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我们站着的地方，位于才校初中部食堂附近的一间厕所的门口。
尽管这里并不是适合交谈的场所。
但由于才校的资金实力过于雄厚的缘故，所以，无论是这所学校的哪一个角落，都绝对离不开艺术二字。
因此。
理应有点异味会飘出的卫生间，其附近，却只能嗅到大量的植物香氛在这周遭使劲环绕，外加两旁的景色压根就没有呈现出不雅的感觉。
如此一来。
我们，便下意识地忘记了这个场所的名字。
孙凛世“怎么事到如今才来问我这个，不觉得，一切都显得太晚了么。”
“晚与不晚，那是由我决定的事情，至于孙小姐这边，我，会根据你如今的回答去决定今后的计划流程，如果，你没有对我说出实话的话。”
孙凛世“如果，我，真没有按照你要求的那样，去对你说出实话的话，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孙凛世“呵，呵呵呵…穿着我借给你的衣服，去说出这种大言不惭的人，我，还是头一次见识到呢，江师兄你，是不是那种完全无法抵御夸赞的家伙啊，只是被我随便说了那么几句好话的程度，竟然变得如此得瑟了啊，需要我，今晚找人请你去江河那边洗洗冷水澡吗。”
论杀意。
你这位闺蜜先别说是司徒千里学姐，我估计，你连刚才那位同属于声乐部的男生都比不过。
尽管你的话语确实存在着威胁的字眼，然而，眼神不过关的话，对峙期间那可是完全没办法衍生出令人恐惧的效应的啊。
稍微，给我学着点吧。
“人活着，就是为了追求赵珊洳，哪怕你不愿意帮我，我也不会轻易放弃这条道路，但是，如果你没有明确说出自己的目地，甚至还打算在背后做些偷偷摸摸的举动的话…。”
瞪大双眼的同时，也要拿出藐视她人的视线。
不需要特意做过多的肢体语言，但一定要让自己的表情变得‘丰富’起来。
对。
就像现在这样，赶紧在自己脸上绽放出，像是看见什么很有趣的画面那样。
如此一来。
人，就会遵循本能的觉得对方，不好招惹。
“…到时候，就别怪我做些破格的举动了，孙小姐。”
眼皮底下的这位闺蜜，宛如忽然之间忘掉究竟怎么呼吸那般。
肩膀的部分，开始出现不寻常的起伏频率加快。
孙凛世“你，以为你是谁呀，居然敢对着我说这些玩意…。”
逞强。
哪怕嘴唇已经处于颤抖的状态，也依旧不会忘记巩固该有的态度。
“这，是我的真心话。”
从司徒千里学姐那里偷师学来的这些，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轻易承受下来的玩意啊。
更何况。
你，连原装正版的畏惧都没有亲自品尝过，那就更容易出现腿脚一软的情况了。
因此。
你，应该要为如今还能坚挺下来的自己，倍感自豪。
孙凛世“不…不过，江师兄仅仅只是想听一下我这个做法，到底能换来些什么好处的话，那，确实是但说无妨的级别，再说，我，也确实要用以诚会‘友’的态度去……不对，你，这辈子都无法成为我的‘友’，所以，我刚才那句成语不过是客套话罢了！！”
有必要在这个字眼上多提一嘴么？
总之，她，确实因此后退了一步。
“别废话，请直接说重点，我在听。”
孙凛世，深呼吸一口“我的最终目地，就是，让洳洳在音乐这个领域里面彻底独立起来，倘若接下来真有这种可能性的话，到时候无论要我做些什么，无论要我怎么去做，我，都会心甘情愿地选择放手一搏。”
你的这些话语里面，似乎掺杂着不少危险度极高的字眼喔。
只不过，那，都不是重点。
“独立？什么独立？”
孙凛世“江师兄应该是那种，并不擅长面对艺术相关事情的人，对吧？”
“也就几分程度的理解，姑且，能被算作是不擅长的范围以内。”
孙凛世“现在的洳洳最缺乏的就是创造力，而且还是完全没办法与她拥有的技术以及能耐并驾齐驱的级别，因此，我大胆猜想江师兄应该就是激发洳洳创造力的关键契机，又或者说，你，将会是她今后在音乐领域上快速前进的助推剂，也不一定。”
原来如此。
这条理由确实是有点东西的。
尽管我确实没有掌握太多的艺术造诣，但我依旧能够理解创造力到底是什么产物。
用最为常见的举例来说，所谓的创造力，就是餐桌上每道精心制作出来的菜肴，所，必须用到的盐巴。
即便菜肴再怎么天花乱坠用料充足，一旦，没有盐巴在里面的情况下，味道就肯定不会好吃到哪里去。
但若是每次创造料理的时候，都必须请教身旁的人帮忙撒下盐巴的话。
这，就意味着该料理并不是完全专属于自己的产物了。
同样道理。
盐巴也有分食用盐、工业盐、海盐、岩盐、加碘盐、深井钙盐…等一系列不同类型的品种。
该用什么样的盐巴去制作什么样的东西，又或者说，她能拿到什么品种的盐巴去为自己忙活。
全凭借着她自身的能耐去决定。
而我，不过是让她提前获得该配料的一条捷径罢了。
“如果，我的作用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的效果，甚至，还出现了……。”
孙凛世“到时候就由我亲自废除了你的存在，说到，做到。”
这。
究竟是包含着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才会促使你不惜做出这些。
孙凛世“怎么样，江师兄对我这份答案满意么。”
“尽管并不是很满意，但至少孙小姐已经通过自己的话术去证明了，近期以内的你并不会对我产生些什么后背捅一刀的情况。”
孙凛世“同样都是在说人话，为什么江师兄这种说话方式会这么恶心啊…难不成，洳洳的眼光已经出现非常严重的问题了么？”
“她喜欢的是设定，而不是我。”
孙凛世“你，真的是这样认为的么。”
“难道我身上还有别的优点不成。”
孙凛世“唉…总而言之，你就尽管扮演好你的角色吧，而我这边也是时候要进去陪……对了。”
“什么？”
孙凛世“作为赠品，我，稍微给你科普一下艺术到底是什么东西吧。”
“洗耳恭听。”
孙凛世“艺术，就是稍纵即逝的买卖，那些愿意出钱给你的，并不是为了欣赏你的才能，而是为了换取更大的财富，因此才会选择把自己的钱财投资到你的身上，如果，我们这群艺术家没能继续攀爬到位于更高处的泡沫，那么，这一跤摔下来肯定会迎来彻底的玩完，这，便是艺术。”
说完这些话语以后。
闺蜜，转身走进女卫生间里面。
而我。
则是只能提起脚步缓缓离开这附近。
她刚才所说的‘玩完’，到底是指哪个方面的事情？
真让人费解。
‘噼啪——’
嗯唔？
我的周遭，似乎有什么玻璃制品的东西发出了裂开的声音。
当我转身定睛一看的这个瞬间，却只见识到才校的卫生间依旧相当豪华的这件事。
所以。
那种噪音，应该，只是错觉而已吧？
……。
…………。
午后的我，完全如同之前所说的那样。
被相关的工作人员没收智能手表，然后，继续在地下录音棚的预备室里面，透过那个厚厚的玻璃窗去观察着声乐部的后续忙活。
而。
与甲方一起见证录制过程的家属人数，也已经从原本的十一人继续锐减成仅剩五人的程度，同时很遗憾的说，闺蜜的辣妈并没有就此选择继续留下。
也正因为这样。
我，获得了容许坐在空置板凳上的权利。
只不过，考虑到初三女生那边仍然处于站着的模式，外加，依旧还是那熟悉的几位能够抢占到沙发的这点，属实是有点气人的缘故，所以，我最终还是选择了继续保持站立的模式。
目前正在录制的这首曲目。
从浓厚的快节奏风格，逐渐转变成慢拍子的类型。
而那些正被响彻起来的乐器，也极大幅度的减少了双簧管圆号这种笛子类型的使用，但作为取而代之的是，增加了摇铃摇沙锤的人数。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
录制，结束。
众人拍掌庆幸。
尽管还有不少剩下的工作需要进行，但由于那些只能让监听室的人员去解决，因此，工作人员才会立刻通知在场声乐部的成员，可以先回家了。
当然，这不过是客套话而已。
一旦甲方对其中一段内容的表现感到不够满意的情况下，声乐部的成员就必须在明天周末，甚至是后天的下周一，也要过来这里进行某段素材的补录。
这，才是客套话底下的真话。
虽说，这种程度的话术我也能立刻听得懂，只不过我并不明白的是，有必要对着我们这群家属说出来么？
纯粹只是通知一声她们的导师又或者是校内工作人员，再或者是负责领队的初三女生，不也是一样的效果么？
好了。
这下，终于彻底结束掉这场既漫长又余音袅袅(niao)的试听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