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节：最后的教宗（七）——内讧
界城，是整个净土唯一的出口。他的城体结构极其简单，只是以外围高墙为其中的一面，在构筑起其他三面墙。当然，其他三面墙都无法达到外围高墙的高度和厚度。界城设有内外门，外门自是指净土通往战疆的城门，现在也是战争最为激烈的地方。内门则是三面里墙向净土内开设的三座城门。正中的内门与外门相对，两门相隔百十余里，其规模在净土里可以说不大不小。
现在，这三面内墙之上，教会的士兵已全副武装，观察着城外的动静。据探报，前方十里已发现大股武装，身份不明。士兵们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地平线细微的变动。时而一阵风刮起，城门外的草地泛起细碎的波浪。这里出奇的安静，只是不时会有几声鸟鸣。外门的激斗到这里只化作沉闷的微响，竟让人有几丝慵懒。
一个年轻的士兵不由得打了个瞌睡。
“臭小子，这是什么地方？你给我精神点儿！”一记脑锤儿已砸在头顶。
“是！！”士兵慌忙答道。
“前辈。”士兵忽然怯怯地说道。
“啊？”
“我们能守住吗？听说各地的暴徒都在一块儿，足有几万人！”
“放心吧。”老兵压低声音回道，他把头微微探出墙壁的掩体。
“攻城和守城，兵力是有比例的。这几千人守得城，没有几万人是下不来的。现在我们光城内的兵，就不下一万。而且我听说，城外还赶回来不少援兵，就驻扎在不远的地方，没问题的。”
可他也在纳闷儿，这么简单的问题，这帮人不知道吗？管他呢，反正是困兽之斗，他们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
千里之外的界门，要比界城安稳多了。达克虽然是全线攻城，但由于兵力分散，顾不上最南端的界门。而且要想让大军长驱直入，界城也是最好的选择。因为界门的宽度要比界城窄一大截。要说为什么这么设计······或许是便于清点进入的人数？无人得知。但现在可以肯定的是，这里看上去没什么危险，反叛者也已被肃清。教会的援军已撤离多时，他们也是奉令北上，支援界城。
界门虽名为界门，实际上也是一座城。这里每年都有大量人员涌入。只是最近是战争时期，才不得不关闭。长老院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他们万万没想到释灵族会如此狡猾，利用净土的规矩来对付净土。先期渗入的暴徒，十有八九都是从界门溜进来的。
“啊——”打扫城门的一个士兵长出一口气。
“老兄，终于结束了，接下来只要祈祷界城那边平安无事就可以啦！”
他在内城的城墙上直起身来，伸了一下懒腰，对另一个士兵说道。
“看着脚底下形形色色的尸体，亏你说得出口。”旁边的士兵一屁股坐下去，背靠着城墙。他看了看四周，好像是在看有没有军纪官，确认好了之后便在兜里好一阵摸索，终于掏出一支烟。
此时天已黄昏，轮到这两个人在其中一座内门值班，顺道清理战场。
“啊！！你小子，快给我一只！”站着的士兵眼睛放光。
“好好好，庆祝一下你我还活着，还活着。”坐着的士兵抬起手，把刚拿出来的烟递给他。
士兵高兴地伸出手去接烟，就在两只手都捏着烟的一瞬间。嗖！的一声，烟不见了？！
站着的士兵突然露出恐惧的表情，嗓子里刚蹦出一声“有······”便被第二只弓箭射穿了脖子。
坐着的士兵依然坐着，又从兜里掏出一支烟，不慌不忙地点燃。然后把右手高高抬起，作了个OK的手势。嘴里嘀咕着······
“他妈的，你欠老子一根儿烟。”
城外的野草地里，顿时浮出了几十个头颅，据城门最近的是一个少年，虽然被战火染黑，但仍显得十分俊秀。他干脆利落地把弓收到背上。举起右手向前一挥。后面的人都动作起来。
这一晚，界门被偷开。一小波人溜了出去。因为人数太少，长老院也没有追究下去，他们的精力现在都在界城。
······
深夜，战疆的一处草地上，燃起了数堆篝火。人们都在休整，少年和刚才那个士兵，站在远处正说着什么。那个士兵仍然穿着教会的白袍。
“接下来打算去哪儿？”士兵问道。这个中年男子的语气显得很严厉。
“看样子还不能回繁原，听跑进来的那些人说，繁原现在也打得厉害。”少年语气沉着。
“可在这儿打转转可很危险，你一个女孩子家······”
“住嘴！！”少年压低声音说道。小心翼翼地瞅了瞅后面的人，确认没人听到后，才转过头，小声说到，
“不是说了不提这茬儿了吗！”
“不管怎么样，你父亲把你托付给我······”
“好啦好啦，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自己怎么做。你先回去吧，我会和你联系的。”
中年男子的表情略显无奈。犹豫了一下，挥袖而去，突然又想起什么！返到少年跟前。
“干什么？”
“你欠我一支烟，记住了。”说罢转身离去，走出很远后。咚！地一声卷起一阵气浪，飞往净土方向。
女孩儿望着净土方向——有一处天空不时泛起惨淡的白光。
身后的人议论到
“还是木哥厉害，那群混蛋还揍木哥，赶他走。木哥说界城那儿没戏，就肯定没戏，现在知道滋味了吧！瞅瞅那边儿打得多欢，炸死他狗娘养的。”
现在的界城，已经开了花。外城的攻守，内城的攻守同时推进着。但内城好像不会出什么问题。
女孩儿揉了揉还在隐隐作痛的肚子，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活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