一、二、三、四、五······咦？怎么只有五种颜色呀！不好玩儿，不好玩儿！所罗要看七色的，所罗要看七色的嘛！！”男孩儿叫嚷道。
“别着急，别着急，爷爷会让所罗看到七色的彩虹的，爷爷跟所罗拉钩。”
老头子轻轻地弯下腰，把小男孩儿放到地上，然后拾起陪伴了他多年的破草帽和古琴。和往常一样，向那家引道上的小店走去。小男孩儿也踉踉跄跄地跟了上去。
“阿贝兹，你要赢了吗？”老头轻轻地嘟囔道。这句话随着草原呼号的大风，刮入惨淡的长天。近些日子似乎都是这种天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