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危机
出发当天的夜晚，他们一大群人在林间露营。背景是一片帐篷与几堆火光，还有马。
平常的侦察员都是骑马往返这段路途的，他们也是。飞行器之类的因为怕被半截出现的翼人之类的生物拦截造成伤亡，就没有使用。而车……这段路中间有一段车辆无法通行。而且四十人少说也要八辆车，都市里汽车那类型的用具本来就少，燃料倒是有，就是没有地方放。况且坐车一旦遇袭，死的就是一车的人。单独骑马，好歹还能提高生存概率。
他们的帐篷不算太大，太大的帐篷在林间目标也大，容易被袭击。一个帐篷撑死了睡四个人，壮点的像朱炎那类型的，也就睡三个，何况男人间不是那么爱有肢体接触。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温晴朗好笑地发现，大些的火堆旁大概九到十个人，小的火堆旁就四五个人。但是凑在一个火堆旁的，一定都是一类人-----都是普通士兵，或者改造人，或者类人，或者穆利尔。
温晴朗在生火期间无数次瞧见了那十个类人，都是一副木纳的面无表情的样子，十个类人挤在了一个大火堆旁。虽说七八月的天，也挺热了，但那是在都市里，到了这里，尤其还是丛林间，也是有点凉的。而且火光可以惊走一些生物，他们也需要火来烧烤食物。都市里带来的压缩食品现在最好不要吃，能吃些野菜烤肉之类的就尽量吃些。毕竟这东西远比压缩食品好吃，而且真的出现意外被困的情况，压缩食品是可以救命的。
偶尔瞥见他们空洞的眼神，温晴朗都会不由自主地在心理颤抖一下。
和溯烛不一样，看来自己小时候的感觉不假。他们只是工具，而溯烛，却确确实实是有灵魂的。
这么说会不会有什么偏见？毕竟，都同样是生命。
可是人类成功证明了同种生命也是有不同地位的呐。
还有狼啊，猴子啊，一些群居或者在食物匮乏的时候群居猎食的生物，族群之中一定会有上位者，也一定会有炮灰。
穆利尔的十个人也都挤在一个火堆旁，毕竟是一个队伍的，多少都认识，终归是不喜欢与陌生人挤在一起。也懒得再弄一堆火，又不是很需要烤火的时候，大概这就是所谓的人以群分。他们都有不想开口的时候，偏偏有时还都不喜欢沉默于陌生的人群里。
于是这帮人就这么顺理成章地围坐在一起，烤着抓来的食物，别问温晴朗那被烤的东西是什么，那东西虽然是碳水化合物但是生前长得是真难看，不过味道不错。这林子里最常见的，也就是那东西了。
把围坐在一起的人看了一圈，温晴朗无语地发现少了个人。
“那谁……尤岚呢？”温晴朗还是问了一句，也是闲着无聊没事搭搁话。
尤岚这人其实温晴朗和他不是很熟，几乎没有一个人和他很熟，除了夏尹。夏尹属于温和成熟那类的人，长相一般略微有点小帅平时存在感也不高，显得有点冷淡。但是关键时刻还是很可靠的。而且这人有时会给人一种类似丁伊犯二时的另类的萌感，所以还真的挺受欢迎。如果说玛利亚是大家挨训的临时避风港，那么夏尹就是大家永远的避风港。毕竟玛利亚这人有时着实腹黑，指不定什么时候就顺着莱拉的话把队友坑了。不过夏尹平时比较忙，经常不见踪影。
至于尤岚……的确大家都和他不熟，但是他也是一个挺有名的人了，有名就有名在他的……怎么说呢，用曾经流行一时的词汇形容，一是病娇，二是妖孽，三是蛇精病。虽然论外形还说得过去不过这人可没人敢追。而且尤岚从某种方面来讲还挺神秘。某次莱拉找温晴朗谈人生的时候，无意中说过，尤岚的改造源不明。不是像他温晴朗一样能够猜测改造源，但是无法确认，因为找不到改造地的。而是真正的改造源不明。因为他貌似被改造过很多次。
夏尹一边在自己用树枝串的烤肉上撒盐，一边随口回答道：“他说想吃蛇，就去抓了。”
温晴朗觉得自己竟然是无言以对。
想吃蛇，所以去抓了……
这地方，这时间，现在天都黑了……他要抓蛇吃？
他不会抓了条羽蛇回来吧……
通讯器发出了滴滴的声音。周围的人四处看看， 因为这次任务统一发的同一型号的通讯器，所有人的通讯器声音都一样，有时也分不太清谁对谁。最后夏尹发现是自己的通讯器在响。
他若无其事地接起来，现在脱群的就一个尤岚，也就是说是尤岚打来的了……
“喂？尤岚？出什么事了？”
“……你发现了一小窝羽蛇？你这是跑到哪里去了啊……”
“不不不，不行，别宰，羽蛇家族意识很强，会报复的。你难不成要杀一窝……”
“……够了，你带一窝回来也吃不了……要是能活着回来你把它们带回去给陈默作伴吧……”
温晴朗忍不住捂住了脸。
虽说身处这种环境里，这种随时会遇到危险的环境里，但是为什么他有点想笑……
“扑哧！”这是丽萨。
“哈……”这是玛利亚。
“哈哈……”这是丁伊。
喂，好歹忍住吧，不然被别人听到了，心理会怎么想啊……
尤其是普通士兵，他们分成了两个火堆围坐着，那望过来的眼神真的是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又过了一会，尤岚回来了。一头带着些微自来卷的棕色头发随着他轻快到不可思议的步伐，晃动着。他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但是他嘴里哼唱的歌却是清清楚楚地被这还算安静的营地里的每一个人听见了。
在这种情况下，唱节奏这么欢乐的歌，也太扎眼了……
然后他若无其事地凑到夏尹旁边，把一个用杂色羽毛编织的环搁在夏尹的头上，然后低头烤……
齿兔？
是的就是他们抓的食用碳水化合物。
一种面相狰狞甚比张大了嘴的斯芬克斯猫的，长出獠牙的兔子。
所以最后这人还是抓了这东西回来吃啊……那那个羽毛环是怎么个意思……
“这里的羽蛇羽毛颜色太难看了，还是陈默的那只好看。”尤岚也不用刀割，而是直接撕咬着半熟的肉的外层。
废话这是保护色啊。要去极寒的地方羽蛇才会是白的啊，陈默那只是白化品，按理说在自然界根本活不下去的。
话说，他把羽蛇的毛拔了？他是怎么活着回来的？
温晴朗敢打赌，他看见夏尹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夏尹道：“你这么吃没关系，但是拜托你……一会儿把嘴边的血擦干净……不然会吓到人的，现在这人心惶惶的。”
尤岚抬起头露齿一笑，露出了血淋淋的牙齿。一旁的亚莉斯轻咳一声，起身，慢悠悠地溜达着走远。
温晴朗再次扶额，连冰女王大人都看不下去了吗……
然后尤岚笑吟吟道：“吓到谁就直接杀了嘛，那种人留着也是给人鱼作饵料。还不如赶紧入土，落叶归根。”
那笑容着实好看，但是……是在忽略他满嘴的鲜血的情况下。
夏尹强行按住尤岚的手：“再烤烤再吃，真吃坏肚子了死的就不一定是谁了。”
槽点太多温晴朗是真心看不下去了……下次出来做任务，看来有必要申请携带墨镜，或者他干脆就在这用火把把他们办了……
……
在分配帐篷上，出现了一点小小的分歧。
因为带了十个帐篷，本来是计划至少穆利尔每个人都一个帐篷安排一个，但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和尤岚一个帐篷，生怕自己半夜脑袋就莫名奇妙地掉了。甚至类人都统一后退一步，齐刷刷道：“根据人类反应，我们判断这属于规避级危机状况。”
至少在感受危险这一项上，类人不是这么迟钝和智商捉急。
最后，温晴朗努力维持着他自己都觉得难看得要死的微笑，拽着睡袋和溯烛问道：“所以就把你们扔这帐篷里了？”
“是。丁伊说解影身体出了点问题，还不让军医查看，然后不知道为什么玛利亚也跑到他们帐篷里去了……没有人会想单独和穆利尔睡在一起的，所以最后朱炎也过去了。”夏尹无辜道。
这和他们跑到这个帐篷有半毛钱的关系吗，有吗有吗！
“所以事实上，现在穆利尔分散在四个帐篷里？”温晴朗觉得自己的额头需要被扶持一下。这样真的很危险喂。
“不，是三个，因为这次四十人里女的就四个……”
所以丽萨和亚莉斯统一决定与同性住在一起？
她们猎杀翼人都不在话下，难不成还怕男性骚扰？
温晴朗长叹一口气，转身出了帐篷。他觉得自己需要静静。别问他静静是谁。
因为人多帐篷也多，守夜的人一晚上安排了五组，一组就一个半小时，一组四个人。为了避免因为守夜与人种问题引起争执，守夜人都是抽签选的。
温晴朗排在第一班，挺幸运的，第一班剩下那三个是两个类人和一个改造人。
闲来无事又是第一班守夜，温晴朗就在营地里瞎转悠。
营地里大多的篝火都灭了，留下一个最大的在中间，安静地燃烧，偶尔发出崩裂的声音。每一个帐篷里都是忙忙碌碌。
四十人。
回去还会剩下几个？
上一次是派来20人，回去了9个，在都市里又死了四个。那这次呢？
除了他们穆利尔，其他士兵知道这一次任务的危险与目的吗？
温晴朗理解海利他们的做法。这种事情公布于众也没有任何意义，只会引起恐慌。
但是一味的隐瞒又有什么意义？
说到底，什么都没有意义。
“唉，有时觉得那些改造人也真是碍眼。他们居然笑出声了？他们有考虑过咱们这些人的感受吗？他们很轻易就可以活着回去，咱们呢？”
温晴朗停下了脚步，他听见了某个帐篷里的对话声。
“那可不是普通的改造人，那是穆利尔，懂不？六月天使穆利尔。那是改造人里的精英啊。就那个唱歌的疯子，那可是出了名的杀戮狂魔。”
“精英又怎样，你也说了杀戮狂魔，说到底不就是怪物……”
就算是穆利尔，曾经也失去了大半的同伴……现在的他们也没有把握，活着回去。即便可以不受人鱼病毒侵害，血也是会流光的，伤口也是会感染的，脖子断了心脏破了也是会毙命的！
温晴朗苦笑着挪动步子，身后的帐篷里对话声越发的嘈杂，隐约可以听得到一些。
“唉唉唉不说他们了，你跟那医疗组的姑娘处得怎么样了？”
“哎呀别提了……”
“哎，你父亲的病还好吗？”
“……又重了，前两天母亲还打来电话，说病危……她不能再失去我了，可是我……呜……死了怎么办啊……”
“唉别哭啊，跟个娘们似的。”
“就是，别说什么死不死的，我们会活着的！”
“没错，回去我要再表白一次！我一定会活着！你小子也给我振作啊！”
“……”
温晴朗绕回营地中心。
溯烛正坐在他们的帐篷门口，百无聊赖地望着天。
“你不是第一班守夜吧？”温晴朗问道。
“我知道。”溯烛似乎刻意让这句话听起来不耐烦，“……8区晚上还可以看见很多星星，2区就少了。”
嗯，所以他望天是在看星星？真是可爱到一定地步了。
“因为8区晚上太黑了，前三区的夜晚总是明亮的。”温晴朗低头看着溯烛的蓝眼睛。
火光映照下几乎像是波光粼粼的海面。
虽然，他温晴朗没有见过真正的海就是了。他只见过图片里的海。不知道是末世前的什么年代在哪里照的照片。浅海处清澈，透亮，美得不真实。
那次灾难，让地壳开始错位。不知道那照片上的美景，还在不在这世界上的某个角落，无人欣赏。
“我去看看人鱼老师。”温晴朗几乎是习惯性地这么称呼解影。
怎么说呢，也算是年少时回忆的遗留物吧。
溯烛点头，没有跟过去。
温晴朗他们是在1号帐篷，解影他们是在5号，几乎是正对面的位置。
温晴朗想到玛利亚和朱炎也在这帐篷里，还特意做了点心理准备，结果一拉开帐篷他就想关上。
在挤了四个男人，已经够拥挤到一定地步的情况下，玛利亚正被朱炎追着打。而丁伊作为一个无辜的受害者，正缩在帐篷的一角，解影躺在睡袋里，已经睡着了。
他们要打为什么不出去打？
“啊，晴朗，你好，有啥事不？”玛利亚此时正被朱炎扭着手臂压在地上，亏他还笑得出来。
“……我来看看人鱼老师。”温晴朗努力控制自己抽搐的嘴角。
“人鱼老师……？你这么叫他啊？”玛利亚回头看着解影。
“这个称呼是丽萨想的。三年前在8区，我跟丽萨同班，那时人鱼老师给我们上过一节课。”温晴朗笑笑，似乎回忆起什么美好的记忆，然后他问道，“他怎么了？”
“有点脱水。”玛利亚回答。
“啊？”温晴朗懵了。
虽然之前有一段路在平原，太阳是很毒辣，天气也很干很热，甚至有不少人出现了轻微的中暑，但是应该不至于脱水吧？而且他再怎么说……不也是穆利尔的人吗？
“嗯，也许他真的是人鱼呐～”玛利亚呵呵笑着。
“你人鱼你全家都人鱼。”解影突然从睡袋里坐起身子，面色不善地盯着眼前的四个人，“要么安静要么滚。”
这是……传说中的起床气？
话说，刚刚朱炎和玛利亚那么闹，他都没有醒，这几句话就醒了？
不过他说的也是，曾经解影给他们一个班的人看的图片温晴朗至今记忆尤新。那种浑身一点毛发都没有，身体呈现出青色，眼睛又大又圆突出眼眶，长着一嘴獠牙，生来就是哑巴，手脚指甲又尖又长，指间长着璞，浑身长着突出的骨刃的雄性生物……和解影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反而是女性人鱼，似乎和解影的相似之处更多？
温晴朗如此不着边际地想着，然后赔着笑退出帐篷：“那啥啊，人鱼老师好好休息，我去守夜了。”
……
凌晨两点多快三点的时候，整个营地被一声惊叫惊醒。
温晴朗被吓得差点骨刺都蹿出来了，因为这声音实在是太过凄凉可怖，就像是地底的亡灵在哀号。在这种环境下，就更是吓人。
说到底，如今人人都是草木皆兵。
四个人睡一个帐篷自然是拥挤，但是溯烛还是努力伸出手制止了温晴朗的动作，自己却跨过睡在最外面的温晴朗，由于拥挤只能半压在他身上，然后拉开了帐篷。
天还是黑的，不是一般的黑。就算是这个月份，要天亮也要等到四点多。
“喂，出什么事了？”外面的火已经灭得差不多了，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营地逐渐变得嘈杂了起来，又是一声惊叫，发出惊叫的地方却不是刚刚发出惊叫的那个帐篷了。
“我去看看。”溯烛飞快地蹿了出去，令温晴朗感到意外的是紧接着蹿出去的居然是尤岚，而且尤岚还踩了他一脚……
温晴朗一脸便秘的表情坐了起来，也出去了。
夏尹走在最后一脸无奈。
借着些微的火光，温晴朗看见溯烛的背后锋芒闪烁。
他们这次出来可没带多余的衣服啊，这衣服就又报废了一件，看来真的应该考虑一下科研组的建议了……
干脆把溯烛的队服做成露背装吧……
帐篷里的人陆陆续续都出来了，但是4，7，8，9号帐篷的人却迟迟没有出来。
温晴朗忍不住坐了最坏的打算，小半数人都被灭了？不会吧……
9号帐篷的门的位置的拉链哆嗦了半天就是拉不开，有人帮忙把拉链扯开了，在扯开之后才发现，有什么冰冷顺滑的条装物体横在帐篷口处。
“有，有蛇！”那人惊叫的时候，9号帐篷的人就以一种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蹿了出来。
“什么蛇啊，我昨天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尤岚拖走已经瘫软下去的人，扯出那条状物体，却发现扯不动。他拿过灯向里照了照，“……里面就剩下三条人干了。守夜人呢？死哪去了？”
剩下的三个帐篷的人也终于出来了。都有伤员，被不知名的东西扎得身上一堆血口子。
“帐篷里钻进了藤蔓，会吸人血。”一个血淋淋的人说道。
“被吸血都没有感觉吗？”温晴朗问道。
“这个，真，真的没有感觉……”那个血淋淋的人呆愣愣地说，温晴朗看不下去了，叫人帮他包扎一下，还特意嘱咐留意伤口里有没有东西。
“把灯多打开几盏，全员集合！”夏尹喊道。
莱拉因为眼睛的原因，以及学院最近也因为列车事件有些军心不稳。最终没有被允许参加这次任务。穆利尔的队长是莱拉，副队长是陈默，虽说穆利尔的人都是可以独当一面的人，但管理人还是要找靠谱的。于是就选了夏尹作这四十人的队长，副队长是朱炎。
“守夜的是一个类人，一个改造人和两个普通士兵。是第三批守夜人。现在早就过了换班的时间，他们应该在换班之前就死了。”溯烛微微蜷起背后的钢铁双翼，拿着探照灯照向一边被他砍得支离破碎的藤蔓，断裂的藤蔓流出了红色的黏稠液体，可以勉强看出原先被藤蔓覆盖的是人，现在只剩下了破碎的人干。
温晴朗看着一地的狼藉皱着眉点头，然后转头招呼夏尹。
夏尹面色凝重地走了过来：“改造人死了两个，类人三个，普通士兵三个。9号帐篷住了一个改造人，一个普通士兵和两个类人。改造人活下来了，他说是刚刚被自己的机械手的警报惊醒的，发现手被藤蔓缠住了，身边躺着被藤蔓覆盖三个人。”
“受伤的呢？”温晴朗问道。
原本分散的穆利尔的人也都聚集了过来，温晴朗隐约听见有士兵气急败坏的声音：“每次一看见他们和几巨头一样一有什么事就凑在一起，一副高高在上什么事都只有他们能解决的样子就不爽……我们也是战士啊！”
“话是这么说，可是……”
温晴朗只有叹气，唯一庆幸的就是这些人再怎样也都是训练有素的士兵，平时再怎么不满，也绝对不会把情绪带入战场。
这就够了，也不奢望其他。
“……刚才算了一下，1，2，3，5，6，10号帐篷的人都没事，有些虽然藤蔓进入了帐篷但是没有受伤。4，7，8宿舍各有一个人受伤，最严重的那个就是刚刚的那个人。8号帐篷有一个改造人死亡。”
“死了8个人……这才哪到哪……”朱炎脸色阴沉地盯着地面。
“唉，确实不疼啊。”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一边藤蔓处的尤岚扯起一条藤蔓，把藤蔓尖端的几个刺插进了手指，“应该有麻醉的作用……”
“肯定的，不然不会没有感觉。”温晴朗盯着尸体，“他们的脸上，没有一点痛苦……”
这算不算不幸中的万幸呢。
“可是为什么原先侦察员在这里过夜都没有关系呢……”
“这个不是血藤吗，它应该不生长在这附近的，昨天在营地巡逻，也完全没有看到。”
“但是血藤怎么会长这么大？而且血藤都是依附在树上捕捉昆虫和小型生物的，怎么会……”
“谁知道，也许我们点背。”
几个人散开了再次确定伤亡情况，溯烛负责把所有藤蔓砍断。
这是一个无法入眠的夜晚。
人们的心理不知不觉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天上的星光却依旧闪烁，不祭奠，不哀悼。
